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有鱼尾巴,大概我还是谢眠,不是您的赤鲛。”

    谢眠本以为那天夜里对话结束,他们就真的彻彻底底结束了。

    他没有当赤鲛时的记忆,便只把自己当小散仙谢眠,而谢眠,早已和晏陵和离、分开了。

    可接下来几天谢眠突然就莫名其妙地收获了一条尾巴。

    这条尾巴天上地下独一无二,只消一个名字说出去都能引得四海八荒震一震。

    这条尾巴叫晏陵。

    谢眠吃饭,他便在隔桌坐着,点一样的饭菜,偶尔动几筷子;谢眠出门去,他又不远不近跟着,不打扰,只是不会让谢眠离开他的视线。

    这事情谢眠挺熟悉,以前没少干过,对象毫无疑问是晏陵,不过通常晏陵都不会搭理他。

    没想到和离后,他倒是尝了一把晏陵当时的滋味,谢眠心说,也不对,他没法想象晏陵当时的心情。

    不过再这么下去,尘上雪都得发现不妥了。

    谢眠大半夜的在床榻上翻来覆去,这段时间他本来都习惯这硬邦邦的床了,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又觉得浑身不舒服,睡不着了。

    他想着晏陵近几日的形容,终于忍不住了,翻出纸笔来,刷刷刷的给司命写信。

    谢眠和司命关系还不错,司命也不知道他和晏陵的事,他就只当自己是下凡游历去了。

    他含蓄地问了问司命的近况,问了问月老风师顺风耳等等一众仙君的近况巴拉巴拉写了好长,才在最后似漫不经心地问了问帝君的近况。

    帝君他没被夺舍吧

    最后他翻来覆去看了看,视线落在纸张末尾的“帝君”两字上,总感觉有点突兀,纠结了一会,他还是没改动,将纸折了起来,又新铺了一张,央司命给他送些新的话本来。

    以他和司命的百年交情,司命应该不会拒绝他吧

    凡间的话本好看是好看,不过还是不如司命,谢眠回味了一会。

    谢眠左右看看,看见了白天吃剩的两串糖葫芦,红彤彤的糖葫芦被他用小术法保护了起来,并未融化,新鲜如刚做成。

    他将之取了下来,歪头看了会,恋恋不舍地再施一层术法。

    确保万无一失,他掐诀捏出一团云雾做的小仙鹤,小仙鹤带着他的信和糖葫芦,从窗外飞出,直上九重天。

    谢眠站在窗边,还有点担忧信会不会被拦截。不过不要紧,他设了术法,除司命外的人打开信,信就会自己烧掉,只是可惜了他的糖葫芦。

    谢眠吹了一会风,关上窗继续睡觉去了。

    故而他也不知道,他的小仙鹤带着他的灵力,一路无人敢拦,通畅无阻地直奔司命住处。

    司命睡得正香,不提防脑袋一痛,就被仙鹤啄醒了。

    他睡眼朦胧地揉揉脑袋坐起身来,看见小仙鹤感应到谢眠的气息,一个激灵清醒了一大半。

    等他看完信,剩下的一小半瞌睡也跑了。

    他盯着信末尾的“帝君”两个字,想起之前帝君默不作声地过来将他剩下的所有话本都一扫而空,恍然大悟并恨不得当场回信反过来向谢眠问“帝君的近况”。

    很艰难才忍了,怕坏了帝君的大事,挨打。

    司命长吁短叹地摸出纸笔,换了左手,装作匆忙地潦草写了几行字,抬眼看见两串红彤彤的糖葫芦。

    继续长吁短叹唉,做了这么多好事,连糖葫芦也不属于他。

    司命送走了谢眠的小仙鹤,再回身时谢眠的那些信纸已化作了灰,好在司命早有准备,之前看的时候就掐了术法,原封不动地复刻了一份。

    他将复刻的信收拾好,连同糖葫芦一起,正准备传给某人。

    不远处忽然轻微地吱呀一声,亮起一片光芒。

    那边摆着几个星盘,司命下意识偏头望去,这一眼他神色大变亮起光芒的,是谢眠的星盘。

    那天帝君找过他之后,他顺手又给算了一遍,算出来是正正常常的,生死劫已经结束了的星象。

    可如今,那安静数日的星盘陡然间变幻起来,星辰闪烁,连他都捕捉不定变幻的轨迹,许久才慢慢停下。

    司命死死盯着那星盘,额头很快沁出了冷汗。

    翌日一早,谢眠刚睡醒就收到了回信。

    司命的回信很短,只回了两三行话,看字迹潦草万分像是仓促写成,内容无非就是不知道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

    谢眠看的直皱眉头,司命跑哪儿去了不在天界吗

    他心中疑虑,继续抖了抖小仙鹤,小仙鹤排了排翅膀,又掉出来一个小锦袋。

    谢眠打开来看看,发现里面都是司命新写的话本,粗略一看得有七八本。

    他一双眼登时就亮了,什么帝君什么夺舍被他抛之脑后,而那张寥寥数言的信,则被随手塞进了袖里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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