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将一切威胁扼杀在摇篮中。

    然而现在却有另一位父亲告诉自己,他的女儿死了,不知是被谁害死的,反正他都不打算追究。

    什么道理

    “大人,”何光颓然跌坐在地,近乎崩溃的拍着大腿道,“怎么查啊死无对证难不成还真要翻过天来,闹得满城风雨”

    “若真是那样,即便后期查出什么来,人就能再活过来不成”

    “而且待到那时,整个族里的人都要受牵连,那么草民这一大家子必然要承受来自族人的怒火轻则一辈子被人唾骂,重则被逐出宗族,生不如死”

    “草民,我,我是分家的庶子啊,能走到如今这一步,混得一席之地,接管族中产业不容易啊”

    “不能,绝不能”

    说到最后,老泪纵横的何光跟最初进来的那个简直判若两人。

    不同于官员异地上任,衙役班子大多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姜峰对何家的事情也有所耳闻,看素日风光无限的何老爷成了这副模样,唏嘘不已。

    倒是蔡文高依旧言辞锋利,“说来说去,你也不过是为了自己罢了。”

    晏骄下意识看了他一眼,觉得这句话可能是他今天说的最犀利最一针见血的一句了。

    何光口口声声为了整个宗族,其实最看重的还是自己,自己如今的财富地位。

    作为父亲,他本该关怀、陪伴女儿成长;

    作为何家人,他本该替意外死去的族人讨回公道,纵使要消灭风波和舆论,也该在背地里将真凶绳之以法

    可此时此刻,想让一切恢复平静的他却甘愿选择最愚蠢的一条路。

    晏骄和庞牧只觉现在的何光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是那么的令人作呕,见也问不出更多,便直接把人打发走了。

    阿苗已经在外面打招呼,意思是解剖的前期工作做好了,随时可以解剖。

    蔡文高看看阿苗,再看看点头回应的晏骄,最后又看向庞牧,也不敢再像以前那样妄下断论,试探着问道“公爷,您看何光的话可信吗”

    庞牧看向晏骄,晏骄起来活动下手脚,指了指门口,“我先去验尸,你们慢慢商量,等会儿咱们再讨论。”

    一直到去解剖房的路上,刚才那些画面和言语还不停地在晏骄脑海中浮现。

    不管何光的话几分真几分假,提审那位一早就病得起不来床的何夫人似乎势在必行。

    不知不觉已是正午,早起来浓如牛乳的寒雾竟悄然间散个干净,露出来一轮南方冬日里少有的灿烂暖阳。

    然而仵作房是那样深,那样黑,那样冷,好像再有十个太阳也照不透。

    宫仵作似乎很不喜欢跟女尸待在阴冷潮湿的仵作房内,直接迎接到了半路上,“大人,真有必要解剖吗”

    在他看来,死因明确又没有什么体外伤,死者生前比较健康,并没有任何潜伏的病状,这不就是自己喝堕胎药喝死的吗简直造孽

    不管生前再漂亮,可如今摆在台子上的只是一具已经发生了腐烂、肿胀的,面容扭曲变形的恶心女尸。

    晏骄目不斜视的穿戴起鱼皮手套和涂抹了桐油的罩衣,不假思索道“自然。”

    阿苗冲宫仵作做了个安心的手势,“放心吧,师父心中有数。”

    宫仵作干巴巴的扯了扯嘴角,没说话。

    解剖工作在一片死寂中展开。

    真的像宫仵作说的那样,何阮没有任何明显的外伤,而何阮本人生前也没有任何隐瞒的病症,不太可能猝死,所以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似乎都在证明何阮是自己想不开,突然喝了堕胎药自杀的。

    宫仵作长长的松了口气,才要说“我说什么来着”时,却见晏骄眼睛忽然一亮,“你们看这里。”

    话音未落,阿苗已经训练有素的凑了过去,“胃,里面东西的消化模样跟咱们推测的死亡时间十分接近,刚吃完饭不到半个时辰的样子,可以定下来了。”

    宫仵作本来还有些期待,可听了这个也不觉泄气,“那又如何不本来就知道她什么时候死的吗”

    已经简单分析出几种食物的晏骄看了他一眼,淡淡道“阿苗,把这些记下来,回头去何家问问,跟当日供应的晚饭是否一致。”

    阿苗脆生生应了。

    晏骄从勘察箱内取出勺子,探入胃袋,舀出一勺又一勺散发着诡异恶臭的粘稠内容物。

    “作为何家的小姐,何阮手头肯定不可能常备堕胎药,”晏骄瓮声瓮气道,“所以在她吃饭之前,药应该就已经在身边了。那么矛盾点来了,”她刷的抬头看向宫仵作和阿苗,幽幽道,“换做是你们马上要进行一项极其疼痛可怕,甚至有可能危及性命的见不得人的行为,还会有这样的心情吃的如此丰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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