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怎么逗弄他也提不起一丝反抗的力气。

    慕别收了手,听不出语气道“不经逗。”

    他手指下滑,脱了容话湿透的西装裤,连带着鞋袜一起丢到了一旁。待要再解开容话贴身的衬衣扣时,被容话有气无力的打断,“别脱我衣服。”

    慕别好笑道“裤子都给你脱了,现在才说是不是晚了。”他口中虽然这么说着,但手指却没再继续解扣,脱下自己身上的大衣将容话的身体包裹在内,长度刚好盖住容话赤裸的脚背。

    “又不是没看过。”他轻佻的说。

    褪下冰冷浸湿的衣物,被温暖的大衣捂着,容话冻僵的四肢渐渐开始回温。慕别将他从地上打横抱起,容话蜷缩着身体,凭着本能往慕别温暖的胸口处贴了一下。

    察觉到容话的贴近,慕别漫不经心道“外面就是码头,不如就地抛尸沉个海。”

    此刻的容话神志不清,听不出他言辞里的恐吓,只迷迷糊糊的攥紧了他胸口的衣服,恍惚问“为什么,接近我”

    慕别没有应声,抱着容话背身离开仓库。

    容话等不到回答,倦意和痛意同时席卷上头,他再也支撑不住,在经过一夜漫长的折磨之后,彻底昏了过去。

    仓库内的白炽灯颜色仍旧惨淡,慕别的身影在光影的拉扯下逐渐变长,最终融入黑暗。

    他的声音在黑暗中回荡,可是他想要倾述的对象早已听不见。

    只寻到几个尾音,才辨清他所说的内容。

    他说“我来找,我的心。”

    熟悉的消毒水味在鼻间萦绕不去,容话刚想活动自己僵硬的手臂,便被一股痛意惊醒。

    他睁开眼,病房里安静异常。盛玉宇趴在他床前睡着,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鼻子不顺的吸着气,似乎睡的很不安稳。

    容话想拿过床头叠着的小毛毯替盛玉宇盖上,愕然发现自己的右手上绑着绷带,一用力就疼的他忍不住皱起眉。

    盛玉宇耳朵灵敏,又睡的浅,细微的动静已经把他吵醒。他猛地直起身,容话朝他笑了一下,“睡的好吗。”

    四岁的兔宝宝眼睛里又开始转起了泪花,“我不该去上厕所的,我也不该吃那几块蛋糕的要不然,你也不会被罗复笠绑架”

    容话用左手抽了张纸给盛玉宇擦泪,“不怪你,是我最近水逆。”

    盛玉宇抽噎着问“水逆是什么”

    “就是运气不好。”容话叹气,“老遇上倒霉的事。”

    “那把家里的水正过来”盛玉宇突发奇想,“是不是就有好事发生了”

    容话配合的思索了一下,“回去试试。”

    盛玉宇擦了擦泪,傻乎乎的点头,“我帮你弄,这样你的伤就能快点好起来了。”

    容话点头说好。

    盛玉宇突然拍着大腿站起来,“我给你煲的汤凉了,我拿出去给加热一下”说完便抱起柜上的汤盒,快速的出了病房。

    盛玉宇前脚刚出病房,护士就推着装药的车走了进来。容话看向护士,发现这名护士是前不久他住院时给他打吊针的那位。

    护士似乎也还记得他,见他清醒着愣了一下,“你可终于醒了。”

    “我难道睡了很久吗”容话问。

    护士想了想,说“就比你上次住院多睡了两天。”

    容话哑口无言。

    护士给容话的手背消毒,“你们这些年轻人也太不会爱惜自己的身体了,你那朋友这次要是再晚点把你送到医院,你就烧成脑膜炎了。”尖锐的针管刺进血管中,“会烧成傻子。”

    容话探着问“是给我陪房的朋友送我来的吗”

    “是上次给你陪房的朋友。”护士推着车往外走,“就是那个个子高高的,长的很俊,用黑丝带绑头发的朋友。”

    容话薄唇紧抿,唇上刚愈合不久的伤口因他的动作再度裂开。他蹙着眉松开了唇,眼神落在白色的床被上,有些走神。

    盛玉宇端着熬好的骨头汤进来,喂给容话喝,“你那晚失踪,我去找罗先生帮忙,他给调了监控。我们在监控上看着罗复笠帮你打晕带走,后面报了警,等找到码头的时候只看见罗复笠和另一个人倒在仓库里,最后还是医院给我们打了电话,我们才知道你被人送进了医院。”

    骨头汤熬得奶白,滋味很好,容话喝下小半碗,说“是慕别救的我。”

    盛玉宇没有太过惊讶,“我在仓库里闻到了他的气味。”

    “什么样的气味”

    “说不上来,和你家里那把椅子上残留的味道很像。”盛玉宇试着描述了一下,“很阴冷,很冰,像一汪死水。”

    他描述的抽象,容话思忖片刻,“所以,他也是妖怪吗”

    “我道行低,看不穿。”盛玉宇又给容话添了碗骨头汤,“不过反正不是人,他还吓你,以后我们跟他绕着走就是。”

    容话喝完汤,片刻后,点了点头。

    “罗复笠进看守所了。”盛玉宇舒了口气,“还是被豆豆他爸亲手送进去的。”

    容话抬起头,“罗复笠他爸妈没把罗家闹翻天”

    “闹了啊,这两天还上湛海的头条新闻了。”盛玉宇发自内心的笑,“可是没用啊,豆豆他爸才是罗家管事的,而且我们之前为了找你已经报了警,警察叔叔不仅看了监控视频,还来医院特意看过你的伤情,罗复笠这次在劫难逃。”

    容话受到盛玉宇的感染,也忍不住笑了,“那我这回罪没算白受。”也算是为民出了害。

    盛玉宇脸上的笑却一下子黯了下来,“其实,我不想他进监狱。”

    容话不解“为什么”

    “他进了监狱,我就不能去咬死他了。”盛玉宇不假辞色。

    他那天见到躺在病床上的容话,手上、脖子上全部缠着绷带,嘴唇乌紫,脸上丁点血色都没有,哪里像是个活人和将死之人没什么两样。

    容话闻言心里酸涩,“我们玉宇是好人家的兔子妖,不会咬人的。”

    “可是他欺负你。”盛玉宇的眼泪有故态复萌的趋势,“你那么好,他为什么要折磨你”

    容话声音发干,“不是每个人都能毫无保留的赢得别人的喜欢的。”

    “容话”盛玉宇擦了擦眼角,“可是你是我遇见过最好的人,但是我太弱小了,根本不能保护你。”

    “你是我的朋友,不是我的保镖。”容话苦笑,“你自责,我会更不好过。”

    盛玉宇怕容话难过,鼓着脸憋泪,模样显得更为可怜。

    容话见状默了半晌,缓声道“人生在世,总会遇上一两个人对你百般刁难。他们就像是钢琴谱上的休止符,跨不过去,这首乐曲就成了废曲,跨过去,说不定就能谱成绝美的乐章。”

    盛玉宇听完,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容话看神他情懵懂,不由得失笑。

    隔天,得知他清醒的消息,上午罗致和乔菁两夫妻特意来了医院,向他登门谢罪。且向他保证,这次一定会将罗复笠就地正法,再不留半点叔侄情面。罗致还特意为他请了律师,罗列了一系列赔偿条款,就等开庭之后呈上去,向罗复笠索赔。乔菁也十分愧疚,给容话放了半个月的假,让他安心在家里养伤。

    下午的时候,卢蔚澜又带着衡星来到医院,给他带了一大堆补品。卢蔚澜还特地询问了容话的主治医师,肩膀上的伤会不会留下后遗症,影响日后弹奏钢琴,在医生不下五次郑重其事的保证容话的手只要好好休养恢复,就绝不会留有任何问题后,卢蔚澜才肯作罢。

    她坐在容话的床边发愁,“可怎么办,两个月后我还准备让你去参加一个综艺节目。”

    容话有些诧异,“我”

    卢蔚澜沉重的点头,“国内有一档原创音乐类的综艺节目找我当评委,我手里边刚好有两个参加的名额。一个为你备着的,剩下的另一个留给我那个不争气的侄子。”

    容话心知卢蔚澜是因为衡星上次的事对他愧疚于心,所以想方设法的要补偿他。

    卢蔚澜看穿他的心思,直白道“我的确对你有愧,但给你备着这个名额却不是完全出于愧疚。你的能力我很清楚,你要是能在这档节目里好好表现,一定会大放异彩。”

    “卢老师。”容话不知道该怎么婉拒对方这份好意,“我并不想当艺人。”

    “一个合格的钢琴家,必要的出镜率和知名度是必不可少的。”卢蔚澜安抚的拍了拍容话的肩,“而且我给你谈的片酬,是这个数。”

    她朝容话比划了一个数字。

    容话眼皮跳了一下,说“卢老师,我会努力的。”

    卢蔚澜这才满意的点头。

    容话在医院又住了几天院,除了右手的伤身上其他的伤都好的差不多了,才在盛玉宇的陪同下办理了出院,回了家。

    出院的这天,天色阴沉,飘着零碎的细雨。

    盛玉宇两只手提满了容话住院没吃完的各种补品补药,容话则用左手打着伞,和盛玉宇撑一把伞。

    现在是下午三点左右,刚步入小区,他们两人便听见了一段乐曲声。起初他们以为是有人在小区里放歌,等走到自己别墅前的那条小道上后才惊觉,是有人坐在容话的别墅门口,拉着二胡。

    隔着一两百米的距离,拉奏的曲音听得异常清楚。

    容话几乎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坐在自己家前拉二胡的人是谁,握着伞柄的手不由得紧了几分。

    盛玉宇提着东西小跑上前瞅了一眼,惊的提着两袋东西的手都抖了一抖,大叫道“阴魂不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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