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那泛着泪光的眼眸阖上, 燕骁才像失去力气一样松了手。瘦得已经有点凹陷的颊侧留下两道清晰的指印,唇边的血迹已然干涸,那抹艳色在苍白的脸上,触目惊心

    这凄惨消瘦的模样, 全然看不出故日里的意气风发。

    燕骁怔怔看了许久, 半垂的眼皮掩去眼底的悲意, 他倾身往前, 顺着下巴上的血迹, 舔吻向上,最后落到那柔软的唇瓣上。

    他一点一点、吮吸舔舐着那伤口, 喉结上下移动, 丝丝缕缕血腥混杂着刚才药汁的苦被他咽了下去。

    这显露于外的脆弱, 仅仅维持了须臾,等到燕骁走出这门, 已经恢复了平日的模样。

    他问赶过来的几个大夫, “怎么回事”

    他不该这时候醒来的。

    一众须发皆白的老大夫面面相觑了一阵, 到底有一人开了口, “人体本有阴阳调和、自我排解之能这同一方药用久了,便是再好的药效,恐也难以维系”

    燕骁脸色微沉, 那战场上积累的杀伐之气控制不住泄出一瞬, 几位大夫都忍不住往齐齐后退了一步。

    这情状总算让燕骁稍冷静下来,他抬手抵住额头摁了两下,缓了缓那突然涌上的嗜血,拱手道“那便劳烦诸位了。”

    年宴那日刺杀的案子一直查了三月有余, 终于在上个月水落石出, 原来是前废太子, 如今的平王殿下谋划为之。

    然证据确凿、只待缉拿之时,这位平王殿下也不知道从哪带出了万余精兵,竟直接围了京城。

    事出突然,完全不及联系京畿屯兵,整个京师成了一座被围困的孤岛。

    京城内人居于安乐多年,哪里见过这情形,霎时人心惶惶,甚至有人开始考虑起平王“交出李谈懿便退兵”的条件

    这危机关头,燕骁却只率三千人护卫,几进几出,生生破了这包围,生擒匪首平王。这事迹,让他在京城的声望登时达到了顶峰。

    人证物证俱全,平王又不是骨头硬的,被审不过三日,便什么东西都吐出来了。

    几日之后,平王与北方匈奴勾结,意图造反的消息大告天下。

    群情激奋间,却有另一道消息传来

    陛下得知此信怒急攻心,突发“急病”,只得于宫中静养。

    皇帝后宫空虚,膝下亦并无子嗣,这一朝“病倒”,朝堂霎时一片混乱。承此危难之刻,在京师民望达到巅峰的燕骁接过重任,代为监理朝政。

    时至今日已有月余。

    这位如今可是真真正正的万人之上、至于那“一人之下”的“一人”,如今可还在宫中生死未卜呢这般情形下,哪有人敢受他的礼

    大夫们纷纷跪避开来。

    燕骁也不强求,只是坚持施完了礼节,走前又再郑重重复了一遍,“劳诸位多费心思了。”

    只是,他待离开之际,有一位年纪最长的老大夫却突然开口,“侯爷还请留步。”

    燕骁回头。

    对上那视线,那老大夫顿了一下,本已做好的心理准备,一时竟犹豫起来。

    但想想床上毫无知觉的那人,他终究咬牙开口,“\'醉人梦\'乃是前朝宫廷秘传,此毒本就是为刑讯而制,无药可解将军如此强求,只是让人在这世间多受些苦楚折磨何若”

    “咔嚓”

    燕骁生生将那院边围的篱笆捏了折,眼底覆了一层薄冰。

    那老大夫本就断续的话霎时一顿,“何若”二字之后,竟再也说不出旁的话了。

    在那迫人视线的注视下,脸色煞白,额边的冷汗也一滴滴凝结。

    “秦太医,”燕骁语气不快不慢,像是压抑着什么,“我知秦家世代医者,您老又在宫中当了这许多年太医必定知道不少药方秘法。既然解毒不能,镇痛之方想必是不缺的,还望您老不要藏私才是。”

    在这目光逼视下,秦太医竟不敢摇头,“老朽必当竭尽全力。”

    燕骁“还望秦老不要让本侯失望。”

    他最后只扔下这一句,就转头离开。

    他一走,留在原地这几位大夫这才敢大口喘气。

    有个面相稍年轻些的大夫上前,抖着手抓住秦太医的胳膊,“老师,您怎地如此冲动啊”

    燕骁是什么人城墙外面,那地上的血到今天还没清理干净。

    京城里的“贵人”们哪里见过这真刀实枪的拼杀那简直是活生生一尊杀神

    经此一役,燕骁民望是有了,那畏惧亦是实打实的。

    说话那大夫眼中全是后怕,他方才真的担心武安侯一言不合,就拔刀把人砍了。

    朝堂上又不是没有这样的先例传言武安侯代为监政的第一天,血都从宣政殿淌到了午门门口。

    当然,事实并没有如此夸张,看他杀了不少人也是真的,权力更迭本就蒙着一层淋漓血色。

    秦太医摇摇头,只是叹息。

    那样曾经光风霁月的一个人,如今只能躺在榻上,由人擦洗照料,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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