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正伏案写字。

    听见侍子通传,老头抬头往这边瞧,沈兆风一瞧便觉得辜兆月果然不说瞎话。

    说先生胡子被气白了一半,他下巴上那撮山羊胡便真是一半黑一半白的,头发倒是青丝里掩着几根银发并不打眼,可这胡子,就跟小时候吃的那一半巧克力一半奶油的雪糕一样。

    好家伙,白加黑。

    三长老往这边一瞧,果然抖着嗓子道“少宗主可是想开了,肯来蓬莱阁念书了”

    沈兆风顺着台阶道“正是正是,学生这些年想通了,书到用时方恨少,还是读书将来才能有出路。”

    三长老热泪盈眶道“好,好兆月,你快陪着少主去罢,少主如今二百五十岁,岁数虽大了些,可想通了总归是好的”

    辜兆月笑道“是,此番来便是同先生打声招呼,如此便不打扰了。”

    说着二人退出内室,往楼上走去。

    照现代的话来说,蓬莱阁就是一个大型图书馆加档案室。

    并且因为不是公共图书馆,里头书籍分类并不十分细致,一些文人诗词同各宗历史混放在一起,沈兆风甚至还从六颐宗宗制旁边找到一本全彩春宫图。

    辜兆月显然对这里十分熟悉,眯着眼睛在迷宫似的书架上挑挑拣拣,最后抱了十来本锦书并几卷竹简,道“小风先从这些看起罢,这是各宗派开宗至今的事记同宗制,宗谱也一并添补在其中了,我就在旁看书,有何不懂问我便是。”

    说罢自己挑本闲情偶寄靠着桌案翻起来了。

    书籍全是古体字,同现代的繁体字非常类似。

    好在中国人似乎天生有识认繁体字的能力,沈兆风蹙着眉头找到正虚宗的事记,本想着从本宗下手

    可正虚宗立宗时间太短了。

    并且宗内似乎没发生过甚么值得记载的事记,全是“某弟子捡到通天玉一枚得以飞升”,“某长老自建某某宫殿颐养真气”等等鸡毛蒜皮的小事。

    沈兆风瞅着书,心情大约跟美国人学美国史差不多。

    这么想着又翻过一页,上头写着“正虚立宗二百一十三年,有灭宗之灾,宗主勉力挡之,正虚得以保全。”

    “师兄。”

    沈兆风抬头问“正虚宗,曾有过灭宗之灾么”

    辜兆月想了想,道“据说确有此事,不过此事在宗内是不得被提起的。”

    “这是为何”

    辜兆月道“这倒是不知为何了,宗主对此事一向避着,先前有好事的弟子喧嚷此事,被宗主狠罚了一通呢。”想了想又道“大约是此事有损宗主威严罢,正虚宗是新宗派,此灭宗之灾虽记在这上头,却知者甚少。再说蓬莱阁也不是寻常子弟能踏足的。”

    沈兆风道“可既是灭宗之灾,总归是牵扯甚众才对。”

    辜兆月摇摇头,身子往前倾,凑近沈兆风耳边悄声道“此事一说是有修士走火入魔,欲在青城山布阵,以禁术催发灵力,由此灭宗。据说此人与宗主颇有牵扯,又因此事涉及魔人禁术,因此并不得以见众。”

    沈兆风抬头道“甚么样的修士,能有如此凶悍的灵力”

    顿了顿,猛然想起天狼山时,苏子齐曾提起的淬星剑一事。

    “那位修士,莫不是天狼山时,苏宗主曾提到的淬星剑之主”

    辜兆月低头瞧着她,眼睛里闪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神色来。这神色她曾见过,那天晚上他醉酒时,曾问“你可有恨的人么”,那时他的眼神也是这般的

    辜兆月缓缓抬起一只手,遮住她的眼睛。

    “小风,”她听见他这样问“你”

    “师父师叔”

    眼上微凉的手很快放下去,抬头一瞧,朱清文正立在不远处,手里捧着拖地长卷,目光里略带了些诧异“师父怎的在这里”

    辜兆月笑道“你师父恼于离魂症,特来翻阅各宗事记,兴许能想甚么来。”

    朱清文点点头,略倾了倾身道“那便不打扰师父与师叔了。”

    辜兆月点点头,道“你去忙罢。”

    沈兆风见二人你来我往的,便也没作声,仍低了头翻阅卷宗。

    正虚宗的再往后翻,却也没什么可瞧的了,她随手换了一本,扯过元丹宗的卷宗来瞧。

    手上没拿稳,卷宗翻着顺桌滑下去瘫在地上,沈兆风弯腰去捡,却见翻开的这页猝然写着“元丹建宗贰千三百五十六年,燕寻宗主陨落,其子燕昭承主位。同年宗制大改,元丹与玄门同盟,共以齐福为制,武当元气大伤,与两宗交恶。”

    沈兆风拾起卷宗,目光停在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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