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言,跟女儿差不多。”
    白濋挑眉,眉间那枚三岔水痕若隐若现,他看着鹿河奔向萧省坟头的身影,勾起一丝微笑,“你知道就好。”
    说罢,他亦往萧省坟头而去。
    杜彧咂舌不已,这俩人,到底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鹿河来到萧省坟前,她深知掘坟罪孽之重,但奈何合墓同葬乃有情凡人毕生之愿,只得施法,生挖旧土,掘地三尺。
    须臾的功夫,就将傅柔娘的尸身与萧省将军合墓安葬。
    她看着新土入旧坟,长叹一口气,“傅柔娘自己化了妆,倒是省了找入殓师的钱了。”
    杜彧诧异地看着鹿河,低低嘀咕了一句,“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找入殓师上妆,瘆得慌。”
    鹿河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杜秀才,人家姑父可是夸了好看的。”
    白濋蹙眉,清冷不屑地说道“我何时夸过好看了”
    鹿河转身看着他,瞪大了眼睛,好像很不相信的样子,她踮了踮脚,尽量将自己凑到白濋的面前。
    白濋一怔。
    鹿河白皙似粉贝般娇俏的脸颊泛着红晕,冷风中的晶莹落在睫毛上更楚楚动人,拿合龛之宝来形容面前之人,也不为过啊
    她并未察觉到白濋的不自然,反而贴得更近,颇为认真地问道“你自进了松竹楼的闲水月,眼睛就没离开过我,难道不是觉得好看吗”
    白濋眼光逐渐变得濛濛不清,他深望鹿河眼底,四目相对,心中爬过一只蜘蛛般,刺挠着深处。
    鹿河嘿嘿一笑,摆了摆手,只当他默认了自己好看,“改天介绍那个东瀛入殓师给白爷您见识见识,什么叫化腐朽为神奇。”
    杜彧掩面,蚊声蝇语,“常言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他盯着一旁的杂草,这场面他可不敢看,除非嫌命长。
    给萧傅合葬墓捯饬了一番,三人在宁兰城歇息了五日,鹿河仔细算了算,选了个良辰吉日,便往不咸山方向而去。
    她倒要看看,到底是哪个鬼魅妖兽在凡间作祟,违背三界秩序,忤逆六道轮回。
    不咸山在宁兰州西北面,出了宁兰城,往西三百里出寒岭关,再走上二百里才能到,所以六十年前,萧省将军带兵入北荒边境,纵使再快,也走了月余。
    鹿河驭使着九头玄鸟鬼车,一路疾行,因鬼车发出轩辕轱辘行驶之声,凡人们只听头顶飘过车声,却看不见任何东西,不由怪哉。
    坐在鬼车上,鹿河抚触着鬼车玄黑色的羽毛,问道“那个白爷,其实这是我酆都之事,你大可不必趟这趟浑水。”
    白濋一言不发地看着她,直看得她心里发毛。他忽然伸出手,触及鹿河鬓角,轻轻一抚。
    鹿河浑身震了震,他在干嘛
    然而,白濋满面嫌弃地从她鬓角边扫下来一些糕饼屑屑,“我若不趟这趟浑水,你死了,阴令旗怕是再难找宿主。”
    鹿河在心底丢了个大白眼,“说白了还是因为阴令旗而来。”
    白濋垂下眼帘,看着鬼车之下的凡间百态,并未有任何情绪,“我说了,我对你的阴令旗不感兴趣。”
    他说完,又很是戏谑地抬眼看着鹿河。
    鹿河被这眼神一摄,心乱如麻,移开了目光。
    白濋眼光耐人寻味,嘴角上扬,继续说道“我对你更感兴趣。”
    鹿河心中哀叹可是我对你没兴趣啊
    况且,她也不敢啊一个天庭鹿神,美名远扬,一个地府鬼差,名声扫地。南辕北辙的性格,除非她疯了。
    杜彧忍俊不禁,他憋着笑意,身体剧烈地晃着,差点跌下鬼车,但看到鹿河杀人的表情,整个脸都僵住了,仿佛眼前慢慢呈现出当年一副生无可恋的入乡赶考却屡试屡败的模样。
    就这样,鬼车飞了一个时辰的时间,便到了不咸山。
    不咸山乃北荒国入口,长坡峻阪,过了一座小山,抬眼白芒无际,冰雪覆盖,景象萧瑟,杳无人烟可寻。
    三人行至一处狭隘,只见东西山岩峭拔,双侧峰峦叠蟑,怪石凌空险恶,两山之间崎岖险峻。
    按照那傅柔娘所述,当年萧省将军行军,在两山之间遇到一孩子,理应就是此处。
    然而这荒雪漫漫,长望无尽,两山对峙之下沟壑纵横,根本不可能有人住在此处,又何来孩子一说
    鹿河有些疑惑,她忽然顿了脚步,歪着头看着这陡峭山崖,脑中灵光一闪,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孩子
    如果萧省将军当年确实看到了一个孩子并带走了她,那只有一个可能。
    那个孩子,根本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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