陀思若有所思的说着,眼中闪烁着沉静和智慧交织的光芒,很好的冲淡了他身上的青涩感。

    不得不说,陀思确实是个好看的青年。他出众的外貌模糊在青涩和成熟之间,身形已经抽长,却还没褪去少年人的纤细。

    现在是夏天,窄小的薄毯遮不住他清俊纤弱的身体,一小截分明精致的锁骨暴露在辽苍介的视角下,两条雪白修长的腿从毯子下缘伸出来,在阳光下白到发光,攥着深色毛毯的手指也泛着象牙白的颜色。

    这样一个令人赏心悦目的青年沉默了几秒,突然抬头向辽苍介看了过来,露出了一个温和又柔软的微笑“又被您救了呢,警察先生。真是太感谢您了。”

    “”

    辽苍介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青年乌黑的发丝垂在瘦削苍白的肩膀上,形成冲击眼球的色彩对比。葡萄红的眼瞳像是干涸的鲜血,镶嵌在那张苍白的脸上却显得恰到好处,完美的凸出了他的忧郁和美感。

    像是大提琴一样舒缓而低沉的音色从他缺乏血色的唇边流泻而出,沉浸着淡淡的忧伤和优雅。

    辽苍介的视线在他身上转了一圈,又无动于衷的收回来,将手里拿着的衣服扔到床上“看来你还没有蠢到把我当做那个变态。”

    “那怎么可能呢”陀思轻轻笑了出来,目光在不经意间便更多的停留在他身上,眼底仿佛有着流动的亮光。

    “您第二次救了我,我该怎么报答您才好呢”他温柔的这样问道。

    辽苍介冷淡摇头“我说了,我不是你以为的那个人。”

    “我绝对不会认错的。”陀思微微抿紧了唇,固执的看着他摘下面具后的脸,“警察先生就是警察先生,我找了您整整十年呢”

    “十年”辽苍介不以为意的轻嗤一声,“那十年前的我真厉害,八岁就当警察了。”

    陀思被他噎了一下,不由得抿紧唇,露出些许小孩子气的赌气意味来。

    “这个肯定是有原因的我不会感觉错,您就是当时救我的警察先生你们长得一模一样”

    “是吗。”辽苍介坐到窗户边的椅子上,随意的交叠双腿,两手放在大腿上,“那可能我有一个失散多年的哥哥吧。”

    陀思抿紧唇角,有些不服气的问“那您敢不敢告诉我您的名字”

    “在询问别人的名字之前,不应该率先介绍自己吗”辽苍介好整以暇的反问。

    陀思不赌气了。他歪头看着辽苍介,忽然好看的笑了起来。

    他笑的时候温润又友善,这是他为了辽苍介专门打造的人设,也是自己真性情的一部分映射聪慧、温和却不幸,为了梦想不惜牺牲自我之人。

    干净,坚韧又高洁。

    “我是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您可以叫我费佳。”

    “现在,该您了,亲爱的维德。”

    “”

    辽苍介无声的看着他,浸着金色的孔雀蓝眼睛平静无波“维德”

    “这是我在心里偷偷叫了十年的昵称毕竟您不允许我叫您维嘉。”陀思垂眸笑了起来,竭力掩藏着笑容中的一点腼腆,“您觉得好听吗”

    辽苍介意味不明的看着他,慢慢将双手交叉,放在胸前。

    他的唇角微不可察的勾了起来“这不是好听或者不好听的问题,费奥多尔。”

    没能被亲昵称呼的陀思幽幽的看着他,似乎有些委屈。

    辽苍介对他幽怨的神情视而不见,似乎感到有些可笑的轻笑了一声。

    “我现在想知道的是,你觉得我会允许一个昨天才第一次见面,还需要我把他从歹人手里救出来,并且垫付住宿费、洗衣费的陌生人”

    银发青年意味深长的注视着随因为自己的叙述而渐渐坐立不安的人,轻缓的说出后半句话,“用莫名其妙的名字叫我吗”

    “对,对不起”

    陀思苍白的脸庞因为羞耻和尴尬而泛起一层不健康的薄红。

    他小心翼翼的看了辽苍介一眼,隐含试探甚至一丝丝害怕的目光,看起来无比温驯又脆弱。

    他像一只经历过太多抛弃,好不容易抓住一点温暖就死也不撒手的、瘦弱的小流浪猫。

    这只黑毛的小流浪猫裹紧身上的毯子,嘴唇嗫嚅着,脸色隐约有些发青“我真的非常感激您几次三番的帮助我会想办法还钱的。真的。”

    他一脸认真的这样保证着,像是怕辽苍介不信,最后还强调了一句,“所以,您能不能告诉我您的联系方式,或者工作的地方”

    然而,在他那张清俊的脸上,却在说到“钱”时飞快的闪过了一丝丝窘迫的端倪,转瞬即逝,明显不想被面前的人察觉。

    “钱就不必了。”辽苍介轻描淡写的移开视线,起身走向房门,“就这样吧。希望我们以后不会再见面了,费奥多尔。”

    陀思明显焦虑了起来“维德先生请等一下”

    披着毯子从床上迅速起身的青年突兀的截住了话语,辽苍介扭头瞥了他一眼,正巧看到他像一片落叶一样无力的栽向了床头。

    床头柜的棱角正对着他的眼睛。

    “”

    在那短暂的一秒内,辽苍介起码对自己默念了三遍“我是守护人民的光荣警察”。

    守护人民的光荣警察面无表情的抬起胳膊,简单粗暴的架住了陀思。

    薄毯滑落,掉落在青年泛着粉色的膝盖边。

    陀思软绵绵的跪在床上,有气无力的抬手攥住辽苍介的衣角,自下而上的视线说不出的依恋,精致的眼角微微泛红“维德先生请不要走”

    “”

    青年柔软的脖颈紧贴着辽苍介的手腕,让他几乎能感觉到颈动脉的搏动。

    一种毫不设防的、将命脉任由他拿捏的信任姿态。

    辽苍介面无表情的垂眸看着他,短暂的思索了几秒。

    在那短暂的几秒钟内,陀思重新垂下头,脸颊小心的贴上青年的胸膛,呼吸间嗅到了陌生却令人安心的薄荷冷香。

    突如其来的,一直苦苦压抑的渴求漫上心头,昔日曾有过的旖旎梦境让他呼吸一烫,但哪一次都没有像今天一样真实。

    陀思的一颗心剧烈跳动,仿佛要蹦出胸腔,突然而至的渴慕令他狂热的渴望着与近在咫尺的青年亲热,好像他是亟待灌溉的苗圃,对方则是清爽的甘霖。

    他两眼怔忡而恍惚,追寻着内心对这个人无边的渴慕抬起头,两条胳膊攀附着辽苍介的脖子,在晨光中亲吻了银发青年的唇。

    “我喜欢您。”他喃喃的说着,葡萄红的双眼中放射奇异的光,隐约含着疯狂与痴慕。

    “不管让我做什么都好请给我一个去到您身边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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