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也被陈金魁的话呛了一下,他看了白琇一眼,又挠挠后脑勺说“但您这样做也不合适啊”
    陈金魁跪在地上,“王大师,我知道我做的事不光彩,但是我从前哪里做得出来这种事。”
    他说“王大师啊,我病了”
    风后奇门就是他的病根。
    王也想起了武当山上那三位太师爷,想起了诸葛青,风后奇门啊,果真是天下术士的噩梦和迷障。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魁儿爷,这样吧”
    王也和陈金魁约定了三次机会,如果陈金魁拿到王也身上的一块刻了字的小石头,那王也就把风后奇门教给他。
    陈金魁当机立断用了第一次机会,对王也动了手。
    白琇站在离他们三四十米远的地方,看着噼里啪啦的火光和包里的果冻聊天“我总觉得魁儿爷刚才那话怪怪的。”
    果冻“不怪啊,就是说你是王道长的好朋友的意思。”
    白琇狐疑“是、是这样的吗”
    果冻“当然了,你也是我们球儿的自己人嘛。”
    白琇不,还是很奇怪
    果冻从包的缝隙里探出头,转移话题道“哇,王也被烧没了”
    白琇的注意力果然被引到王也和陈金魁那里,陈金魁刚才用了朱雀阳炎,王也使用腾蛇阴火来抗。十佬果然名不虚传,最后陈金魁的朱雀生生冲破了腾蛇。
    火焰褪去,把草皮烧焦了一大块,却不见王也踪影。
    “好家伙,这火烧得猛。”果冻啧啧,“秀秀,你知道球儿也挺擅长玩火的吗”
    “知道啊,他不是跟火德宗学过吗。”白琇语气轻松地和果冻聊起闲天。她不担心王道长,风后奇门对天下术士来说都是降维打击,就像她这个要命的玉蝉蛊对所有蛊师来说一样。
    “球儿还教过我一点,我记得好像是这样弄的”她想着,指尖上燃起一朵小小的火花,但不过几秒之后就“噗”地灭了。
    空气中留下一点寂寞的烟痕。
    别说是魁儿爷的朱雀了,点个烟都不行。
    白琇沉默地放下手她是真的菜。
    果冻却毫不吝啬地夸奖她“秀秀这火真好看跟朵花儿似的”
    白琇“谢谢,但不用硬夸。”
    王也那边从地下钻出来,对陈金魁使用了乱金柝把人定住,他自己又用上了氪命的龟蝇体。
    观战的白琇下意识捏紧挎包的背带。
    “你生气了”果冻敏锐地发现了白琇情绪的变化。
    “没有。”白琇硬邦邦地回道。
    果冻以一种阅尽千帆的大叔语气说道“女人越是说自己没有生气的时候,她的心情越是糟糕。秀秀,别气了,生气伤肝。”
    白琇说“他自己都不惜命,我有什么好气的。”
    陈金魁也会龟蝇体的法术,所以他并没有被王也定住白琇想,王道长的乱金柝似乎就没定住过几个人。
    王道长便使用了“坤字万凌”,在陈金魁面前布满了锋利的凌花。
    这个法术很美,冰霜结成透明晶莹的凌花,大大小小地浮在王也身边,映着他清朗的眉目
    ,每一个切面都闪着雪白的冷光。
    白琇想,至少这次用了龟蝇体之后不用她找毛巾给他降温了。
    王也以坤字万凌为障目法,对因为龟蝇体产生大量的热而头脑不清醒的魁儿爷使用了兑字鼓闪,将这位十佬拖进了幻象。
    “您歇会儿诶,在这儿坐好啊。”王道长安置好魁儿爷后就朝白琇走过来,一边走一边叹气道,“秀秀,这可累死我了。不过总算是解决了,魁儿爷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来”
    白琇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王也不明所以“这是怎么了”
    果冻插话“王也道长,这种时候,应该先道歉。”
    把他塞回包里,白琇深呼吸了一口,然后摆摆手,“没什么,想到一些不好的事。”
    其实,她有什么资格对王也说三道四的呢白琇觉得自己生气很没有理由。
    王也以为她是因为玉蝉的事心情不好。
    那怎么逗小姑娘开心呢
    王也抬手,一朵晶莹的冰凌浮在空中,比他刚刚用来阻拦陈金魁的小一点,但更加精致,真像一朵花儿了。
    他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觉着挺好看的,所以给你留了一个。”
    王也又说“你可以摸摸,不会划伤手的。”
    白琇听他的话碰了碰冰凌,触之生凉。
    透过宛若水晶般透明的冰凌,白琇清晰地看到前方穿着黑色帽衫的王也。年轻的道长柔和地笑着,那笑像是初夏洒在水面上的阳光,清透而蕴深。
    冰晶之花溢出丝丝寒气,扑在白琇的脸颊旁,她却感觉耳根一阵发热。她心头那点郁气被王也这么一打岔也散了。
    王也看白琇脸色变好了,松了口气,问“心情好点了吗”
    “嗯,”白琇觉得自己的心似乎被泡在碳酸饮料里,又酸又软,“道长”
    王也无奈“嗐,你怎么就是改不掉叫我道长呢。”
    “王也。”她改口。
    白琇看着冰凌后的他,认真说道“王也,我希望你能长命百岁。”
    王也爱氪命,还老是爱为了别人氪命,不管是不是“王大师的自己人”吧,她都希望王道长好好的。
    王也收回法术,冰晶之花散成细碎而明亮的粉尘。
    雾霰般的微粒之中,王也说,“你担心我,我才要担心你呢,也不知道那个兰兰姐的医术到底好不好”
    一天后,北京。
    “没有别的办法吗”王震球的表情很不好,手指在木制桌面上不安地轻敲。
    “老天师说只有这个办法。”王也沉声道。
    球儿“啧”了一声,“废经脉搞不好会死人的这什么神女啊,杀来吃的猪崽还差不多,搞笑。”
    他闭上眼思考了一小会儿,再睁开时双眼莹红,眼神沉凝。
    “秀秀,兰姐怎么说”
    白琇“兰兰姐说她很有兴趣,过几天来找我商量细节。”
    “她愿意帮忙是最好的。”球儿靠在椅背上,“她和她妹妹算得上现在最好的医者了,我等会儿和天下会那边联系一下,看能不能把胡倩倩也弄过来。”
    白琇有些迟疑,“这会不会”有点太麻烦球儿了。
    王震球冲白琇甜甜一笑,“秀秀,你想说什么”
    白琇寒毛都竖起来了“我只是不知道要怎么谢你。”
    她废掉经脉之后就是普通人,也没办法像以前那样和球儿一起做任务,帮不了他。
    王震球摸摸下巴,眼珠子转了转,“嗯那多给我点精神损失费”
    幽暗的走廊里,因为不满于她的隐瞒,球儿变得极其有侵略性,在她脸上落下一个吻,末了在她耳边低声说“我收点精神损失费”。
    白琇的脸“蹭”地涨红,她捂住脸,“别开这种玩笑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球儿哼哼一笑,他才没在捉弄她呢,“我很认真的好不好。”
    一旁的王道长皱起眉,问“什么精神损失费”听着怎么不太对劲
    球儿笑嘻嘻地回望他,“你猜。”
    王震球果然人脉宽广,请到了胡倩倩。
    白琇接下来就在北京等着胡家姐妹,王也和她一起呆着,防着可能出现的白家人。
    而球儿有公司的任务,要和临时工们一起去某个暗堡遗址守株待兔张楚岚设计的把马仙洪钓出来的阳谋。
    “对了球儿,”白琇说,“如果张楚岚问起来老天师和我说了什么你就告诉他吧,不用瞒着。”
    王震球“好。”
    他才不会告诉碧莲呢。
    “你和张楚岚关系变好了啊。”王也想起在碧游村那天傍晚白琇和张楚岚一起回来的场景,似乎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和张楚岚就逐渐变熟了,之前在北京那段日子这两个人也只是面子情罢了。
    白琇说“因为张楚岚是个好人。”
    王震球嗤笑一声,“我看你有一天被人卖了还替人家数钱。”
    王也并不支持王震球的说法,但王道长也说张楚岚身上麻烦多,他不想白琇被卷进去。
    白琇无语,“放心吧,我废完经脉之后就回去过普通人生活,什么都不掺和。”
    她那个时候不再是异人了,也没办法掺和而且俗话说,只要没有利用价值,就没有人可以利用你。
    过了几天,胡兰兰和胡倩倩抵达北京,两人一起仔细查看了白琇的身体状况。
    兰姐很高兴接受这个挑战,“受害者”还全力配合,她投入了极大的热情研究后遗症最少的方法,方案都推翻了好几次。
    胡倩倩对内科没有姐姐那么精通,但在这事上作为姐姐的助手也很周到仔细。听说白琇的情况后,她开了几副药,喝下去之后能减缓炁的运行,这样白琇就不需要频繁喂养玉蝉,如此逐步减少白琇与玉蝉之间的联系。
    这天晚上,白琇又梦到了原身白秀秀,不过这次不是记忆,而是真的白秀秀。
    “你叫什么名字”灵秀美丽的少女坐在椅子上,微抬着下巴,也许是因为她过于理所当然的模样,那点傲慢并不显得可憎,“也叫秀秀吗”
    白琇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有些茫然,“不,我叫白琇,玉字旁的琇。”
    少女说“你的名字没有我的好听。”
    白琇“行吧。”
    她环顾四周,这里除了她们什么都没有。
    “你在东张西望什么呢,我正在和你说话呢。”少女不满地说道。
    这真的是原身,而不是她随便做的一个梦
    白琇问“所以你其实一直都活着吗一直在这具身体里”
    少女露出不快的神色,“不,我已经死了。”
    她漂亮的眼眸里闪着怨毒的光,“我已经被吃掉了。”
    白琇愣住了,“被玉蝉吗”
    “是啊,”少女冷冷地说,“你已经知道了吧,所谓瑶姬就是玉蝉的饲料。”
    “那些人怎么敢居然敢把我当成养大了就可以随便宰杀的家畜”说到这个,她极为愤怒,大声痛骂了很多句,夹杂着几个姓白的人名,白琇猜那都是白氏族人,白秀秀的亲人。
    骂着骂着,少女收了声,忽然莞尔一笑,单纯明净如池边水仙,她娇娇地说“所以我才不要如他们的愿呢。”
    白琇“你做了什么”
    “姑瑶之仪你知道吧,就是村里的祭典,我得在那天被玉蝉吃掉肉身和魂魄。我原来是不知道的,直到看到了从前有个瑶姬留下的笔记。”
    “我当时要气死了,在村里放了把火跑了。”
    白琇放、放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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