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濯默了默,道“是。”
    既互不干涉,又在冥冥中保持着一缕联系,实乃最合适不过。
    沈桑望着握在手中的圣旨,忽地有些笑不出来。
    担了五年的太子妃,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她握在手中,没有想象中的那般沉重,反而是有种说不出的身心舒适,好似卡在喉咙处的枷锁有了缺口,正拼命地、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我还有的选吗”沈桑轻声问道。
    谢濯一瞬不瞬的盯着她,“没得选。”
    即便沈桑不嫁入东宫,可过去五年里的名声也不只是说说而已没有人敢娶,没有媒婆敢踏进沈府一步,也没有人会顶着皇家威严去娶一个不相干的女子回家。
    “好,我嫁,”沈桑手心攥紧,樱唇轻启,“不过,殿下要答应我三个条件。”
    谢濯道“尚在道德伦理接受之内,孤皆应你。”
    沈桑深吸了口气,“若是日后殿下碰见心仪女子,还望准了臣女和离请求。”
    “”谢濯抽了抽嘴角。
    眼下他们尚未成婚,这沈氏倒好,直接想到了和离一事。
    “准了。”他道。
    不过和离也问题不大,若真到了那日,他便替沈氏选座大气美观的宅子,再置办妥当,想来一切都不是问题。
    放在外面不知令多少官家小姐魂牵梦萦的“太子妃”,如今放在两人这里,竟是成了你我彼此讨价还价的筹码,若是让姑娘家知道这事还是太子殿下先提出的,怕不是又要碎了一地的玻璃心。
    “吱嘎”一声,门被推开,侯在外面的众人皆抬头相望,给太子殿下行礼。
    沈桑微微退后半步,与他不着痕迹的拉开些许距离。
    谢濯看在眼里,也不在乎,又简单说了几句后便带着皇宫众人离开。
    等送走太子众人,沈老夫人连忙将沈桑叫到佛堂,询问说了什么事情。可沈桑眼下并不打算和盘托出,凡是老夫人问的她都轻飘飘三言两语的扯到谢濯身上。
    沈老夫人知晓她是在同自己绕圈子,可又没辙,又听下人说沈二爷喝的人事不省,被花楼的人扔在沈府外面,当即也顾不上沈桑的事,起身就往府外赶去。
    外人一走,掩上门,说的就是自家话。
    元熹和白芷听了沈桑作的决定,震惊许久未曾回转,欲说又不敢说的样子看了好是揪心。
    “没有别的法子了吗”元熹声音听起来有些沉闷。
    沈桑默了默,没开口。
    主仆三人坐了一上午,谁都没有开口。
    临近用午膳时,沈桑吩咐白芷道“去找几个可靠的人打听打听,看看太子最近在宫中,是否遇到了什么事情。”
    白芷皱眉,“姑娘是说”
    沈桑摇摇头,“去吧。”
    等白芷离开后,沈桑又将事情前后想了一遍。
    谢濯做事从来不会是没有缘由的人,昨夜他们刚刚说清,今日就来询问她太子妃一事,若说其中没有缘由,沈桑是万万不信的。
    等到临近晚膳时,白芷方才从外面回来,额头覆了层薄汗,她端起茶杯饮了口,平稳呼吸,一脸钦佩的看向沈桑,道“姑娘,当真是让您猜中了几分。”
    沈桑示意她说来听听。
    原来,最近有邻国提到联姻一事,不知是谁多嘴提到了沈桑,邻国使者心中好奇,便找了她的几副画像前去详看。虽说眼下没有动静,可听意思说使者这厢对沈桑有意,正着手准备联姻一事。
    沈桑听白芷说完,好半晌也没回过神来。
    邻国使者
    她抬手揉了揉眉心,平日里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谁会举荐她的画像
    如此说来,她岂不是还要好好感谢谢濯,算上上次同安寺的救命之恩,小恩小惠的搁在一起,竟是忽然间显得这般多。
    正想着,门外脚步声响起,抬头查看,就见陆一站在外面,恭敬的喊了句“沈三姑娘。”
    沈桑现在看见跟谢濯有关的人,就觉头大,“你家殿下又有何事”
    陆一“哦”了声,忙让到一旁,好让跟在身后的几人露出来,他道“三姑娘,我家殿下说了,这几位都是民间专治脚疾的几位郎中,方子虽偏,却是极为管用。”
    “”沈桑支着脑袋的手腕一软,险些趴到在桌上。
    谁说她有脚疾了
    偏偏陆一还是个不识趣的,将当时谢濯的语气神情模仿了个相似,“对了三姑娘,您可以先将这几人留在府内,等什么时候好了,您再”
    “白芷,送客。”沈桑揉着眉心。
    其余人面面相觑,不敢乱动。
    沈桑困意袭来,“元熹,送客。”
    陆一眨眨眼,只觉眼前黑影划过,他慌忙翻身避开,连退几步方才稳住身形,不由瞪大了眼,看向站在对面的元熹,“你这小子,怎与我玩真的”
    元熹阴沉着脸,薄凉的唇紧抿着一言不发,三两下把所有人轰了出去。
    防来防去,还是没能防住不爬墙头的野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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