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轶和慕地野行走在乡间小道上,两侧是成熟的水稻, 颗粒饱满, 经风一吹, 稻谷清香扑鼻而来。

    卢轶把手机塞给慕地野,跑进稻田落脚的边沿, 站好姿势,兴奋道“慕地野帮我拍个照”

    “水稻有什么好拍的。”慕地野兴致缺缺, 点开相机将镜头对准卢轶, 说“全身还是半身”

    卢轶道“都行,但要把我面前的稻田全部拍下来。”

    慕地野只好把手机屏幕横放, 稻田占满整个镜头, “拍了。”

    “多拍几张。”卢轶深入稻田,“这边也拍”

    “喂卢轶, 你都跑出镜了”慕地野喊道“回来点”

    卢轶挥手道“我出镜了你不知道进来点啊”

    慕地野看了一眼狭窄的小路,对身后的摄影道“你们就别跟来了,拍个远景吧,这路不好走。”

    随行摄影点头, 说道“那你们两小心点。”

    慕地野绕着稻谷往田里走,见卢轶还在一个劲的往前冲, 忙道“你别进去了, 再进去我不帮你拍了”

    卢轶只好停下来,慕地野大步追上去, 刚想说话, 两人身后的稻田里就传来了嘘嘘的水声。

    都是男人, 卢轶和慕地野对这种水声都异常熟悉,不约而同的朝声源处看去。

    慕地野上前扒开一丛水稻,远远的见水田的边沿站着一个长头发的齐刘海小姑娘,两手捞着裙子正对着水田里嘘嘘。

    卢轶也看见了,古怪道“男孩还是女孩啊”

    “都带把了,你说男孩还是女孩”慕地野放开手里拉着的水稻,稻子归位碰撞在一起,发出簌簌的声响。

    齐刘海“小妹妹”被声响吓的裙子脱了手,尿在了裙子上。她茫然的看着自己尿湿的裙子,突然哇的一声哭出来。

    卢轶和慕地野具是一惊,“你哭什么”慕地野又再度扒开稻子,问道。

    “我尿裙子上面啦”齐刘海“小妹妹”哭的声嘶力竭。

    卢轶和慕地野只好越过身前的稻田,走到对方面前,卢轶抽出几张卫生纸给慕地野,“你来擦。”

    慕地野只接了一张,划分区域,“你擦左边,我擦右边。”

    说完也不嫌脏,开始用纸擦起了裙子右边湿漉漉的一滩尿迹象。

    卢轶的娃娃脸皱在了一起,动作缓慢的有一下没一下的擦拭着裙子,“男孩子穿裙子上厕所多不方便,你爸妈怎么想的”

    齐刘海小男孩见他们两人都在帮自己擦裙子,哭声渐渐止住了,哽咽着说“妈妈说了,什么时候都要穿裙子。”

    “为什么”卢轶把半包卫生纸丢进慕地野怀里,“你妈妈想把你当女孩养”

    小男孩“你怎么知道的”

    慕地野抽出几张新纸,随口接道“因为他妈妈小时候也把他当女孩养。”

    卢轶不可置信的望向慕地野,“你调查我”

    慕地野愣了一下,“我乱说的啊。”他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真被我说中了”

    卢轶斜睨了他一眼,没说话。

    慕地野知趣的闭上嘴,擦完半包纸巾,该干的地方也干了,嘱咐道“回家去,让你妈妈给你换条裤子。别穿裙子了,男孩子穿裙子上厕所多麻烦。”

    小男孩弯下腰想去摸裙子上脏的那块,被卢轶按住了手,藏在衣领里的一枚黑戒指掉出来被绳子挂着悬在半空,“可是我不能不穿裙子”

    慕地野的视线被这枚黑色的戒指吸引住,卢轶纳闷“为什么不能”

    “因为不穿裙子长大后要被送去给山神。”小男孩摸不了裙子,只好站直身体,“妈妈不想我被送给山神。”

    卢轶正听得一头雾水,却见慕地野拿起小男孩的挂饰戒指在手里翻看一番后,用手机拍下一张照片,“你爸爸去哪了”

    “我不知道啊。”有风吹来,小男孩身后的长头发被吹到了身前,挡住了他大半张脸,他用手胡乱的把头发往后扯,“我没见过爸爸。”

    慕地野安抚的摸了摸小男孩的头,“你妈妈是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在别人面前上厕所。”

    小男孩像是才记起,“哥哥你怎么知道”

    “回家去吧。”慕地野话锋一转,“把身上的衣服换了。”说完又补上一句,“今天你对我们说过的话不要再对另外的人说。”

    小男孩似懂非懂的点头,提着裙子离开。

    “你什么意思”卢轶目视小男孩离开的背影,问慕地野。

    耳麦传来滋滋声,收音的讯号开始逐渐连接。

    “卢轶。”慕地野正色,“这段时间,晚上一定不要出门。”

    卢轶说“有吴倍颂前车之鉴,我哪儿还敢出门啊。”

    慕地野颔首,突然将身上的耳麦关了,往深处走去,“我打个私人电话,你别过来。”

    卢轶不在意的哼声“谁想听你打电话。”

    慕地野给慕天驰拨了电话,不同以往这次很快接通。

    “正好,我也要给你打电话。”慕天驰打着电话进了电梯,下楼。

    “哥,我这里急事,你先听我说。”慕地野压低着声音,“自从吴倍颂出了事之后我一直在有意的观察这个村子,这个寂静乡很不对劲。”

    慕天驰扫了一眼显示屏上跳动的数字,“什么对方不对”

    “怨气重,死气也不少。”慕地野神情凝重,“而且这个村子,没有活着的男人。”

    “只有一个年迈的乡长,和我刚才遇到的一个被自己母亲勒令打扮成女孩的男孩。”

    “所以呢,你有什么看法”

    电梯下落的速度逐渐变慢,目的地要到了。

    “我还能有什么看法你赶快派几个人来啊,这村子明显不正常”慕地野急了,“我们全组上下几十号人呢,又是直播的节目,要是一出事全国观众都看得见,怎么解释科幻大片”

    慕天驰道“朔月将至,氏族都回了家中。”

    “那你亲自过来,我就是个半吊子神棍,我自身都难保”

    “我已经帮你找了个帮手,你在寂静乡好好等着。”

    慕天驰说完,挂断电话。电梯门随之而开,他出去,朝站在电梯门背着黑刀的和尚伸出手,“戒刀大师,久闻大名。”

    戒刀摘下斗笠,双手合十,“慕施主。”

    入夜,一天的录制结束。

    霆息坐在台灯下,端详着从青柏家带出的两幅画。

    今天寂静乡里的风刮得大,尽管容话按时吃了药,但在外面吹了一天的风,感冒不但不见好,还要愈演愈烈的趋势。

    容话端着热冲剂在霆息对面坐下,哑着声说“戒指。”

    霆息从画像上抬起头,“我是妖族,对这些东西不精通。但通过上面的气息,我大概能断定,这是他们全村人用来自保的东西。”

    容话点头,“山神。”

    “嗯。”霆息应声,“吴倍颂那晚上了山回来后昏迷不醒,乡长说让我们给他准备后事。和戒指的事联系起来,没有戒指的吴倍颂会死,但有戒指的村民却安然无恙。”

    他说这里,伸了一下懒腰,“慕地野应该不是普通人。”

    容话也有同感,他摘下口罩,吹了吹杯口的热气,喝下冲剂。

    霆息说“你下午,为什么要问谭婆那样的问题”

    容话喝完,“好奇。”

    “那为什么不是问她女儿,非要问儿子”

    “她扎的是男子的鞋垫。”容话淡声“阿歆叫她阿婆。”

    霆息饶有兴致,“就因为这个阿歆叫她阿婆,她难道不是阿歆的外婆外婆的话,阿歆的母亲就应该是她的女儿。”

    容话放下药杯,“有一些地方因为风俗的原因,会把奶奶叫成阿婆。”

    “受教。”霆息恍然,“我们妖族不讲究这些。”

    “还有就是,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这个村子”容话顿了顿,才继续说“没有男性。”

    “乡长不算”

    容话“除了他。”

    “我们录节目的时候他背后可站着好多个青壮年。”霆息分析“还有那个替我们划船的人”

    “青柏,祭祀,山神。”容话一词一顿。

    霆息沉默半晌,忽然说“容话,你有喜欢的人吗”

    容话一愣,“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只是作为年长者想给你几句忠告。”霆息站起身,手掌抚过画上悠然自得的狐狸,“别轻易喜欢上什么人,不然,伤苦的是自己。”

    他拿过一旁放着洗漱用品的脸盆,走出屋,“我洗澡去了。”

    容话目光落到桌上摊开的两幅画上,喃喃自语“喜欢的人吗。”

    木窗吱呀一声被打开,容话朝窗边看去,一只黑影准确无误的扑到他的怀里,“话话”

    “玉宇”容话把怀里的小黑兔抱起来,又惊又喜,“你怎么来了”

    “我想你了就来了。”小黑兔蹭着容话的手心,“我好久没看见你了”

    容话感受着掌心里柔软的触感,只觉自己的心都软化了,“不上班吗还有你是怎么来的”

    “我跟老板娘请假了,她扣了我工资。”小黑兔一本正经,“是慕别送我来的,不过把我送到后他就走了,说是要去办件事。”

    容话走到窗边往楼下看去,除了楼脚的星火外,视线能及之处只有一片昏暗。

    没有慕别的身影。

    他忽然觉得心底有些空落落的。

    “不在了吧。”小黑兔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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