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缨从未做过如此真实的梦境。
    今夜本该是她的洞房花烛夜。
    虎毒不食子,到了一场空。是了。静王一封圣旨被贬去北邙山,府中上下,流放的流放,发卖的发卖,她理应跟着被俘才是,像多年前一样。阿爹阿娘走了,她拿什么颜面独活
    “你是我祈岩的女儿,要清白做人,在家是千金,出阁是珍宝。嫁给当世顶天立地的郎君,将来子孙满堂。”
    “阿娘早在你满月时酿好了女儿红,泥封、窖藏,等你出阁时再取出来,宴请宾客,按咱们苏浙当地的旧俗,生了女儿未出阁便夭折,这酒便改叫做花雕,阿娘不爱喝花雕,所以囡囡要听阿娘的话,活下去。”
    “是阿爹阿娘负了你,没有给你平安喜乐的一生。记着,日后不管遇着什么事,绝不许轻生,好好活着,活给天下人看。”
    而不是臆想着不知廉耻的梦像这样承欢于他人身下。
    苏起存心用指间粗粝刮过她青涩,引起她骨子里的战栗。
    不是梦。
    他用肌肤之亲上的真切提醒她,捕捉着她的感官。
    她一袭嫁衣,终是被他俘获到手。
    实属当世荒唐。
    宝缨周身一滞,任由苏起绕过她软似柳絮的发梢,他带着哄诱的口吻,衔在唇齿间的似乎是她名讳,宝缨听不清楚,她颤巍巍去躲,嗷呜一口磕到他毅韧下鄂,逼的她低吟一声,自找苦吃。
    鸾账高挂,烛光昏沉,镀在苏起晦涩眉梢上,他侧目,微沉的眸光洒在她身上。
    “你要咬舌自尽很疼的。”苏起眉目有若有若无的笑意,另一只手圈住她又轻又细的腕,察觉到她的孱弱,微微蹙眉,却得寸进尺的埋在她圆润肩上,“怎么心慌的这样厉害”
    他就是诚心的。说什么英雄好汉,他在她这里的卑劣已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宝缨心里乱糟糟的,一丝骇异蹿过她的身心,弥漫到脸颊上,呈出淡淡的绯色。
    横竖他偏爱作践她的。
    他明明笃定她不会咬舌,更不会轻生,就差直言贞洁烈女的戏码不适合她。宝缨想问什么都问不出口,他这是将她从喜厅上掳走了自己还在王府
    她终究躲不开他眄视的眼。苏起在黯淡的光里,却只见一对属于姑娘湿漉漉的眼角,比杏眼略纤长的走向,盛着静谧珀光,纯净动人,微微带着沁意的妍色。
    流连在她冰清玉肌上,苏起有过诧异。分明强占,却被他做成缱绻意味。他有些见不得她委屈受辱模样,又恨不得看她在他这里更委曲求全些,郁热的心思一紧,话已出口
    “果真是人不可貌相,本侯今夜还捡着个白虎精下凡,早知我不会容你去攀附什么静王。”
    她全当听不出他的奚落。
    宝缨强忍着酸涩,无事发生过似的拿出一副光伟正就义态度,想他能好声好气的听自己说一句“你若肯回头是岸,我孟宝缨从今以后打心眼里敬你,再见了你也愿意低三下气的尊你一声侯爷,有人问我,我只会答,你是京城里不可多得的好郎君,好让你早日娶得美妻。”
    苏起眸色暗涌,不掺杂一丝情欲。
    宝缨以为奏效,床榻之上的紧要关头,她耐下性子哄他“你且收手吧,做这样的下作事,你不怕”
    “怎么个下作法了”苏起道。
    她不再给他听好话,对他的登徒子行径说不出更难听的,艰难酝酿出一句“我、我要敲等闻鼓告你去”
    “校事府的府君这时候还不知流落在谁家巷柳,你明日再去不急。”苏起不以为然的继续轻怠她,欺在她耳畔道,“告我坏了你攀高枝儿的终生大事那敢情好,我到时罢爵辞官,只说我因见了你身上的水红肚兜,才一心拉着你行男女欢好,也好免你流放路上孤单。”
    也是。
    像苏起这样的人,一身浪莽习气,怎么会在乎他人的清白
    她的凶巴巴在他看来恍如在扮家家酒,不值一提。
    苏起不疾不徐的抽出指腹,听到她的呜咽哭腔再弱一分,没有再与她为难,背着手擦过她衣襟,宝缨连说话的劲都没有了,他轻轻拢住她指缝,塞进被褥里。
    宝缨抽出手,小心翼翼的侧过身,紧紧的拽着被角,从她这里感知不到被褥被自己卷去大半,苏起并没有和她计较。
    像受惊的小兽,她的爪子一直在抖。
    宝缨连深呼吸都在克制。
    她只觉得昏头昏脑的。
    苏起这一出,是个人都捉摸不透。
    什么叫罢爵辞官啊他看不得她好,满心作弄她而已,虽然他是该万死不辞的。
    柔软的床榻,困意袭来。
    宝缨强撑着眼帘,相比之下,苏起睡的正香,气息绵长,听着还有打雷的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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