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翌低落了一路,往日单方面习惯跟她吵吵闹闹争闹不休的黎辉乍一看还有点不适应。
    直到黎辉停下车,一直没说过话的凌翌缓和了一路情绪后,才觉得自己能说得出话来。
    她闭着眼深吸了一口气,把一直堵在嗓子眼的情绪全压下去,又睁开眼睛,眼睛睁大了往上看,愣是死活不让一滴泪落下来。
    “霖师兄一直想要我做个好警察。”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黎辉看她一眼,认真点下头说“你是了。”
    他顿了顿,见凌翌没再说话,便继续问,“明天去看他”
    很突然的一句话,凌翌对此却并不意外。黎辉自认为了解凌翌,而凌翌现在的反应也印证了这一点,但黎辉却像是额外惊喜一样笑了起来,他忽然觉得,凌翌也是知道自己了解她的。
    “前几天我一直很忙,你自回来后也一直没去过那里。我知你迟迟不去,是因为案子还没查清楚,你怕你去了不知道怎么同阿霖讲,现在案子结了,档案你也看了,你自己同阿霖始终会有个交代。”黎辉小心翼翼道,“我送你”
    凌翌沉默了一下,逻辑还清晰着“明天周四。”
    “早上还是有时间的,cib又不只剩我一个人,再说郑树一时半会也审不出来。”
    凌翌看向他,拿眼神无言地问原因。
    黎辉抓了下头发,有点烦恼地说“我们没有在他身上搜到武器,军火也没找到,现在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他忽得叹了一声,“算了,下班后不提工作。”他犹豫了一下,说“其实阿凌,我也有些话想去同你阿霖师兄讲一讲的。”
    跟他讲,他放心不下的小师妹完好无损地回来了。
    第二天降了温,预报说要下雨,凌翌出门后抬眼上看,乌云压了几层厚,看起来就不详。
    不过倒很适合去扫墓。
    黎辉的车停在路边,可能是一直在关注,此刻一见凌翌露面,副驾驶的车门就立刻从里面被打开。
    黎辉等她时,在车里放歌听,凌翌一上车就听见车载音响里,蔡琴低音很沉地唱“是谁,在敲打我窗,是谁,在撩动琴弦。”也不知道这是他今天第几次单曲循环。
    凌翌忍了忍没开口,倒是黎辉见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后,上赶着讨骂“有话就讲。”
    凌翌立刻说“是黎sir你让我讲的啊。”
    黎辉“叫师兄。”
    凌翌每一次叫他时都改不了口,黎sir叫得跟警队里每一位sir一样生疏,黎辉每一次都不厌其烦地纠正她,但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耐心可以纠正到哪天。
    凌翌动了下眉毛表示知道,再改口时称呼已经改了过来,“其实黎师兄你有没有觉得,你这车该换了”
    黎辉没听太懂她的意思,就按照字面意思当即反驳“什么啊,我这车是去年年底才买的好吗。”
    凌翌一本正经指了指车载音响,“不是说高音甜、中音准、低音沉吗,这音响一点都不通透。”
    黎辉才明白她说什么,这位小师妹整天板个脸看上去就不好相处,黎辉其实毫不怀疑要不是自己是她师兄又坐得比她高,就凭她那烦躁相,早就把自己丢出去了。
    结果现在对方居然一本正经开了个玩笑给他,黎辉记得无间道中的那句台词,刘建明和陈永仁并肩坐在一起,说通透的那个是卧底。
    凌翌警校毕业入警五年,nb做了半年去卧底,调来cib当警察当了半年,原本以为跟缉毒再没什么关系,没想到还有借调去卧底这一出。
    她是名牌大学毕业,跑回香港做警察,有三年半时间却都在卧底,连陈永仁都抱怨“说好三年又三年”,凌翌也就差个陈永仁的结局。
    黎辉空出只手,分了神来看凌翌,只是一眼就继续注意路况,手已经准确找到了对方的手。他在凌翌的手背上拍了拍,带着安抚与欣慰口吻“阿凌,你已经回来了。”
    凌翌忽得再不吭声,被黎辉轻拍到的手背僵了片刻,又主动放松下来。
    凌翌是第一次来祭拜阿霖,黎辉领着她在浩园里路过上百个警察的墓,最后才找到阿霖的。凌翌隔着一段距离就看见墓碑上阿霖笑得灿烂的照片,她觉得有些熟悉,再往前走了走,旁边果不其然是何引忠的墓。
    “我上次来的时候,这一片还空着。”
    黎辉把花放在阿霖的墓前,听到声音来源不太对劲,转过头一看,凌翌跟她隔了几个位置。
    她在一个黎辉很陌生的墓前站了片刻,久到黎辉想提醒她阿霖的位置在这里时,她朝着墓碑鞠了一躬。
    这次不是来看你的,下次吧,下次带你爱喝的酒来。
    她转身走到阿霖的墓前,仔仔细细凝视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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