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南风帮着按,也有时候她会任由郭瑟匕首竹管绣花针一通忙活,强咬住嘴唇尽量不啃声。
    当众人都大汗淋漓,换掉几盆子鲜血染红的热水后,一切总算尘埃落定,郭瑟长长呼出一口气,再次去探时逢笑的脉,奇怪的是,时逢笑还是有两条心脉,一强一弱,闻所未闻。
    她本想与唐雨遥细说一番,但时逢笑还没醒来,作为医者,又得尊重病人的隐私,想了想,她还是忍了下来,只看着唐雨遥道“好了,明日得去韶官城替她抓药,她的伤不能大动不能起身,怕是要躺些日子了。”
    唐雨遥道“好,你去歇下吧,我守着她。”
    郭瑟听完点头答好,便领着笠儿一道去了先前唐雨遥要歇息的右边农舍,南风和东花两人原本就是唐雨遥的影卫,两人一合计,决定轮番在门口守三个时辰,这一夜,到是过得极快。
    夜深人静时,唐雨遥合衣跟时逢笑躺在一张床上,忽而回忆起了她在齐天寨养伤那半月时光,那时候的时逢笑每天夜里都会抱叠被子睡在她床下,就怕夜里翻身惊扰到她。
    时逢笑在她面前,是低到尘埃里的。
    是时逢笑自己来到她身边的,温柔是时逢笑给的,情爱也是时逢笑给的,可是怎么够呢还不够的,她要忠诚,要专一,要时逢笑对自己绝对的臣服
    唐雨遥此刻凝望着时逢笑安静的睡颜,眼中泛起失而复得的狂喜。
    她伸手隔空描画时逢笑的五官,嘴角悄无声息地嚣张上扬。
    你曾救我一命,护了我周全,我便是你的。
    而如今我把回心丹给你,保了你不死,你便是我的。
    时逢笑,以后,有了这等生死羁绊,你再无自由了。
    想禁锢她,想占满她。
    唐雨遥瞧着那张乖顺又初现英气的脸,桀桀发笑,最终她小心翼翼地把手放到时逢笑的腰际,然后整个人靠过去贴着时逢笑,把头倚在对方肩上,慢慢睡了过去。
    翌日,中秋佳节。
    时逢笑昏睡不醒,唐雨遥和郭瑟双双起了个大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她们就聚集在一处商量,决定在牛家村小住些日子,等时逢笑的病情好转再赶路。
    昨晚在赶往牛家村的路上,时逢笑已经跟她们讲了驿站主人的身份,涉及到韶官城府尹勾结清风楼之事,邹明丧生,驿站也被时逢笑一把大火烧了个干净,动静如此大,若不解决,就怕官府很快查到牛家村。
    为以防万一,唐雨遥立时拍板,一不做二不休,派南风前去暗杀韶官城府尹,并将时逢笑带回的那本黑账簿送往韶官城城主手中。
    原先她不想插手,只想尽快赶到金平找容归将军拿兵符,可时逢笑现在受伤,要在牛家村拖上一拖,这个烂摊子,她只能顺手去收拾掉。
    说来韶官城并不大,那城主是唐雨遥一位小伯父,小伯父封主时唐雨遥还没出生,但多少听闻他一些事迹,虽不是能有大作为的人,好在能辨是非,那黑账簿送过去,唐雨遥断定他不会调查府尹遇刺案,若小伯父与清风楼无甚干系,定会着重调查清风楼,若小伯父与清风楼有所牵扯,势必会将此事按下不提,不管是哪种情形,牛家村暂时都不会受牵连。
    郭瑟深知唐雨遥的聪慧,对此番安排十分赞同,何况邹明和他的二舅姥爷两人狼狈为奸,都是罪孽深重的人,位居一城府尹,却暗地里干着下三滥的勾当,他的确该死,于是郭瑟留下照看时逢笑,开了药方让唐雨遥顺道抓药回来。
    白日里,孩童们在院中嬉闹,枝头麻雀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牛大壮和其他村民闻讯寻来看过一次,知时逢笑受伤要逗留,皆道“能住几日住几日,伤好了再走不迟。”
    郭瑟命笠儿取来银钱,交予牛大壮后,欠身道谢“叨扰你们了,这里有些银钱,你们分一分,时姑娘需要进补,伙食上还劳烦诸位费心。”
    牛大壮本想婉拒,但一听郭瑟后半句提到她们的伙食,虽然面上尴尬,但还是接了银钱,分给另两户村民,点头应道“不客气,我们一定尽心尽力,希望时女侠能早日好起来”
    等村民们散了,郭瑟又到八喜房里支走东花,给她换药,伤处重新裹好纱布后,八喜急不可耐要下床去看她家小姐。
    郭瑟伸手就按住了她的肩膀,先警惕地朝门口看了眼,才转头盯着她认真道“你家小姐这番重伤其中只怕另有隐情,当务之急,需修书一封,烦请八喜姑娘召来信鸽,传信齐天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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