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敬池的确是在挑衅。

    陵颂之在他身体里,将所有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但他什么都做不了。

    除非他从他身体里出来。

    “基本的夫妻生活保障都没有,”胡泱边走边抖,引得周围路过的同学都看了他好几眼,“是我我也得离啊。”

    陵颂之懒洋洋地睁开了眼。

    “你前夫能听到你说话吗”胡泱说完突然反应过来,颇带着些担忧,和些许微妙的、连眼角细纹都遮不住的幸灾乐祸。

    敬池嘴角噙着笑,正欲开口,忽然感觉背后被人猛地一扯,天旋地转之后堪堪站稳,感官从身上剥离。

    不出几秒,他就听见自己声音低冷地说“当然能。”

    这话太不符合敬池的性格,胡泱登时就发现了敬池的不对劲,脸上的调笑消失得无影无踪,定睛看向敬池的脸,瞳孔猛地一缩。

    面前的敬池狭长的眼眸微微眯着,笑容甚至没变分毫,就像刻意复制出来似的。

    胡泱打了个哆嗦,阳光很暖,甚至落在皮肤上炙热地烙疼,但他在敬池的眼里慢慢看到了些东西。

    阴邪。

    单单只是看了一眼,胡泱就像被人从头到脚淋了桶刚从南极运过来的冰冷彻骨的水,登时就觉得太阳不燎人了,38c的天也不热了,甚至还能当场跑个一千米再裹上羽绒服才算暖和。

    “我和他之间有事,”陵颂之收起笑淡淡道,“再会。”

    胡泱下意识点头。

    等“敬池”走远了,胡泱才反应过来。

    他哪个他刚才站在他面前的又是哪个他

    很快胡泱的心思就放在了另一边上。

    敬池和他前夫分分合合好几次,据说打过骂过还互相捅过,现在敬池还被他前夫霸占了身体。

    请问他活下来的几率有多大

    “嘛玩意儿”胡泱裹了裹衣服喃喃道,“他前夫也太阴间了。”

    敬池被摔到了沙发上,接着就被陵颂之压了上来。

    他低估了陵颂之。

    陵颂之撬开了敬池允许他进入灵魂上那条的裂缝,一边将敬池压制得动弹不得,无法合拢。

    不管是身体还是灵魂。

    “你想干什么唔”手肘撑起上半身,敬池有些惧怕地蹬了蹬腿往后挪。

    悸动和后怕以及时不时灵魂相互碰撞产生的舒爽都使得心脏跳得很快,不出几秒就大汗淋漓,连连喘息。

    敬池被逼得嗓音都有些劈叉“陵颂之”

    “我在。”

    无形的、难以描述的冰凉的东西钳住了敬池的脚踝,不容挣扎地将他拖回来,将他禁锢在身下,欺近他耳根,说“别动。”

    敬池的脚踝激起一片小小的颗粒,仰着脖颈绷成一条线条流畅优美的弧线,咬着牙喝道“放手”

    陵颂之依言放开他,他却依旧无法动弹。

    “那方面不和谐。”冰凉的触感一路顺着脚踝爬升到柔软的嘴唇,轻点挺翘的鼻尖,饱含冰冷的爱欲,另一股随着他的话语往下面袭去,“小池,你后面可不是这么说。”

    敬池垂着眼睑,因为身体不受控制而感到丢脸,喉间涌起一阵酸涩。最终他压下急促,缓缓将嗓音放得又磁又软“陵颂之,你要是想做就赶紧从我身体里滚出来。”

    就差一步,就差一步就能将他赶出来。

    敬池合上眼眸,掩去眸中的戾气。

    “还是说你想还了两百年前的那一剑”

    他和陵颂之注定无法做夫妻。

    至少目前是这样。

    “我不是来跟你翻旧账的。”陵颂之突然恶狠狠地咬住了敬池的耳垂,嗓音粗哑,不像之前那么平稳,像在压抑着发泄,“小池,是你召唤我来,你需要我。”

    单薄的背脊压在沙发上,敬池衣衫被陵颂之扯得凌乱,被迫仰躺在床上的画面很是诡异。

    他的上方压根没有人。

    “除了做爱。”敬池闭着眼睛压下身体的热,“我不需要你。”

    “你可真敢说。”

    敬池感觉耳垂被纳入了一片冰凉寒冷,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心却渐渐沉了下去,缓缓睁开了眼瞪着白色的屋顶。

    压在他身上的陵颂之骤然消失了。

    偌大的房间只剩下敬池一个人。敬池无法感应到陵颂之的存在,但他知道,陵颂之并没有离开他的身体。

    陵颂之掩去声息藏匿在某个角落,血红的眼珠一刻不眨地盯着敬池。

    其中一个人突然消失,导致这既说不上冲突,也说不上对峙。敬池从沙发上起身,路过冰箱时听见了声沉沉的叹息。

    敬池嘁了声。

    陵颂之不愿翻旧账,他偏要同他翻旧账

    江城连续高温了半个月,突然下了场滂沱大雨,阴沉的积云里闷雷滚滚。

    大概没人会想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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