娘的亲近的,这不能不说是无可奈何之下的一种迁怒。不过其实阮姑自己每次见到二少爷的奶娘,看到她那双虽然不算年轻却充满了年长智慧的眼睛,有时心里也挺不舒服的,仿佛自己要做什么、藏的什么心思都能被她看穿似的,没有人会喜欢这样的人吧,幸亏只是个奶娘。

    阮姑心想,在温州府的时候,这位奶娘似乎也挺关照这个孤儿啊。

    这个人,不能留。

    阮姑拿定了主意,在门外等陈氏理完家事,便进去屏退其他人,对陈氏道“我记起来那个叫林溟的小子是谁了。”

    陈氏刚结束家事,在丫头捧上来的脸盆里净手,一边擦干手,一边漫漫地看了她一眼“哦终于想起来了吗有什么要紧的吗”刚刚陈松来禀,知府大人和幕僚已经收了银子,应了她撤状,林志明最迟明天就可归府。一想到林志明害得她家如此,最终却还是安然无恙,她又无法平下心气,觉得倦怠不耐,十分暴躁。

    阮姑看着她的脸色,忖度了一会儿,方轻声道“我适才怎么都记不起来,是因为没想到她原是个丫头,并不是小子,是不知为何扮成了小子模样的。太太你可记得咱们在温州府舅爷家里,那个被小少爷带回来的孤儿太太担心舅爷官声和少爷名声,便说不宜留在府里徒留话柄,好心送她去养济院,她却贪图咱家富贵安逸,怎么都不肯走,最终半途逃走,小少爷负气出府”她边说边瞄着陈氏的脸色,说“便是这个丫头了,不知怎的竟又勾上了小少爷,还被小少爷偷偷地带了回来,且还留在身边扮成小子当了心腹不说,还进了书房”

    陈氏慢慢坐直了身子,双手僵硬地握住椅子把手,她冷冷地抬眼“你可认得清楚”

    阮姑忙道“太太不信,可以令人验身。”

    陈氏自嫁入林家,虽本性温婉柔顺,却也几乎从未受过委屈。林老太太人虽糊涂,也只是指桑骂槐,而且每每会被林老太爷喝止,或是被林大老爷驳回,然后用各种方式宽抚安慰她,让她不用理会林老太太的无理要求。她原本也是个贤惠知礼的女子,本以为像旁的女子般嫁了人总会受些婆家的委屈,也得了父母亲的教诲的,然而她没有想到商户人家有商户人家的好处,规矩松,礼教不严,在公公和夫君的护佑下,她连婆婆的话都是可以不必听的。

    在这种环境下,再严的自律再高的自我要求也不免会渐渐宽懈了下来,自信变成自负、矜持变成傲慢、坚持变成偏执。

    是以这二十年的千依百顺慢慢地让她移了性情。

    所以,为着一个没名没姓的孤儿,父子两人竟都生平头一次与她大吵,便实是令得她颜面无存了。她想着,她一心为林家、陈家考虑,又哪里错了凭什么要被这般责备甚么叫防微杜渐,甚么叫千里之堤毁于蚊穴商户人家的丑事如此之多,他们是看不到吗

    此刻想起来,那扮成小子的林溟已是昳丽如此,换回女装不知有多美貌,而林展鹏竟然将她扮成了男僮留在身边,做了贴身心腹她心中的憎恶怎么忍也忍不住,一时间想到她踢火把烧书架也显得格外可恶。

    怎么会认为她聪明的既知火把会烧书,鹏儿又救过她一命,难道她不应该去接那火把那样不是既保全了书房又保全了书果然是贪图富贵、不知恩义的小贱蹄子。她的鹏儿竟如此糊涂竟让这等贱人进了书房

    陈氏的理智在这一日的重重打击下完全溃散离窍,一阵接一阵的恶气戾气在身体各种乱冲乱撞,直冲得脑门发痛,她咬了咬牙,喝令“让人拿了她来,你亲自给她验身。”

    江陵被阮姑拎到堂前时还是懵的,她原以为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阮姑并没有认出她,但是青梅的眼神可不好,以后她要更用心地躲着她们才行,最重要绝不能与阮姑再碰面,时间久了,阮姑也就不记得这件事了。

    是以她还在和一心双宁说说笑笑地收晒衣裳,双宁正在说那身沾满了油渍的短衣裤子要扔了,得赶紧再去领一套来,便看见一个婆子进了来说太太找她有赏,江陵犹豫了一下,也就毫不见疑地跟着来了正院。

    她一进正院,甫一抬眼便看到正院里阮姑等着她,什么话也没说便一把拉过她进了偏房,摸遍她的全身,她又是惊又是羞,心中却知大事不好,直至听到阮姑冷笑一声“你还当我真认不出你,记不起你了嘿嘿,大太太是叫了你来领赏,你这便去见太太吧。”

    江陵面色如雪。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是庶女的设定跟全文的设定有关系。

    二房的戏份已经结束啦。,,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  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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