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数月,伊川却变了一个模样,它仿佛整个淹没在了樱花里。
    远远望去,从面包山顶蔓延到城镇边缘,满目竟是绯红的轻云了,绯色中的白云和蓝天互相交融,都显得淡薄。
    延年曾在一篇游记里读到过“樱前线”一词,游吟诗人于四月一路北上,追随由樱花由南自北绽放。约莫回到木叶的时候,村里的樱花便也盛开了。
    在旅店放下行李,父亲带着延年直奔面包山。
    旅途的终点是出云神社,延年的预感一步一步得到证实。
    想象中的景致出现在了眼前,天空下、樱花枝下、五颜六色的风车咕噜噜地转动着。延年和父亲随着参拜出云神社的人群拾级而上,白日看来,道路两旁便是平常的茂盛草丛和樱花树,夜晚的阴森诡异消失得无影无踪。那位持刀的面具人也不见了踪迹,伴随着奇异的茫然感,延年甚至开始怀疑那晚是否是过于真实的梦境了。
    没有一点波折地爬到面包山顶,出云神社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他眼前。
    神苑门口有一株巨大的垂樱,几乎挡住了匾额,不用于城里和山腰间的粉红,那种的红色热烈而灿烂,稍带着点紫宝色。
    延年和父亲同两三过路人走进了神社。
    一切都是静悄悄的,只能听到衣料摩擦和脚步踏在石板上的哒哒声。
    里面比他想象的要大许多,重重楼宇亭阁都隐藏在重重叠叠的绯红中,隐约露出些飞瓦棱角。红木质结构的神社被簇簇红色垂樱装点后,原本古朴的气质不免染上些娇媚润泽,却不显得轻佻。
    他们倒真像是来神社参拜的普通人了。
    延年跟着父亲先去石台边舀清泉水净手,然后顺着西侧回廊向里走去,路经一处祭祀堂,听到祈福摇铃和拍手的声响。
    绕过七弯八拐的走廊,他们最后踏上了一条昏暗的林荫小道,嫩叶和湿土的清香扑面而来。这条小道不长,尽头陡然出现一处明亮的池塘,岸边的红色垂樱倒映在水中,细长的枝叶末梢浸入了水里。
    父亲领着延年走上了池面的踏石,池水清澈见底、面上漂浮着七八花瓣。延年奇怪地注视着池对面那边似乎没有路了,满目都是红樱,一切都被掩盖住了。
    这里真的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大许多。
    延年终于忍不住问道“父亲,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父亲道“去内殿。”
    延年“内殿”
    父亲“去见一个人。不,去见一位长辈。”
    他们来到了池对面,这里到处都是樱花树,让人辨不清方向。延年突然意识到此处除了他与父亲便没有别的人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已经走到神社深处。
    微风吹来,纤细低垂的枝梢轻轻摆动着,延年突然停住了脚步,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父亲的身影消失了眼前只剩一片安安静静的绯红。
    “父亲”延年叫道。
    没有人回应他。
    延年蹙起眉,这是幻术么他转身朝来的方向走去,本应出现的池塘却不见了踪影。他现在便是彻底迷失在了樱花林中,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迷了路还是中了幻术。
    延年更加倾向于第二种猜测,直觉般、这片樱花林给他一种十分诡异的感觉。
    延年定了定神,使用了基础的幻术解咒。
    失败了。
    似乎就没有成功过。
    延年再次定了定神,克制住沮丧与恐惧的情绪,他从忍具包里掏出了一个卷轴。
    储备了一次性镰鼬的卷轴,可以用来破除低阶幻术,这是鼬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延年咬破了左手大拇指,一放一收间,卷轴从左到右画出一道长长的血印,他两指夹着卷轴开始结印。
    “镰鼬”他喝道。
    状似蝙蝠的黑影从卷轴封印的咒印处源源不断地出现,它们飞上天空,口中发出某种人类听不见的音波。
    眼前的垂樱景色开始扭曲起来,延年感受到体内查克拉异常波动又趋于稳定。他送了一口气,看样子是成功了。
    不过这口气刚送到嗓子眼,便又提了起来,垂樱幻境扭曲着消失之后,出现的,竟还是一片樱花林
    而镰鼬已经消散在空中了。
    延年再次尝试找到来时的池塘,意料之中的失败了。
    现在剩下两条路,一是等待父亲找到自己,二是利用疼痛来解除幻术。
    延年咬牙举着手里剑,比划两下,却无论如何也学不会鼬那样毫无结缔地刺伤自己。
    算了,再等等。他叹了一口气,收回手里剑随意挑了一个方向走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延年突然闻到了一股独立于樱花香的、沉郁厚重的檀香味。
    他陡然从浑浑噩噩中惊醒,警惕地打量起四周,无声无息地顺着这股子香味的指引向前走去。
    垂樱之色愈发浓郁,像是要渗出血来。
    最后,延年看到了樱花树下一位的负手而立的白衣男人。
    虽然只是背影,但那身姿清俊挺拔似修竹般,及腰的墨发披散开来,背后负了一把与人同高的长刀。宽大的雪白和服仅用了一条近乎于紫宝色樱花颜色的衣带系着,衬得腰身削瘦极了。
    “阁下看,这八重樱美么”
    男人轻缓低沉的声音悠悠传来。
    延年心中一惊,他明明已经收敛了全部的气息。
    要么是他的实力远超过自己,要么他就是施法者,却不知这人是敌是友,为何要使用幻术。
    男人又开口道“在下松枝清显,请问阁下大名”
    犹豫片刻,延年从樱花树后走了出来,他学着文绉绉地拿腔拿调,却忘记了自己只是一个七岁小孩,不由显得几分滑稽“在下上杉栗旬,还请问阁下为何把我困在此处,能否告知一二”
    男人轻轻一笑,捻着不紧不慢的调子答非所问道“上杉君,这八重樱美么”不知有意无意,在念到上杉这一姓氏时,他故意拖长了音调。
    延年一字一顿说“美得很。”
    男人感慨道“可是所谓樱花七日,它们都会在极短的时间内失去它的美丽。可当亲眼确认它们失去小小的光芒,看到鲜艳的颜色在眼前凋零时,反倒会不自觉地松一口气,目睹一场美丽的盛宴消亡,反而更能找到安慰。”
    延年曾在借往者一书里读到过这种“物哀”的审美观,虽然不能苟同,但他还是应和道“生是物的美好而短暂,死是哀的芳芬且永恒。”
    男人道“阁下说得对。”
    延年问道“您能放我出去了吗”
    “那便先问过我的刀吧。”毫无预兆地,男人抽出了负在身后的长刀,而直到此时,他依然没有转过身。
    延年沉声问道“只能如此么”
    他面上端得是一片镇定云淡风轻,内里实则已经六神无主了。
    光是看着,那柄比一个半他还要长的武 士刀渗出的青色寒光便叫人胆寒。
    男人轻轻一笑“依上杉君的年岁,只消接我一刀,在下便容你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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