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都带着一分沙沙的味道“因为融融昨夜,可是在朕身上不安分的很。”
    “咳咳。”
    宁融捂住嘴,然后光速在嘴里塞了一颗葡萄压压惊。
    这主角咋回事,竟说一些让人误会的话。
    盯上的葡萄被人吃掉了,谢既白很不开心。
    他撩起眼皮,继续着自己未完的话“半夜睡着后,便不安分地跑到朕的被窝里,腿还直往朕腰上攀,手也”
    “别、别说了。”宁融捂住了谢既白那不安分的嘴,结巴道“陛下再说,臣的面子里子都没了。”
    “臣给陛下剥葡萄,陛下不要再说臣的糗事了。”
    陛下满意的挑起了嘴角。
    满意的吃起了葡萄后,陛下突然开口说了另一件事。
    谢既白一如既往地用手指挑起宁融的长发把玩,眸中尽是促狭笑意。
    “有件事,朕好像忘记告诉融融了。”
    “今日,朕原本是要上早朝的。”
    咕噜咕噜。
    一颗剥了一半的葡萄滚到了桌下。
    最后,在宁融的强烈抗议下。
    谢既白不得不在进宫时和宁融走了相反的两条路。
    陛下有点不开心。
    陛下觉得他好像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宁融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做贼心虚一般,悄悄地往栖雪殿挪移。
    不知为什么,他觉得今天的气氛好像和之前不太一样。
    甚至他还做作的觉得有不少宫女好像偷偷看他,不少时还有几名宫人三两抱团,神神秘秘的在说些什么。
    最终好奇心再次战胜了求生欲。
    宁融佯装不在意地靠近那些抱团的宫女那边,只听这些人好像都在讨论一件事。
    果然,那些宫女名义上是在洒扫庭除,其实都在说着悄悄话。
    “听说了吗陛下昨夜好像没有回宫。”
    “嘘,我告诉你们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快说快说,别卖关子了。”
    “我也是听勤政殿里那个当值的小宫人说的,陛下昨夜根本就在宫里,但是陛下在勤政殿里哎呀”
    “这关键时候,你怎么停住了”
    “听说陛下就在勤政殿里,幸了一个宫女。”
    “啊,这、这到底是哪个宫女这么倒霉”
    “什么倒霉会不会说话,陛下那么英俊,被他看一眼我都要厥过去了。”
    “切,鬼扯。我还以为你能编出什么话呢昨夜轮我值班,我还能不知道陛下回没回宫吗”
    “翠珠姐姐,我们都听你的。快说说你知道什么”
    “陛下昨夜确实没有回宫,陛下呀”
    “陛下在宫外养了一个妃子,昨夜听说那名妃子在宫外生产,陛下特意去看她呐。”
    “这、这可是真事么”
    “自然是真的。”
    宁融差点忍不住鼓起了掌。
    这想象力,不去写小说简直可惜了。
    谢既白昨夜不就出宫一夜吗,怎么闹的这么人尽皆知。
    他笑着摇了摇头,正欲离开,脚下却不小心踩到一跟干枯的树枝,发出一道清脆响声。
    几名宫女顿时回过头看向他。
    而后纷纷拿着扫帚开始认真干活,仿佛刚才的闲聊都是宁融的错觉。
    等宁融走远了,她们才逐渐像刚才一般聚在一块,继续着刚才那场未完的悄悄话。
    “刚才走过去的那人就是楚国来的世子吧,好俊呐。”
    “别犯花痴了,那人可不是我们能惹得的。”
    “翠珠姐姐,这话怎说”
    “哎,我便告诉你们吧。”
    “听说这位楚国质子,是要死要活非得求那位楚国皇帝,让楚国皇帝把他送来我们昭国的。”
    “啊那这人莫不是脑子有病”
    “什么脑子有病,听说他呀是因为仰慕我们陛下,跪在楚国皇帝那求了三日,这才能来昭国见陛下,可惜陛下不喜欢他,他便只能一厢情愿单相思了。”
    “这可真是好深刻的感情。”
    后来的讨论是如何,宁融自然不知了。
    他走到栖雪殿后,第一眼便看到了那仿佛跟发着光似的天斋府四季珍。
    宁融笑着拍了拍头,虽然跑路大业中道崩殂,但是能有他一直想要的糕点吃也不错嘛。
    桂平与平日里有些不同,此时正咬着唇,有些纠结的绞着手指站在一旁。
    宁融显然没有注意到桂平的异样,他咬了一口精致的桃花糕,清香顿时填满整个口腔。
    他朝桂平招了招手“桂平,来一起吃。”
    桂平本来想深沉的拒绝,但是不争气的鼻子率先一步嗅到了香气。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嘴里已经塞满了糕点。
    他抽抽噎噎“公子,整个吼吼吃啊。”
    与此同时,金銮殿也盛行着和以往截然不同的气氛。
    大臣们在金銮殿中保持着最初的队形,距离早朝时间,此时已经过了两个多时辰了。
    陛下自登基以来,可是一次早朝都没有让他们等过。
    偌大的金銮殿里不禁传出了小声议论的声音。
    不比那些武将,不少文臣年岁已高,身子骨是一日不如一日,就这么站了两个多时辰,不乏有人早就累得不成样子。
    不多时候,一个大臣终于忍不住,神神秘秘地对一旁的好友道“或许老朽知道陛下如今在哪儿”
    “老徐,你知道”
    “说来你们这些老东西可能不信,小儿顽劣,昨日去那酒楼吃酒时。不巧便撞见了形似陛下的一人。”
    “你可别瞎说,陛下平日里可是洁身自好的很,从不去那些宫外那些地方喝酒。”
    “陛下虽然年岁小,但身上之傲骨确实是我这把老骨头也远远不及的。”一名老者捋了捋自己的胡子,也跟着道。
    “重点当然不是吃酒,而是而是当时陛下怀里抱了个女子”
    “女子你说什么女女”
    “老朱你怎么了老朱,老许快扶着老朱。”
    “瞧你那熊样,陛下如今已二十又四,虽然陛下之前一直不近女色,但现在开窍也未尝不可啊。”
    “天佑我大昭,天佑我大昭陛下终于开窍了”
    “先别急着感动,听我那不争气的儿子说,陛下抱着的似乎是个风尘女子。”
    “风尘女子又如何,陛下喜欢,封个贵妃老朽也同意。”
    “天佑我大昭”
    金銮殿中讨论声渐重,不多时终于常德终于走了出来。
    常德一甩拂尘,和颜悦色中不乏威仪。
    大殿中顿时恢复安静,常德这才缓缓开了口。
    “奉陛下口谕,今日陛下身体不适,若无要事,诸位大臣请退吧。”
    大臣们整齐划一朝龙椅处行了一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散朝后,刚才几位文臣仍旧聚在了一起。
    “陛下从未因身体不适退过早朝,看来老徐说得或许是真的了。”
    “这是自然,说不准明年,咱们可就要迎来小皇子喽。”
    “真是天佑我大昭啊。”
    御史老朱热泪盈眶。
    “公公请留步。”
    大臣走的差不多了后,户部尚书常叁司叫住了常德。
    常德掀开眼皮,一双老眼定定的看着户部侍郎手上的木箱。
    “随咱家来吧。”
    御书房内,谢既白正与礼部侍郎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从刚才到现在,谢既白一直拿着一支笔,画着他五年都没有画完的画。
    礼部侍郎便在一旁静静的等着。
    “柳真,朕已经有了心悦之人。”
    礼部侍郎柳真是当朝最年轻的侍郎,现今不过也才三十岁,面如冠玉,看着便让人感觉十分舒心。
    他能坐到今天这个位子,除却自身过人的能力,便是眼前人数次提拔。
    更是因为,他永远知道陛下想要什么。
    他微微低着头,面上如沐春风“那看来礼部要开始操持封后大典了。”
    他终于画完了少年的眉眼,谢既白看向画卷的目光无比缱绻。
    “可是朕还不知道他喜不喜欢朕”
    柳真没想到陛下的内里居然如此纯情。
    他善解人意道“男欢女爱,无不是给与对方所想,念对方所念,陛下不妨给她想要的东西。”
    谢既白思考了一下他的话,而后抬起头,道
    “朕想给他想要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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