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舒宜一路如闲庭散步般回到了筵席处。

    她落座后扫了一眼神情狼狈的宋姗, 又看了看仿佛是一副老谋深算,且已形容枯槁的宋相,她很满意的笑了笑。

    看着死对头们个个如丧考妣, 温舒宜发自内心的愉悦了。

    此时的傅生已换好了衣裳, 她自幼习武, 虽是被茶水烫到, 但这点忍耐力还是有的。

    傅生容貌柔美,身高像北地女子的粗狂, 可偏生长了一张江南水乡女子的娇媚面庞, 她留意到了宋相审视的目光, 忽的以帕遮面,仿佛被宋相的眼神所吓。

    “郎君丞相他他为甚总是盯着妾身看呐妾身好怕”

    美人嗓音细柔,声音不高不低,恰好可以让在座的诸位听见。

    命妇贵女们纷纷忿然而起, 侯夫人虽是美貌,可丞相刚刚丧子不久, 即便色心过重、老不正经,也不能如此放肆

    温泽无奈,但还是很配合小娇妻, 朝着宋相递了一个狠厉的眼神过去。

    宋相, “”

    褚彦目睹这一切,唇角抽了抽, 溢出一抹似笑非笑。

    帝王居高临下, 坐在这天下最为高处不胜寒的地方。他以为有了娇娇后,他不再是孤家寡人。

    可今日, 他却意识到了, 在娇娇心里, 他终究还是一个外人。

    身为娇娇的夫、傅生的君,他竟然是最后一个得知真相的人。

    看来,就连宋相也先他一步知晓。

    褚彦内心堵闷。

    按着他一惯的为人处世的作风,不管是温舒宜,亦或是傅生与温泽,皆会被他狠狠惩戒

    这厢,温舒宜侧过脸,看见帝王眉心的一朵艳红色小火苗正在试图跃跃欲试的起舞,她知道这男人的心思总是百转千回,此刻不知在想入非非些什么。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到底还是生气了。

    宴席结束,帝王今日心情郁结,难免饮多了一些。

    时辰尚早,才将将晌午,西南王世子与几位大臣在御书房侯驾。

    褚彦本想去轩彩阁,他很想掏出美人的心看看,她的心到底是怎么长的,怎会舍得一次又一次伤了这世上对她最好的男人

    不过,褚彦转念一想,就是因着自己太过在意她了,才导致她如此放肆

    冷几日待冷落她几日,她就能意识到一位宠妃的职责了

    这厢,温舒宜独自带着宫人回到轩彩阁,帝王去了御书房,二人在梨园分道扬镳。

    白墨泽与白梅梅兄妹二人至今还留在京城。

    白墨泽抱拳恳请道“皇上,臣离家已有数月,臣想请旨回西南,家父年老体弱,还需得臣回去侍奉。”

    白墨泽兄妹二人曾经在京城为质,而如今,白墨泽并不想往事重现。在京城待得越久,回去的希望就越渺茫。

    褚彦醉酒微酣,但这人一惯面容冷峻无温,此刻除却瞳仁有些不甚明显的微红之外,看不出任何醉酒的端倪。

    褚彦呵笑了一声,“白世子急什么令妹已是本朝大公主,是朕的义妹,朕如何能与义妹相隔万里义妹从今往后就住在京城,白世子你也留下。西南那边,朕会命太医前往,替老西南王调理身子。你的孝心,朕会命人传达,此事就这么定了。”

    白墨泽,“”

    帝王一言,驷马难追。

    可他看着皇上的神情,怎么总觉得皇上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帝王疑心重,将白家兄妹二人“扣”在京城,也是为了以防西南不忠。

    白墨泽还想继续争取一下,但帝王已经挥了挥手,“你先退下吧,朕还有政务要处理。”

    白墨泽动了动唇,甚是无奈。

    他在京城的一举一动皆受到限制,送去西南的书信也皆在帝王的监控之下,如被砍断了双翅,只能帝王的五指山下“苟活”。

    “怎么白世子还有事”帝王眼神也冷了。

    白墨泽身子一颤,感觉到了来自帝王身上的明显煞气,“臣、臣臣无事。”

    白墨泽躬身退出了御书房。

    接下来的几位大臣,也被帝王怼的莫名其妙,提出的疏奏皆被退了回来,今日的帝王格外难以侍奉。

    轮到李敖时,帝王终于发飙了,“李爱卿,你最好适可而止”

    李敖的那位青梅竹马平妻,又怀上了一胎。他二人本就情投意合,历经磨难才有了今日,李敖更是珍之重之,“皇上,臣鞠躬尽瘁数年,从未有过任何请求,臣只求皇上给内人一个命妇身份。”

    帝王冷漠又无情的拒绝了,“本朝没有这个规矩。”

    李敖有两位妻子,正妻已是正三品命妇,区区一个平妻,没有资格再争命妇之位。

    当然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只要有皇上首肯,李敖就能达成所愿。

    李敖舌头打结了,“不是皇上”

    他为何要适可而止开枝散叶也有错

    李敖细一想,皇上至今膝下无子,而自己接二连三当了爹,难免会触及皇上内心不可碰触的脆弱。

    罢了。

    他还是先委屈一下爱妻,皇上也着实不易啊。

    李敖想通这一切,今日之事暂时告一段落。

    褚彦一人待在空荡荡的御书房。

    李忠端着温茶上来,“皇上,今年新进贡的雨前龙井,用的是昨年的雪水泡制,您尝尝看。”

    褚彦内心空虚,他饮了口温茶,茶香扑鼻,但却是越饮越是孤寂。仿佛饮的不是茶,而是独属于帝王的百年孤寂。

    他是帝王,想要的一切本就应该是唾手可得,偏生眼下就有一样东西是他求而不得的。

    “李忠,你说,人心为何如此难测”

    李忠哪里晓得帝王与淑妃娘娘之间的弯弯绕绕,更是不知今日上午的一场宫宴,就让帝王经历了一遭“背叛”与“人世百态”。

    李忠绞尽脑汁组织了一下言辞,道“回皇上,人心隔着肚皮,自是难测。”

    褚彦仿佛陷入沉思,“是么”

    片刻,帝王忽的低喝一声,“来人摆驾轩彩阁”

    李忠见皇上似乎怒意甚重。

    而事实上的确如此。

    褚彦就不信,他会征服不了一个小小女子,他比温舒宜年长了十岁,他持剑杀人,设计对付后宅魑魅魍魉时,她才刚刚出生呢

    他是帝王,他想要什么就能有什么。

    他要她的人,也要她的心

    不多时,帝王轿撵在轩彩阁外停下,帝王迈入院中,没有瞧见那妖精,他内心怒火更盛。

    他这个时辰摆驾而来,换做是谁,皆会欢喜之至的出来相迎才对

    到了这一刻,褚彦更加觉得,温舒宜的心里可能真的没有他。

    这个认知令得他更加怒火中烧。

    有种遭受背叛的错觉。

    他立在院中,眉目冷漠的像个莫得感情的暴君,“淑妃人呢”

    他第一次唤出“淑妃”二字。

    徐嬷嬷忙上前恭迎,“老奴给皇上请安娘娘她正睡午觉呢。”

    呵呵,还有心情睡午觉

    果然是没心没肺

    按着褚彦原本的想法,他就要看着温舒宜亲自出来迎他。但不知为何,他的双腿不受控制的迈出,大步走进内殿。

    殿内暗香浮动,有花香,也有美人身上独有的幽香。褚彦不由自主的深吸了几口。

    待行至床榻边,他撩开薄纱幔帐,果然就见美人正在酣睡,因为睡的香沉,莹白的面颊染上娇艳的粉。

    徐嬷嬷等人跟了进来,帝王忽的一声爆喝,“都给朕滚出去今日没有吩咐,谁也不准进来”

    徐嬷嬷几人吓了一跳,连忙退下。

    而这时,温舒宜自然也醒了。

    她睁开眼,看着眉心正燃烧着火焰的帝王,疲怠的娇嗔了一句,“彦哥哥,你这是做什么”

    褚彦这次是当真怒了,不是美人的一个眼神,一句娇嗔就能够轻易平复怒火的。

    褚彦迈上脚踏,他一瞬也不瞬的盯着美人眉眼,当着她的面褪下了帝王玄色常服,双手移到了腰封上,缓缓解开了绣暗金龙纹的腰带。

    随后,褚彦俯身,抓着美人的双腕,将那两只纤细柔嫩的细腕绑住。

    温舒宜全程没有反抗,事情做到了这一步,褚彦的心狂跳了起来,有种诡异的负罪感在心头漫延。

    他没去看温舒宜的眼,褪下所有衣裳,他上榻将美人圈入怀中,拉了薄衾将二人盖上,这才终于和她对视上。

    褚彦将温舒宜的双腕挂在自己脖颈上,以绝对制服的姿势,俯视着她,在她无波无痕的凝视中,他明显消怒了。

    明明她什么都没做,可偏生他一腔怒火自动消散。

    褚彦无奈,此时的他,已彻底醒了酒,“你这个坏东西,给朕一个孩子”

    有了血缘牵绊,她的心总该稍稍放在他身上了。

    他一直想要一个他和温舒宜共同的孩子,不管是男孩儿,亦或是女孩儿,都将被他捧在掌心呵护。

    美人没有排斥,她的身子没有以前敏感,褚彦也不急,耐着性子取悦。

    此时正当晌午,日光透过薄纱幔帐漫入,褚彦将美人的一切风情尽收眼底。

    他被色所迷了。

    成了美人裙下臣。

    就在大半年之前,他还信誓旦旦的以为,他将一切掌控,也绝不会被温舒宜所迷惑。

    但时至今日,褚彦内心深处很清楚,他输了。

    许是不想服输,褚彦很想在其他方面证明自己的优势,他亲眼目睹着温舒宜或是欢愉,或是难以承受的表情,总算是得到了一些欣慰。

    徐嬷嬷与宫婢们在外面候着。

    美人时不时传出的低泣,叫人闻之,不觉面色涨红。

    不知过了多久,褚彦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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