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毫不客气地一脚踹过来,直接将他往帐篷外踢。
披肩发男子“嗷”地一声惨叫,身体轱辘轱辘翻滚了几圈,无障碍地穿过了帐篷。直到最后只剩下一个脑袋留在里面。
瞧着还挺惊悚的。
太宰治满意地点点头,对一条寺修说“这样行了吧”
一条寺修看着那个孤零零的脑袋,一言难尽地说“看起来有些怪怪的。”
太宰治“将就一下,问完话就把他塞进刚刚那只爬进我们帐篷的蟋蟀身体里。”
“你说什么”
披肩发男子顿时吓得一声惊叫,声音尖利得好像能将人的耳膜刺穿。
一条寺修伸出双手堵住耳朵,十分不满地瞪了太宰治一眼,好像在说“你能不能别吓他了”。
太宰治十分无辜地摊了摊手,“我没有吓唬他啊,我是真的打算这么做。”
披肩发男子看起来快要晕过去了。
太宰治将视线转到了面露惊恐的披肩发男子身上,嘴角慢慢翘了起来,笑意却不达眼底。
“诶虫子好歹能蹦能跳的呢,怎么还嫌弃上了比起那些平白无故被你抢走了身体,就此消亡于人世的受害者来说你到底有什么可挑剔的”
说着,太宰治就从旁边的挎包里翻出一叠照片,径直摔在披肩发男子面前,其中散落的几张还从他半透明的脑袋上穿了过去。
披肩发男子的视线一扫,看到照片上的内容时,好像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般,身体挣扎蠕动着,拼命地想往后缩。
可是他还没能退开多远,就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灌了铅一般,沉重得连动动小手指都很困难。
深藏功与名的一条寺修打了个哈欠。
发现自己动不了的男子一张脸急得通红。
太宰治见了,看起来十分疑惑地说“咦怎么你现在看到他们反而避之不及了呢你不是还喜欢把他们的名字都搜集起来,集邮似的贴在家里慢慢观赏吗”
“”
男子震惊的表情好像在替他说“你怎么知道”一样。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既然你做了这样的事情,自然也要有被发现、被抓住的觉悟吧”
太宰治的视线从他身上移开,看向了地上的那些照片。
照片里无一例外都是长相优秀的年轻男子,他们本该有着繁忙却充实的工作、不多但贴心的朋友、或精彩或平淡的人生,然而这一切统统都被一个无耻之徒给夺走了。
“两年时间,三十一个人,换身体跟换衣服一样的好玩是吧”
男子没有答话,倒在地上,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粗喘声。
太宰治也根本不在意他的反应,又从挎包里拿出了一份资料。
“我一开始在想,0417这个日期到底对你来说代表着什么意义呢自己的生日还是说亲人、偶像或是恋慕之人的生日亦或者对自己来说,意义非凡的纪念日”
“第二项不太可能,因为比起别人,你更爱自己,所以不会选择与他人有关的日期来作为重要的密码。”
“而比起第一项平平无奇的生日,我比较倾向于特殊纪念日。什么样的特殊纪念日能够比诞生日还要让你在意呢”
太宰治目光沉沉,嘴角半扬,意味深长地说“那当然是让你脱胎换骨,摆脱过去,开始新人生的重生日自然,也是你的忌日。”
“我说得对吗山藤先生”
太宰治将手中那份资料摔到了男子面前。
那是一份人物资料,记载的是一个名为“山藤胜郎”的男人。资料左上角贴了他的证件照,照片中的人,与倒在侦探社二人面前的披肩发男子一模一样,就连脸上小痣的位置都没有任何变化。
而那份资料的最后,字体加粗注明“人物状态死亡;死亡时间xxxx年4月17日;死因急性心肌梗死。”
原本情绪激动的山藤胜郎在看到那份资料后,忽地平静了下来。
他的目光虚虚地落在那份资料上,沉默许久,问“你是怎么找到这些的”
“很简单,顺藤摸瓜而已。”太宰治轻描淡写地说。
在那三十一个受害者中,只有第一个受害者黑岛健三郎,没有在户籍系统里登记过死亡。也就是说,这个人在社会上还是活着的,所以他的财产得以保留,山藤胜郎自由进出的那栋房子,才依旧挂着“黑岛”的姓氏。
太宰治对这名唯一的“幸存者”很在意,于是就让侦探社查了一下他的人际关系。
然后侦探社等人就在调查中发现,黑岛健三郎有一个几乎可以说是形影不离的朋友,他们在同一所孤儿院长大,在同一所小学、中学、高中念书,并考上了同一座城市的大学,毕业后依旧待在同一座城市中工作。
可是毕业后没几年,他的这位朋友,就在4月17日这天,因为急性心肌梗死而去世。
而这位朋友的名字,就叫山藤胜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