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职业的,只是想在继续科举的同时,赚几个钱贴补一下而已。
    他们主要的目标还是考取更高的功名,很难把大部分精力放在学生身上。
    “刘秀才的费用怎样”
    严氏问道。
    薛琴面露愁色“初次拜师时,束脩之礼是八两银子,而后每年还需奉上三两。”
    听到这陆渊文虽有心理准备,也禁不住倒抽一口凉气这还真不是一笔小费用。
    要知道进学后,除了学费,自己还得多出许多其他开支,对这个经济上正在走下坡路的家庭而言,可是一笔不小的负担。
    哪知严氏倒是十分干脆“八两就八两,能觅得一个好先生来教文儿,比什么都要紧。”
    陆渊文心头默默对奶奶涌起一阵感激自己的父亲能高中进士,看来和奶奶的明事理是分不开的。
    当然,决心归决心,账还是要算的。
    “原先家中每年开支七十两上下,收租子收得五十七两,孩儿每年做针线伙计,能得六两。文儿进学,每年束脩,纸笔点心各项开支,少说得预备上六两。孩儿还有些首饰,可以典当应付不足的花费”
    帐算到这,薛琴突然住了口,让儿子赶紧出去。
    陆渊文明白,这是她担心自己停进去后,会有心理负担。
    身后,严氏与薛琴低声争论,都争着要把自己,而不是对方的首饰典当出去。
    可怜天下父母心呵。
    想到这陆渊文就一阵酸楚这几年来,母亲头上手上的首饰,是一件件变少,全交到典当行里头了,当然一件都没能赎回来。
    偶尔遇到嘴上刻薄的,还会拿这事儿笑话薛琴一两句,每当这时,她都淡淡一笑,说自己讨厌那些金的银的。
    有几个女子会讨厌首饰呢更何况是常年所戴的心爱之物。
    这次必须想个法子,不能让母亲再为这个家庭牺牲。
    打定主意,陆渊文开始用审视的目光打量身边,恨不得从地面上,梁柱间刮出钱来。
    庭院中种的,都是些寻常花草,全连根拔了,怕是都值不到一两;
    屋内摆的,都是寻常陈设,其中值钱的古董,早就全卖掉拿来发送父亲了;
    况且他也断然不敢拿家中的显眼物件前去典当那样被发现后,怕不是要被打死。
    再说那样也没有意义,将古董卖了,无非是将家中的钱财,换了一种形式去拥有而已。
    他想要做的,是把身边原本无人注意的物件,拿出来,卖出个好价钱。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算得上是创造财富。
    四下观察许久,在家中走了一圈又一圈,他都一无所获。
    无计可施的陆渊文对玉锁说“姐姐,带我去书房吧。”
    只剩下书房没去看过了。
    陆家的书房常年锁着,钥匙在玉锁那里,陆渊文之前时常央着她带自己进去。
    走进书房,一股陈旧物件特有的气息扑鼻而来。午后的阳光从窗户格子中透出,将空气里的每一粒尘埃都映得清清楚楚。
    正对着书房大门的是一座雕花的大橱柜,陆渊文依稀记得里头存着陆家祖上传下来的砚台。
    陆渊文踮起脚,打开橱柜最下面的一格,映入眼帘的是百来个砚台。
    将这些砚台挨个取出,在地上一字排开后,陆渊文蹲在地上,拿起其中一个,仔细端详起来。
    “并非名砚,做工也略显粗糙,只是有些年头而已,怕是半两都值不到。”
    他叹息着放下第一个砚台。
    接着,是第二个砚台。
    “这个倒是能值上半两,但也远不足应付眼前的开销。”
    将第二个砚台放下,陆渊文拿起第三个,第四个砚台
    他清点这些砚台,其实就是想看看其中有没有被埋没的珍品。
    只要能在其中找出一方价值不菲的名砚,那么不仅薛琴这回不需要出卖首饰,以前当出去的,说不定还能赎回一些。
    陆渊文看得无比仔细,无比认真,唯恐看走了眼,埋没掉有价值的砚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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