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山上下来,天光大亮,一轮红日喷薄而出。
    车停在小威尼斯人附近的市场,虾嘎与尼莱交接班,他看到老大脸白的像鬼一样从车里钻出来,有气无力地挥手让尼莱回家休息。
    祝愿刚迈开腿,一阵头晕眼花,脚底打飘,身体不由自主地晃了晃。
    虾嘎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心急如焚地问“老大,你怎么了”
    祝愿等天旋地转的劲头过去,拍了拍虾嘎的胳膊,“没什么,低血糖而已,吃点东西就好了”,半夜三更被迫观看限制级场面,害她连胆汁都吐出来,再不垫补点吃的恐怕会胃穿孔。
    往前走几步就是小吃一条街,早点摊五花八门,热带水果、蔬菜就地摆放,满目鲜亮的颜色。
    找了个勉强还算干净的摊位,老板在炉子旁忙活,一边支了口大锅,红艳艳的汤水中,泡着类似成都串串之类的卤煮,凑近看,有鸡蛋、豆腐干、猪血、猪肝之类的内脏祝愿撇开眼睛,险些又吐了。
    简直是煎熬,她拔腿就走,不小心撞到一个竹笼子,回头一看差点儿背过气去,里面盘了条褐色巨蟒,分叉的蛇信子吞吐着,一股腥膻味儿扑面而来。
    祝愿捂住鼻子后退,这才看清地上堆着野生动物,成串的熊掌、团成球的穿山甲、奄奄一息的果子狸、被剥皮的麂子张着嘴血淋淋的,眼睛都没合上。
    野味档老板以为她有兴趣,举起铁笼子热情地推销,“这是懒猴,可以买回家当宠物养。”
    祝愿摆摆手,瞥到挂在扁担上的黑羊头颅,面如土色地调头飞奔。
    虾嘎不明所以地跟上去,在拐角处的小巷看到老大蹲在地上吐得涕泪交加,心里想街头的食物说新鲜谈不上,但也不至于让人恶心成这样吧。
    祝愿摇摇晃晃站起来,看着虾嘎气不打一处来,“三和帮执行家法那么惨无人道,你怎么不早提醒我一声,你知道我受了多大冲击吗江湖规矩,三刀六洞,我理解,可众目睽睽之下把人的头活生生割下来是要干吗,拍恐怖片吓人呐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好吗”
    虾嘎觉得老大发脾气发的莫名其妙,“三和帮的行刑人手法干净爽利,不会把场面弄得很难看,像以前都是乱棍打死,那才叫惨呢。”
    祝愿问“n亲自动过手吗”
    虾嘎点头,“落到n手上,一枪了事,痛苦最少。”
    祝愿愕然,最后打起精神吩咐,“今天是收保护费的日子,你盯紧点,千万别出岔子,不能沙爷就委托了咱们一件事,还给办砸了。”
    “你放心,我保证办好”,虾嘎笑容明朗地应下。
    “那我回家补觉,熬了一宿,有点撑不住”,祝愿顶着黑眼圈,压根儿不用装样子,她让虾嘎把车开回小威尼斯人,自己走到没人的地方,脱下长衫和帽子,丢到地上,步行了十几分钟,拦下一辆三轮车,掏钱雇司机送她一程。
    回到安全屋,祝愿第一时间联系赵厅,向他汇报过去12小时内发生的事,“吴尼哆被处死,虽说对我们不利,但也没糟糕到无可挽回的地步,指使他刺杀沙惕的人就在三和帮,这个幕后人和宋景明书记的案子八成有关,我会继续追查,抓鱼就要抓大的,至于陆离,我觉得他可能已经不是我们所期望的那样子了。”
    赵伟光说“一事不烦二主,你的猜测不是没有道理,吴尼哆当时能顺利入境,说明g省有接应他的人,咱们两头查,相信会查出眉目。陆离嘛你先不要急着下结论,再观察观察。”
    祝愿不情愿地说“那好吧,反正没有他,这件案子我也会查下去的。”
    赵伟光知道她有情绪,但看破不说破,转移话题,“那个肖慎之我查过了,他原名郑辉,1968年生于云南省德宏州芒市,曾在当地缉毒队做协警员,2003年离职,开了一家进出口公司,经常往来中缅边境,3年后结束生意,移居缅甸大其力,帮毒贩老大培训运毒的马仔,包括开车探路、绕关避卡、甩开盯梢的人等反侦查手段,此外还教马仔被抓后如何狡辩脱罪,可以确定的是,2014年以后,他在三和帮内的地位超越丁英,成为沙惕的左右手,此人不一般,你要当心。”
    祝愿默默消化了会儿听到的消息,感觉头疼得更厉害了,“赵厅,肖慎之和国内还有联系吗,他当年的同事都不了解他的近况”
    “郑辉是孤儿,他的妻子和唯一的儿子遭遇车祸身亡,在国内没有任何亲属,当地公安局的人说他和同事们关系疏远,像聚餐之类的活动几乎从不参加,自从去了缅甸更是断了音讯”,赵伟光补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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