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给世界带来了悲哀与痛苦的战争,终将因某种不容反抗的力量而终结,那是它注定会迎来的末路。

    而那些力量则将会成为世界的基石,铸成美丽新世界。

    相比于开口说话,在纸张上书写,对于渊绚来说反而是更加简单的事情。

    她很努力地想象着哥哥与别天王的相遇,同时也是在让自己进入那个并没有她存在的世界里。

    发表过作品的小说家们,哪怕只是稍微有一点点名气或者根本籍籍无名,也有可能收到读者的来信。这一点从渊绚投出她的第一篇稿子也就是那封信之后,她就已经知晓了。

    距离那封信被登载在报纸上已经过去了好几年,期间她陆续收到了几十封读者的来信。除去第一次是和田编辑送去孤儿院里给她,后续的读者来信都是涩泽龙彦带回来的。

    “因为我在报社里有认识的人。”涩泽龙彦是这样跟她解释的,他还说,“如果绚写了新的稿子,我也可以帮你投过去。”

    涩泽龙彦非常富有,他从不吝啬在任何地方挥霍他的财产,仿佛源源不竭。正因如此,他认识的人或者说想方设法渴望认识他的人,一直都有很多。

    对渊绚来说,这只是一个小插曲。她将更多的关注放在了读者的来信上。

    其中有一名读者的来信使她受到了极大的影响,她觉得那封信仿佛钥匙,打开过去的大门将她带回了许久之前,噩梦又一次重现了。

    那名读者,也是从战场上退下来的士兵。

    虽说渊绚写信时用的是自己的视角,但读者们一般不会真的将信的作者认定为年幼的小女孩,尤其结合信中透露出来的“出生在闭塞的小村庄”,更是让人将其当作了成人以某个小女孩为原型加工创作的作品。

    这是文学创作过程中时有发生的事情。

    很显然,那名读者也是这样认为的。

    他在信中写道,当我读到您的信时,战争已经如您在信的末尾期盼那般结束了。作为士兵的我们从战场上退了下来,但我与我的同伴们却无法再找回自己的归宿。家人、故乡都已从我们的生命中消失,我们被这个世界抛弃了。那一刻我竟悲哀地怀念起战场,在炮火与血肉之间穿梭的过往,即便是爆炸的轰鸣也无法遮掩心脏的跳动,我们每一天都对自己“正在活着”这一事实无比清晰。

    读到这里,她甚至不敢再继续往下。这封来信让渊绚想起了她的父亲,战争结束后灵魂却未能回归故土的父亲,此世已无他们的安身之所。

    她仍记得自己当初在信中用了“美丽新世界”来形容战争结束后的世界,这封来信正无言地反驳着她当初写下的文字。

    这宛如讽刺一般的真实让渊绚难以承受。她几乎是颤抖着将信纸装回了信封里。

    除去这一封,其实绝大部分读者的来信都是令渊绚感到轻松的,他们在信中对主人公的遭遇表达了同情,并向她倾诉着战争给他们带来的伤痛。

    渊绚想,既然她都能收到读者的来信,那么哥哥收到的一定只会更多。

    她想象着成为小说家的哥哥收到读者们寄去的信件,如果是他的话,一定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给那些读者们写去回信。

    他一直都是非常照顾他人感受的人。

    想到这里的时候,渊绚有了思路。

    在这个世界上,永远也不会停止的一个话题,便是心灵的伤痛。

    它和肉体上的痛苦不一样,心灵的伤口很难愈合,有时是一件事情,有时是一句话语,都有可能给一个人的心造成难以恢复的创伤。

    这个国家的宗教发展格外昌盛,即便是在战时也没有受到影响,战争结束之后,满身伤痕的人们更是需要来自心灵的慰藉。

    渊绚决定从这一个角度出发。

    事已至此,恐怕已非言语所能解决的问题。从那处回来之后,我便时常能够看到“它”的存在,无论多少次注视那张熟悉的面孔,我也无法控制从心底里弥漫的情感。

    “它”有着一张与我的血肉至亲别无二致的面容。

    只是一个开头,便让渊绚觉得呼吸都艰难起来。尤其一想到这个故事的主人公,里面的“我”是她的哥哥,她便觉得握笔的手都要开始发颤。

    “我正在书写哥哥的人生。”这样的想法充斥在她的脑海中,令她无论如何也无法用平常的心情对待。

    她闭了闭眼,用了好一会儿才让自己平静下来,冷静之后她想到了一种方法在写作的过程中尽可能地削弱“我”的特征,将故事的重心放在“它”,也就是别天王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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