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的位置距离殿门已经很近很近,用不了几步,就能走到那里。

    这一次她没有数自己走了几步。

    就这样,结束吧。

    他们之间,早在那个寒风刺骨的雪夜里,就该这样断的干干净净的。

    时间有时过得很慢,有时,又真的很快。

    正如此时,几步路的距离,好像霎时间就过去了。

    一转眼,阿谣就已经站到了寝殿门口。

    她想起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满心满眼的爱意。

    那时候从没想过有一天从这里离开的时候,竟然能这样冷静且决绝。

    没有想过回头的那一种决绝。

    伸手开门的一瞬间,却疏忽听见耳边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然后下一瞬,倏然感觉一股淡淡的血气涌过来,又苦又涩。

    紧接着,她只觉身上一紧,竟是被人从身后紧紧揽在怀中。

    与周遭涌上来的血气相合的,便是男人温热的气息。

    或者说,灼热的气息。

    落在她颈项边,又烫,又痒。

    令她心神恍惚。

    此时此刻的情难自抑忍不住拥住阿谣的男人却更加的小心翼翼。

    小心翼翼地在她不耐发火之前,又匆匆将人放开。

    单手替她开了门。

    一直到阿谣站在寝殿的门外,看着皇宫的内侍将他领走,他方才凑在她耳边说的话还在一遍遍萦绕。

    “好好的。”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

    他大约想的是,他搁在心尖上的宝贝,往后一定要,好好的。

    没有了他,她大约,也真的会更顺遂。

    虽然没有提及,但是近日之后,两人默契地达成一致

    从此以后,你我二人,见面不识。从前种种,自即日起,一笔勾销。

    阿谣回到卫国公府以后,就大病了一场。

    许久没有出门见人,只是每日待在家里,由素蕊跑腿,处理着些新桃玉坊的事。

    不过,这样闭门不出一心只关心事业倒也有好处。

    因为前面那几桩噱头,新桃玉坊在洛阳城渐渐打开了声名。

    谁都知道这不起眼的玉坊的幕后东家必然是非富即贵,少不得是哪家勋贵人家。

    这里东西时兴,做工精巧,用料又考究,还时不时有些奇思妙想,一时之间在洛阳城颇有风头。

    阿谣也靠着新桃玉坊赚了不少钱。

    甚至足够她将周围几个铺子也给租下来,准备做一个集玉坊、成衣店、酒馆、首饰铺等等为一体的大型市场。

    她从前在苏州长大,那里贸易更为发达,她自小耳濡目染,学到了许多,便在这京城中用得如鱼得水。

    又背靠卫国公府,一切事情做起来便顺畅多了。

    外面的事情几乎没人敢跟阿谣提起来。她被太子掳走的事情似乎因为那日暴雨没什么人瞧见,又或许是因为有人刻意压下来,总归,一切风平浪静。

    不过阿谣还是知道一些外面的事情的。

    比如。

    那日太子被皇帝召去以后,被皇帝亲手执了长鞭,打得皮开肉绽。

    听说是皇后跪地哭求,才让皇帝网开一面。

    再比如。

    映月阁里多了个小丫鬟。

    名唤宝菱。

    宝菱说,她是求了太子殿下的恩典,才得以过来照看小姐。

    不过她有几句话没跟阿谣说。

    却恰好被阿谣听见她和月心说

    “我与太子殿下说了小姐从前待他诸般用心,说了小姐从前如何的委屈难捱,也说了小姐当时难堪的处境太子殿下他、当时就连吐了三口血。”

    阿谣没放在心上。

    不过还有另一件,倒是让她惊讶了。

    那就是永昌伯府秦家人被林相府上的小公子林锐指点,抓到了私相授受的秦宜然和桓王。

    抓到的时候,两个人正衣衫不整。算是,百口莫辩。

    之后秦家人就咬死了要求桓王娶秦宜然进府,贤妃又咬死了不肯。

    最后,还是贤妃用秦宜然未成婚就与桓王胡来的由头拒绝,两方最终各自妥协一步,娶了秦宜然做桓王侧妃。

    贤妃本还有心想求皇帝赐婚让阿谣做桓王妃,只可惜卫国公府也以秦宜然的事情作伐,咬死了不从。

    这才将此事掀了过去。桓王妃的位置,最终还是落到了贤妃母家林家某个族叔家里的一个小姐头上。

    令阿谣啼笑皆非地是。

    因为桓王求娶阿谣不得,自此坊间便有传闻,说桓王爱而不得只好找了秦大姑娘这个长得与阿谣相似的人,做替身。

    顾随来卫国公府找阿谣的这一日,难得的晴天。

    阿谣的几个商铺已经装修一新,只待营业。她连日未出门,正准备借着这个机会出去看一看,不料还没出去,就撞见了赶来的顾随。

    他似乎是蓄谋已久,一见着她,便颇为郑重地说一句

    “阿谣,我有要紧事跟你说。”

    阿谣不知道他的要紧事是什么,只是这两日隐约听她爹说,阿随他要从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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