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屋外的檐廊我再次晕过去,这场争吵无疾而终。
    医师说是情绪激动引起的气血不顺,脑袋一时没来得及供血才晕了过去,要我心平气和修养几天。
    我谢过医师。他是位面目慈蔼的中年男性,听说是父亲到处派人寻来的名医,一会儿还要去为无惨诊治。
    听说他有法子调理无惨的病,也为我诊脉断病,说我与无惨病情不同,却也并非无药可医。
    他是十几年来第一次持如此把握的人,两条苟延残喘数十年的性命,似乎在他看来也充满绝境回生的希望。
    我只是有些惊讶,却并不抱有多大的希望。死是我命,生是我幸,太过拘泥于此向来不是我的风格。
    只是无惨听闻这消息的时候,一定很开心吧
    我又想起前几日两人的拌嘴。这是我第一次对他说出这样心口不一的伤人话,他也是前所未有的盛怒,恐怕现在也不愿见到我。
    想道歉,当初顶嘴的那股勇气全如东水远泄,这下是鼓不起半分胆子面对他了。我只能窝在屋子里,盼着无惨能尽快气消。
    医师收拾好东西离去,侍女便踩着步子上前伏身轻语。
    “小姐,家主大人要见,还请您移步。”
    我愣了一会儿,一时以为父亲是听说了我与无惨吵架的事情而伤脑筋,却又很快否认这个想法。
    仅是这种小事,不至于面对面详谈。
    或许
    我心下一沉。
    在侍女们的搀扶下,又是遮阳又是撩裙,簇拥着将我护送到了家中主屋。
    侍女前去通报,不一会儿出来邀我入门,将我领到主室便默默退下了。
    父亲坐在案几前阅览文集,一挥手示意我坐下,却是头也不抬地盯着书上内容。那模样像极了敷衍我的无惨。
    室内侍女都被遣下,偌大空间惟我二人清浅的呼吸,与袅袅出烟的香炉燃灰声。
    我大约能确定他要与我讲什么。
    两相沉默许久,他似是有些疲惫,放下书轻揉眉心,这才抬眼看来。
    我立刻正襟危坐,维持乖乖女的模样。
    他打量我一圈,嗓音有些低哑“身体如何那位医师说什么了”
    “医师说我今日需要静养,至于身上的病,应该是有法子治的。”
    他低低应了一声,道“这段日子便待在屋中,安安分分学些该学的东西,别再添乱。平野家半月后会来访,到时候你可好好表现。”
    “平野家”三字砸来,压住我呼吸。
    那是近来京都兴起的新贵,家主不过二十又七的年纪,却年轻有为。只是妻子早逝,身边的位子空缺了一两年。
    我不过在一次的雅集上与他有过碰面,却就此被他盯上了。虽然他这份心思表达的隐晦,却的确有十成的把握将我攥在手中。
    比方现在,父亲便来向我督促了。
    平野家主是不知道我没过几年就要死,才有娶我的打算。父亲将我与无惨活不过二十的消息捂得死死地,外人只知我们体弱,却不知弱到了怎样程度。
    或许他还正好病弱美人这口,才会死盯着我这大龄剩女。
    一个十八未嫁的女儿,想来也给父亲带来了不少流言压力。能借此机会将我交付出去,又与平野结交,实为不亏本的买卖。
    但我心里不愿意。
    “父亲大人容我拒绝这门婚事。”
    我沉默着,终于是在万般思量下开了口。
    他波澜不惊的神色上也出现响动,蹙眉看我。紧抿的唇瓣并无质问的打算,却有无形的压力逼迫我给出合理的解释。
    我吞咽一口唾沫,却实在找不出什么服人的理由。
    唯一一个,告诉他“长兄未娶,小辈不嫁”,或许是个不错的借口。但惠美子这个威胁就摆在眼前,叫我不敢轻易招惹。
    我长久的沉默惹来父亲的不满,他双眸微眯,压迫的气势便向我放开。
    “如果你是在担忧兄长的婚事,大可不必。我已与长泽家谈好,择日便着手打理这事,只要双方没有意见,此事可成。”
    “如此,你还有什么好顾虑的”犀利的目光挪向我低着的头,探究般缓缓开口,
    “莫非,你真打算赖着你兄长一辈子”
    他最后一句话简直像是将我所有伪装扒开了鞭挞,一眼便揭穿我拙劣的演技,将我那一点点私心看得透彻。
    我也没想着瞒他,便抬眼与他打量的视线对上,那失去的勇气好像在下定决心的一刻,尽数涌了回来。
    “是的,父亲大人。我已经下定决心要一辈子和兄长在一起。”
    室内气氛骤变,父亲抓着手边茶杯向我摔来,在我旁边炸开,飞溅而出的茶水沾在我衣裙上。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父亲手指扣着桌角,神色不掩怒意。
    “我很清楚。”
    “你果真是脑子不正常,这么大年纪还能不害臊地说出这种话。姑娘家十八了,还整日跟个孩子一样跟在兄长身后,这成何体统”
    他果然又觉得我傻了。
    我固执地看他,与他争论。
    “十八又怎么了就算年纪大了,身子里流的还是同样的血,为什么就不能和兄长亲近”
    他面上浮现红色,像喝醉了一样,但这是极其气愤的表现。父亲大人瞪着我,头上青筋都要暴露,看了半天也没说出半句话,最后往桌上重重一拍,威胁道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好好想想该说什么话。”
    “再说多少次都是一样,我就是要和阿兄待一块想把我嫁出去,我不愿意”
    这下彻底激怒了父亲,他一摆手将桌上的书挥开,指着我鼻子睚眦欲裂。
    “我怎么会教出你这样毫无眼色的孩子尽在外丢人现眼,不知好歹”
    “来人”
    他对着屋外怒吼,几人便匆匆开了门近来,害怕地伏身听从命令。
    他手一跳一跳地颤抖指我,吩咐道“把这孽障带到禁闭室思过,没我的允许谁也不准放她出来”
    几人匆匆应下,转身便上来钳住我乱动的手,动作虽柔,却箍得死死地。
    “您不论关我多久,我都不会改变想法的”
    我被拉着下去,还跳脱着朝屋里喊。
    他脸色一下铁青,恐怕现在后悔没在十八年前把我掐死。
    不过几天,我一连招惹了产屋敷家最不敢得罪的两人,整个府上鸡飞狗跳,我这个始作俑者还在禁闭室里乐得自在。
    所谓禁闭室,也不过是换了间朴素屋子,将我关在里头面壁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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