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了,兄弟”看沈钰欢静默不语,朱志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你的女人怀了你哥的娃”
    他原本随口一个玩笑,调剂下寂闷的时光,但对上沈钰欢冷幽幽的目光,忙讨好笑着,“口误,口误。”
    “朱志,我要回去一趟。”沈钰欢冷静嘱咐,目光落在冰层下面,“希,念念怀孕了,是你的宝宝,我,你不在了,我先替你照顾她,等宝宝出世了,我再回来,我会找到你的,无论是一年两年,还是十年二十年,不管是生是死,我会送你到念念面前,让你们一家人团聚的”
    说到“一家人”三个字,他微微咽了下。
    朱志看着不忍,提醒道“兄弟,我说难听点,你哥活的希望太渺茫,反正你哥也和你换了身份,你以后就做你哥,又有清白的身份,又能得到苏念”
    “朱志,你知道为什么希愿意和我互换身份吗”沈钰欢轻声询问。
    风卷起漫天飞雪,呜呜的声音掩盖了他的话,“因为他懂,我有作为一个人的底线,不会卑鄙无耻、不择手段,否则他宁愿拉着我同归于尽,也不会留我在人世间害无辜的人。”
    苏念整理了下,目光最后巡视了圈,拉开洗手间的门,看到了门口的顾亦辰。
    他看到她微红的眼眶,关切地问“念念,怎么了”
    是柳依依出去后,那一脸凝重的表情,吸引了原本就关注着拐角洗手间的顾亦辰的注意。
    “你在和沈钰希打电话”他仔细看苏念的脸色。
    顾亦辰不能不在意,经过近两个月的时间,他和苏念的关系突破了冰点,可不希望沈钰希又杀回来。
    “我很好。”苏念没兴致多说,表情也回归正常,但声音依旧沙哑,只嘱咐助理几句,就挽着小白包准备离开。
    看顾亦辰追上来,她礼貌地制止,“顾总,我有事情去忙,改日再会。”
    顾亦辰显然不愿,但看苏念态度坚决,只能妥协“念念,我不干涉你,就远远跟着,保护你的安全。”
    他估摸着,苏念是去见沈钰希,这让他很不放心。
    苏念皱眉,看他满脸泛酸的表情,也懒得和他争辩,直接出门上车,在网上搜索了番,找到一个地址导航了过去。
    她从后视镜看到,顾亦辰的劳斯莱斯跟在后面,距离她十米左右。
    顾亦辰惊讶地看到,苏念的车七绕八绕,拐进了市郊区的一条小巷,她走入了一家冥店。
    原来不是和沈钰希见面吗
    那他思索了一路的“如何搞破坏”,不是浪费精神了吗
    “有犀角吗”苏念压低声音直接询问,“除了生犀角外,还有别的类似的东西吗”
    她在网上查到,生犀角燃烧后,人能与灵魂相触,不管有没有用,先买回去试试。
    店主眯了眯眼,露出神秘的笑容,“有的,有的,但在价格方面嘛,比较贵,而且犀角不卖,只能在本店内部使用,点燃一次需要上万。”
    “小姐,要吗”他笑眯眯地问了句,“犀角的作用,我不敢保证,如果没有达到心愿,也不要怪我。”
    苏念有一瞬间犹豫,看了眼店内的摆设,又看店家示意的里屋,“钱不是问题,我试试看而已。”
    她留了个心眼,给顾亦辰打了个电话,“十分钟后,你进来接我,行吗”
    和顾亦辰约好后,苏念付了账,又和店家签好合同,就走入了里屋。屋子里很暗,光线很不充足,看上去就冷森森的。
    店家从柜子里拿出个破旧的香炉。
    “香炉是个古董,有几百年的历史,正好用来装犀角。”他解释说,把香炉轻轻放下,拜了几拜,又嘀嘀咕咕念叨了会,才把犀角点燃。
    袅袅青烟上升,屋里被淡淡异香充斥。
    “钰希”苏念轻轻喊着,伸出手想要去触摸,但抓到的,永远是一团无形的冷空气。
    店家熄灭了犀角,摊手无奈地说“小姐,实在是抱歉,估计没有用。”
    他的动作太自然熟练,熟稔到苏念不得不怀疑,这货就是个骗子,能骗一个是一个。
    什么能让人和灵魂相触的犀角香,就是在骗人吧。
    “还有别的吗”苏念询问。
    反正她有钱,也不在意几万,全都去试试,万一哪个有用呢
    不到十分钟,苏念试了牛眼泪、符纸等道具,什么效果都没有,倒是花了三万二。
    “念念,你还好吧”顾亦辰等不及,才八分钟就走入了店铺,看到苏念才放缓脸色。
    苏念点了点头,眉头微微锁着,思绪有些飘忽。
    “你是为沈钰欢难过”顾亦辰心间发酸,看苏念恍惚的眼神,如今她半点心思也不在他身上,让他胸膛里闷着一口气,“沈钰欢如果念着你,肯定有活着的办法,他会选择死,让你那么难过,就证明你在他心目里不重要而沈钰希呢他能放弃你,和你分手,舍得让你伤心,又重视你吗”
    这几句话,他憋在心里,只是怕说出来惹她生气。
    苏念沉默了会,话虽然难听,但也是那个道理。
    “在他们兄弟的心里,最重要的其实是彼此。”她点头认可,忽然之间有了丝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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