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愿走出办公室前,对着等人高的镜子左右照了照。
    她对自己的新造型十分满意,利落的短发染了个薄藤色,介于粉紫和浅灰之间,看上去特别酷、特别潮。
    暗金色提花长袍购自巴黎高定时装周,搭配同款长裤,浑身洋溢着纸醉金迷的败家气质,不得不说这身衣服给力极了。
    检验完毕,她踩着一双澡堂拖鞋懒懒地推门出去,赌场的喧哗声灌进耳朵。
    龙虎,龙虎的开牌口号在金碧辉煌的大厅内回荡,这里人潮川流不息,二十四小时不打烊,向赌客们贩售一夜暴富的美梦。
    赌场的空气令人沉迷,祝愿深呼吸,自言自语“听说赌博能刺激大脑释放多巴胺,难怪会感到快乐,如果小威尼斯人是我的该有多好,坐拥销金窟,不愁没钱花,哈哈哈。”
    有人冷哼,“白日做梦”
    听出是桑达的声音,祝愿转身,冲他笑了下以示友好。
    桑达不领情,冷言相讥“成天不干正经事,发型倒换得勤快。”
    “咱们之间有必要针锋相对吗”,祝愿一团和气,“我本想感谢你上次的及时援手,但看样子你不打算接受。”
    “谁和你咱们,少套近乎”,桑达瞪她,“我不过奉命行事,你别自作多情。”
    祝愿抿紧嘴角,奉命行事奉谁的命,还用问吗果然一切都是计划好的,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上,这滋味她会牢牢记住,绝不再掉以轻心。
    桑达本以为狡诈的jiva会回敬他几句,没想到她敲开老板办公室的门,大摇大摆地走进去,哼,原来要当面告状,这臭丫头坏透了。
    祝愿进屋换上一副灿烂的笑脸,看到n愣了几秒,误以为自己穿越到民国,他穿着一袭石青色长衫,正慢条斯理地整理雪白的袖口,闻声抬起头,向她投来一瞥,冷冰冰地说“把你的破烂儿带走。”
    三七分油头、金丝眼镜,还有搭在椅背的齐领对襟黑缎马褂,n今天怎么改走复古路线了,祝愿知道问了也白问,干脆略过不提,直接说明来意,“就知道你不会打开盒子看,所以我才亲自跑一趟”,她拿出散发着馊味的篮球鞋,满脸痛惜,“我最珍爱的一双鞋,就连跑路都不忘带上,就这样被你毁了,我不是碰瓷,讲道理,假如你提前知会我,容我做准备,那我肯定不会穿世界上仅存一双的球鞋去打架,总之你看着赔吧,小威尼斯人光分包出去的赌台一年的租金就有近2亿元入账,花点钱对你来说根本小意思。”
    n瞄了眼,立刻挪开视线,倘若他没看错,鞋面上长了一层绿色霉斑,“多少钱”,他皱眉问。
    这么痛快祝愿眼珠子骨碌碌转了一圈,狮子大开口,“我买的时候花了一万美金,孤品,你懂的,到现在应该涨了不少价。”
    n随手写了一张支票交给她,“带上你的鞋从我办公室离开”,他说话声音不高,却有着不容反抗的威严。
    祝愿敏锐地从他冷淡疏离的态度中嗅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不期然地想到赵厅引用尼采的一句话,当你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你,n骨子里那种沉郁暗黑的气质,让她产生如临深渊的感受,于是识趣走人。
    她想,或许换个时机找他打听吴尼哆比较好。
    门被轻轻关上,n微怔了下,收回目光,取出一把半尺来长的短刀,抽刀出鞘,一线寒光照亮他晦暗的眼睛,指尖抚过锐利的锋刃,这把行刑刀又到了吸血的时候。
    祝愿回到自己办公室屁股还没坐稳,虾嘎敲门进来,手上捧着一件衣服。
    “这是要干吗”,祝愿从虾嘎手上接过来抖开,长衫料子挺括,与n穿在身上的那套区别在于颜色不一样,他那套是接近黑色的深蓝,这套纯黑,“咱帮今天有白事”
    虾嘎笑了,“这不是吊唁穿的丧服,是咱们三和帮执行家法的礼服,大小头目们都必须穿。”
    祝愿把礼服挂起来,转头招呼虾嘎坐到对面,“我早想问了,沙爷是佤族人,怎么他建立的三和帮和规定穿的礼服都走中国风”
    “三和帮不是沙爷建立的”,虾嘎说,“是他父亲建立的。”
    “沙爷父亲”,祝愿竖起耳朵。
    虾嘎点了下头,“听说沙爷父亲祖籍浙江,中国解放后,跟着国民党残军从西盟佤山进入缅甸,他娶了当地一个佤族土司的女儿,再后来建立了三和帮,寓意天和、地和、人和”
    祝愿插嘴,“虾嘎,你知道今天被执行家法的人是谁吗”
    虾嘎摇头,“除了沙爷和n没人知道。”
    祝愿按要求换上长衫,考虑到场合庄重,她戴了顶巴拿马草帽遮盖略显轻浮的发色,晚上九点钟,尼莱开车来接她。
    车灯照亮蜿蜒的柏油路,道路两旁全是砍伐剩下的树桩,密密麻麻矗立在黑魆魆的夜里,显得有几分阴森恐怖。
    祝愿托腮望着车窗外,依稀辨认出这是一条盘山公路,越往上越陡,沥青路面变成碎石路面,夜雾渐渐浓重。
    前方有一豆灯火,接近时,她凑近窗边仔细看,是一座破旧简陋的草屋,木门半敞着,有个人弯着腰在火塘边忙碌。再往前走,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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