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的事都十分恐怖。幸好我们是三个人一起,吴邪初时震惊过去,深吸几口气镇定下来,开始查看资料,想要找到些线索。
    初墨没什么兴趣,问我说“什么梳头,什么女人”
    我也没看过录像带,所以没吴邪那么深的阴影,给她解释了下“几年前或者十几年前,有个长头发的女人在这面镜子前不断重复梳头的动作,还把整个过程都录下来寄给吴邪。”
    初墨听了,也站到镜子前。她的头发挺长,散下来已过肩胛骨,以手作梳捋了几下“这样吗”
    我也把头发拆了,跟她站成排,手电立在桌上,灯光自下而上打着脸,我们动作一致地开始梳头。
    吴邪偶然扫过来看见此景,差点背过气去,怒道“别玩了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他已经翻了很多东西,一无所获,正想歇一会儿。被我们狠狠一吓,顿时什么挫败疲惫都没了,站起来继续翻找。
    这一找终于有所发现,他拿着一本保存完好的笔记本,兴奋地拽了拽我“是陈文锦的笔记。”
    我散着满脸满背的头发,匆匆拨到一边,跟他一起看笔记。
    陈文锦的笔记开头就令人十分震惊,是一张描绘极其精细的图案,与当初吴邪得到的战国帛书解密出来的图案非常相似,但更为清晰。上面只有六条弯曲的线和一个不规则的圆,线条上各有一个黑点,七个点连接起来已经能看出是一条大龙脉的走势脉络图,点对应的便是组成这条龙脉的宝眼。旁边标注出四个名称,七星鲁王宫、云顶天宫、海底墓皆在其中。
    还有一处天观寺佛塔,我们没去过,却是陈皮阿四曾经探访之地。他从塔内取出一枚蛇眉铜鱼。
    吴邪翻了翻后面,发现这本笔记专门研究了汪藏海。
    上面这几处位于龙脉宝眼的点很显然都是汪藏海去过的地方,七星鲁王宫里的蛇眉铜鱼是他放进去的,吴邪破解了从斗里带出的密码箱,发现了它。
    第二条鱼来自汪藏海自己的海底墓,二十年前由吴三省带出来,后来交给了吴邪。
    这三条蛇眉铜鱼记录了汪藏海发现的有关云顶天宫的秘密,被他放在三个不同的地方,故意留待后世盗墓贼发现。
    但我们现在去过了云顶天宫,蛇眉铜鱼里头包含的信息对我们来说已没有价值,略过不谈。
    陈文锦收集的资料极全,吴邪看得直吸冷气“她太厉害了,所有东西整理完一看一目了然。不过她自海底墓之后就消失不见,那个年代信息传递又不方便,怎么收集到这么多东西的。”
    我说“地图上有七个点,如今标出四个。海底墓和云顶天宫应该都是她亲自去过的,七星鲁王宫不知道,但佛塔一定是陈皮阿四告诉他的他们俩是亲缘关系。”
    吴邪对陈文锦的老九门后人身份早有猜测,并不意外“那就有可能,她虽然在社会上消失,但暗地里仍掌握老九门的消息网,反而比在明处更方便行事。”
    但是光是为了方便,也不至于消匿得这样彻底,吴邪给我看笔记本的第一页,是陈文锦写给看到这本笔记的人的话,其中有一句“它”已经发现了我们。
    “这个它可能是个人,也可能是个组织,总之是与陈文锦对立的,”吴邪判断道,“考古队人员的失踪或许与它有关,而陈文锦为了躲避它,不得不隐藏于黑暗,与三叔断绝关系。”
    我们看下去,后面是日记形式的记录,很长,整整有十多万字。
    其中提到了去云顶天宫的经历,当时我们被困密室,发现了考古队人员的尸体,其中有带路的顺子的父亲。根据他的回忆,吴邪作出判断,说当年随他父亲进山的人不全死在这里,起码有两个人逃走了。
    从日记里看,陈文锦就是其中一个,她成功到达天宫地步,而且进去了青铜门,看见了终极。
    “终极到底是什么。”吴邪喃喃道,并不求回答。
    我沉默不言,因为我也进去过,我知道里面有什么。
    长生之祖,张家世代守护青铜门的使命,以及陨石棺内两个永远不会醒来也永远不会死去的人,就是终极的秘密。
    这两具棺材关系重大,几乎与国运相干,陈文锦若是知道了那两具棺材的秘密,绝不敢泄露出只言片语。要在日记里形容为终极,倒也说得过去。
    但我总觉得不止,她一定还看到了什么,让她更为惊骇的东西。
    我走神的时候吴邪继续读下去,这一段过后有将近一年半的时间陈文锦没有再做任何记录,也可能是记录在其它本子上,总之日期跨度很大,地点也从长白山跳跃到塔木陀。
    塔木陀那张地图上独立于七点之外的最后一点,也是从对汪藏海的研究里发现的关键之地,后面的内容就是陈文锦的队伍进入塔木陀,一路艰辛,最后因与另一人产生分歧而回来。
    除此之外,日记里没有说到任何关于疗养院,关于西沙后他们行踪和调查塔木陀的内容。
    塔木陀的存在十分古怪,它并不是龙脉上的宝眼,似乎也许整个事件毫无关系。日记本里第一次提到它是汪藏海带领商队前往这个地方,但似乎陈文锦在写这个内容的时候,也不知道汪藏海为何要去这里。
    “汪藏海去塔木陀,是在他离开云顶天宫之后。”吴邪认真地说,“而陈文锦去这里,也是在她去过云顶天宫后,而他们俩都去过青铜门后,看见了终极。是不是说明,终极与塔木陀有关联”
    我惊叹“你好厉害”
    吴邪“”
    吴邪哭笑不得“你也太毁气氛了,搞得我情绪都不对了。”
    但我是发自内心地佩服他,他不曾见过陨玉棺,也不知道陨玉来源于西王母宫,而西王母宫就位于塔木陀之中。但除此之外,他几乎全都猜中了。
    汪藏海看见终极之后应该是把这个惊天秘密透露给了当时的皇帝,所以才有了不曾被正史记载的前往塔木陀的商队任何当权者听到社稷安危居然压在长白山下的两具棺材上,肯定都会极其不安,想要寻求解决之法。
    而另一面,陨玉棺的存在也意味着长生的可能,封建统治者听说这消息,必然是不惜一切代价想要得到它。
    这就是汪藏海前往塔木陀的原因。
    而陈文锦的想法也不难猜到,她是老九门后人,老九门在闷油瓶的叙述中是自周王朝就开始秘密传承的九个家族。
    闷油瓶说,他曾经在一百多年前找到老九门,希望共同守护青铜门后的秘密。
    虽然最终无人遵守约定,但多年后陈文锦见到了终极,等她了解到守护此处的意义之重大,无非两种结果一是继续逃避责任,不管玉棺的存亡;二是老老实实守在那里,直到下一个守护者的到来。
    可她却选择了第三条路,就是寻找玉棺源头,要从源头根本上查找出路。
    现在来看,她失败了。
    玉棺仍然好好地放置在青铜门后,无论她当年作出了什么努力,也不曾改变任何结果。
    吴邪突然说“你的头发太湿了,沾到我身上来了。”
    我被从沉思中拉出“啊,抱歉。”他自海底墓后就对长头发有了阴影,我在他面前不是盘发就是绑起来,总归不会散着。刚才跟初墨闹着玩,还没来得及收拾,让吴邪感到不舒服了。
    正要梳理,忽觉不对,我刚才明明特地把头发拨到一边,哪会跑到他身上去。
    初墨在镜子那边开口“你们有没有闻到一股香味,好像越来越浓了。”
    我俩“”
    我们同时意识到什么,不约而同抬起头。
    天花板上垂下一缕毛茸茸湿漉漉的物事,末端已垂至头顶,这一抬头险些被扎进眼睛。
    那是一团杂乱湿黏的头发。
    持续燃烧许久的打火机忽然暴亮一瞬,而后便烧尽最后一点燃料,咻地熄灭了。
    但倏然炸亮的一瞬已足够我们看清,那团毛发里藏着一张脸。
    那张脸惨白又狰狞,挂在天花板上,正阴毒地注视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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