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因此接到肖无灼的递音符,传来只有两个字“多谢”。
    声音仍是又低又重。
    某日清晨。
    淮安某处大街上,附近邻居斯养的公鸡发出阵阵长啼,两家之间互相叫的响亮,鸡也不让鸡。
    顾家大院中。
    大公子的房内,一名小朴惊慌失色喊道“大少爷,你、你的”
    顾子喻同是眼眸震颤,可确立即用眼神示意对方小朴闭上嘴。
    家朴用力将口中呼喊吞回,惊骇的望着案台上那把原本光泽优美、琴弦滑顺的灵琴。
    如今却是琴身被削去大半,琴弦全数断裂,稀稀落垂在案台上。
    半晌后,顾子喻的脸色从最初的震惊渐渐转为镇定,说道“你先出去,什么也别讲。”
    家朴点了点头,神色慌张的慌忙退出房,顾家为修道界大世家,从没发生过灵器被毁这等大事,他虽不懂修道,可也知道,灵器就好比主人的部分命脉,去哪儿都要带上。
    如今大少爷的悦吟琴居然横尸在案台上
    房内。
    顾子喻愣愣的伸手,抚过那断裂的琴台,一不小心手指便被岔出的木头断口划伤,他盯着那伤口发呆,脑内除了琴毁外,还有某人知道这事后肯定会出现的怒气神色。
    厅堂中,顾子深用完膳后打算出门一趟,去将城里的寻人公告换下,他昨日让家仆去重制了一版,把黎墨夕以往常去的地方写得更加详细,希望动用所有的力量一同寻人
    怎知却见自家小朴慌慌张张的走过廊间,他眼尖觉得奇怪,便将对方唤住,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为何你神色如此不安”
    家朴低下头不敢答话,额际冒着汗滴,于是顾子深又蹙眉追问了一遍。
    对方这才颤巍巍的说道“是大、大公子,他、他”
    一句话愣是说不出口。
    顾子深瞬间大惊“兄长兄长怎么了”
    还没等到小朴答话,顾子深脑袋蓦地闪过半年前黎墨夕失踪一事,怕是顾子喻也遭遇危险,便拔足往对方卧房方向冲去,然后不管不顾的用力拍开门扉便冲进去。
    一进房即看见顾子喻人还好好的站在桌前,他先是整颗心松了下来,纾出一口气的同时,视线往下移,便看见悦吟尽数毁损的模样,于是又立即倒抽口气。
    顾子深双眸剧睁,看着眼前惨状,结巴道“哥这、这是”
    顾子喻摇摇头,语气极力保持平静,说道“我也不清楚,一早起来便这样了。”
    顾子深脑子好似打结,心绪不稳的说道“那、那要先通知若槐哥吗”
    眼下悦吟被毁,他下意识反应居然是通知裴若城的兄长,可他却也没意识到哪里不对。
    怎知顾子喻却没任何表示,只是静静盯着那琴,似在发楞。
    顾夫人从廊上经过,见大儿子房门半开,便自然的踏进房要道早,只见两个儿子围在案台边沿,上头放置的灵琴已是破破烂烂。
    她瞬间发出一声尖叫,而后便是顾老爷和所有家朴赶到。
    顾家家主见此惨状,脸上神色颤动,可不过须臾便立即收敛住,镇定问向大儿子“青瑀,这是怎么回事”
    顾子喻道“我也不清楚,早晨起来便发现了。”
    顾夫人声音里带着哭腔,颤声道“你与、与若槐说说这事了吗”
    顾子喻垂下头,瞟了眼悦吟,而后才轻声道“我现在去跟他说。”
    然后即缓步出了房,在廊间用递音符传递讯息。
    对方只传了“等我”两个字。
    顾子喻垂着眼眸,完全能想像那人看到悦吟后,会怒极至何种程度。
    一个多时辰后。
    裴若槐便到达顾家。
    走廊上,家仆见高大的黑衣青年已到达,皆纷纷闪身至远处,本来裴大公子平时就已够吓人,如今更是面若寒霜,一双狭长凤眼凌厉到似要将剑出鞘,这模样着实可怖。
    对方快步踏过廊间,极其熟悉的步至廊底,越过转角后便推开门。
    只见房内另一人坐在窗边,听见开门声便立即回头,那张总是散着浅淡笑意的温雅脸面,如今却是沮丧难过。
    裴若槐将视线移至案台上,目光触及破损的悦吟,温度便骤然下降,好似冻的要下雪那般。
    此时顾子深听见家仆禀报,知道对方已来,便急急忙忙的冲至兄长房间。
    裴若槐朝着他,沉声问道“谁做的”
    他语气发厉,凤眸满布阴郁,顾子深虽知道不是针对着自己,可仍是一股敬畏害怕,便颤颤开口道“不知道”
    顾夫人跟在小儿子后头一同入房,同是神色不稳,不知是被来人那股气场震到,还是因大儿子悦吟被毁难过至不想开口。
    裴若槐眉心紧紧蹙起,又一开口之际,顾子喻却突地靠近,轻轻拉住他一边胳膊,轻声道“若槐,你别这样,会吓到子深和娘的。”
    他拽住对方手也慢慢往下,牵住对方手掌,接着用眼神无声望向对方。
    裴若槐静静看了他半晌,表情才稍微收了些。
    顾夫人见状便赶紧拉着小儿子出房。
    顾子深步至房外后不自觉的呼出口气,毕竟他真的挺害怕裴家兄长,尤其对方生气模样
    方才裴若槐散发的怒火烈焰似乎有形体那般,似乎要燃烧至房内各个角落。
    而在他思闻即此的同时,蓦地发现身侧娘亲也同舒了口气,母子俩一个对视,皆是默契。
    嗯,大家都怕
    --
    卧室内。
    顾子喻见家人出房后便将手默默松开,视线又飘回悦吟那头,对方却在瞬间回握住他,然后一把扯过,将他整个抱至怀里。
    裴若槐圈着人,低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他声音不若方才对其余人说话那般凌厉,仔细听甚至能分辨出几分温柔。
    顾子喻在他怀里摇了摇头,垂着眼睑说“不知道。”
    裴若槐凝视着他发梢,半瞬后蓦地扯住怀中人的一撮发尾,轻轻往下拉,让他脸面顺着姿势抬起。
    顾子喻便维持着仰头姿势,任眼前人扯着没放。
    他望进裴若槐的眼里,瞬间便看懂那眼神想告诉他的东西,于是他抬手摸了摸对方面颊,想让那双凤眸中的怒意缓和下来。
    裴若槐方开掌中发丝,压着怀中人的后脑便亲上去。
    长长一吻过后,他的唇仍游移在顾子喻颊边,低声道“这几日我住在这,陪你。”
    手掌也在对方背后顺抚,一下又一下。
    顾子喻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将脸埋在他肩上,手指仍是拽紧对方肩头衣襟。
    --
    顾家厅堂内。
    顾家家主与夫人,以及小儿子都在。
    顾老爷道“听说若槐到了是吗”
    顾夫人点头,道“青瑀看起来非常难过,毕竟悦吟已经伴了他五年,突然发生这等坏事,心情定是大受影响,可现下有若槐陪着他,我也能安心许多。”
    她提及大儿子时语气里充满担忧,可提到裴若槐时,那担忧便又减去几分。
    顾子深也极为难过悦吟之事,但又无法理解母亲说的话,便忧心忡忡说道“若槐哥方才那模样看起来是怒极了,让他陪着兄长真的没问题吗我担心哥也会怕。”
    “”顾夫人望着小儿子,表情一言难尽。
    自家孩子迟钝她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了,可眼下还看不出来实在有些离谱,便语带艰难的说“末宇,你不是和沄澜感情还挺好怎么还是这样”
    顾子深闻言,立即道“我和沄澜感情当然好我以后可是要、要”一句话憋红了脸,愣是没说出。
    顾老爷看着儿子一副傻样,不禁摇头说道“你想成亲也得等你兄长先成完,毕竟长幼有序。”
    顾子深不平喊道“可大哥他又没有对象我得等到什么时候啊”
    顾老爷“”
    无语之际忍不住瞄了下自家夫人。
    妳看,我们家小儿子有多蠢
    顾夫人干脆自顾自的将话题掀过,只说道“有的有的,反正到时你便知道了,还是先谈谈悦吟的事吧。”
    上午大家第一时间看见悦吟的惨况,心绪自是不稳,可眼下已过去半天,自然已沉下思绪缓过神。
    有了黎墨夕失踪的前车之鉴,这会儿顾子喻只是琴损,人还安好稳当便已是万幸,毕竟外头有关少年失踪的事仍是满城风雨,越传越心惊。
    顾夫人向顾老爷问道“这灵琴能修复吗”
    顾老爷沉重开口“些微的损坏应是能,可悦吟伤的极重,不知是否可以。”
    闻言,顾夫人随即面露担忧。
    顾子深忍不住气道“可恶灵剑斩灵琴,实为修道中大不敬”
    因灵琴不可能被一般无灵力之物所伤,他早上看过悦吟,其损坏之处皆是利刃所留下,唯一凶器便是灵剑了
    顾老爷听见这话,猛然开窍一顿,便于刹那用力站起身,说道“对了是灵剑”
    这就是了
    上午大家吃惊之余皆未想到这点,既是灵剑所伤,那么悦吟上头必定有灵气残余。
    一家三口便赶忙往顾子喻房间快步而去。
    正当顾子深准备探手推门时,却被顾夫人给拦下,她朝顾子深使了个眼色,表示“你裴大哥还在里面呢别乱开门,万一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
    怎知顾子深压根看不懂母亲在眨什么眼,又伸出另一手要推门。
    这次被他爹拦下。
    顾夫人朝自家老爷点了下头,而后才出手敲门。
    几乎在的一下敲响瞬间,房门便被打开,裴若槐从里头步出,沉声说道“青瑀方才睡下了。”
    他语气沉静,听不出半分波澜。
    方才他抱着人想哄睡,可对方躺在他怀里,眼睛却直直盯着案台上损坏的琴,过了许久才将脸转回他胸前,似乎是想累了,终于才见见沉入睡梦。
    裴若槐又道“叔叔阿姨,今晚我能否住下青瑀情绪仍不稳定。”
    顾夫人自是连连点头,她这大儿子平时虽然从容淡雅,也极少有情绪不稳的时候,可若是真给碰上了,那就得眼前人才有办法了
    顾老爷道“若槐,方才子深提及重点,眼下我想进去看看悦吟上头残存的剑气。”
    裴若槐朝他颔首,而后便进房将琴拿到后院石桌上,然后道“上头剑气我刚查探过了,不过还得让子深做最后确认。”
    因他只看过那把剑几眼,还是在凶兽山结界外头,可他一向不会认错剑气,即使只有一眼。
    顾子深不解“我”
    对方点了头,用眼神示意他靠近那琴。
    顾子深站到琴前,认真打量了会儿,突然双眸颤动,面露不可置信的表情。
    顾夫人急道“怎么了这是”
    顾子深朝裴若槐望去,对方见他神色如此便已了然,故朝他点了下头。
    顾子深用自己都充满怀疑的音调,道“是、是墨夕的黑土”
    顾老爷也露出惊讶之情“墨夕可他人不是失踪半年了吗”
    几个月前,顾家还大动人手一同寻找。
    顾子深垂头惊愕道“怎么可能”
    墨夕怎么可能会毁了悦吟
    不对况且若人已回至金陵,又为何不出现
    裴若槐道“你那朋友不是已失踪已久”
    当初裴若城也请父母派出一些人手帮忙追查,故他自是知道这事,也听闻肖无灼在各大城中持续寻找黎墨夕下落。
    “不可能是墨夕”顾子深大声道。
    他们聚在院中交谈,一干家朴皆是好奇地听上两句,这回见顾子深居然喊了起来,各个更是聚精会神的听上了。
    顾夫人也算是看着黎墨夕长大,可如今悦吟损坏在前,现下又确认上头剑气为黎墨夕配剑,她急道“子深,墨夕为何要砍坏你兄长的琴”
    顾子深听见她娘这样说,惊道“娘不会是墨夕”
    顾夫人也急道“可这上头剑气不就是他的配剑吗虽说墨夕失踪已久,但他的剑可是跟他一同失踪的,现下突然出”
    顾夫人讲至此处便突然打住,与小儿子对看,又颤声说道“会不会是墨夕已回金陵,为了为了毁损悦吟,才避不出面”
    顾子深眼眸震颤,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脑中快速转起,忖量了片刻后,道“肯定是有人拿黑土破坏了悦吟,好方便嫁祸给墨夕。”
    顾老爷点头,觉得小儿子判断的有理。
    他转头向裴若槐问道“青瑀可曾与人结仇虽然这可能性很低,可还是得问问。”
    裴若槐直接摇头。
    顾老爷看着断弦,皱起两道眉,疑道“对方既然有目的而来,能避过守夜的家仆实属合理,可青瑀怎可能毫无察觉。”
    顾家家主这番话倒属实,顾家虽为修道世家,可也不是什么机关重地,一般入夜只会留一两个家仆轮替,有的宅院则是大伙儿一起去睡,连入夜值替的都没有。
    家仆没有修为,值夜也只是防一般宵小入内偷东西,对方若是身怀灵力及修为,真心想闪过是轻而易举的事,只是顾子喻的修为也高,怎可能一点声响皆无察觉。
    顾夫人大惊“对方朝子喻下药了”
    裴若槐道“没有,室内也无任何薰香的味道残留。”
    这点他很确定,方才趁人睡下后他便查探过一遍了。
    顾夫人道“那对方是如何毫无声响的毁琴”
    裴若槐道“符咒,禁音符让声音不传出,锁音符让声音不传出。”
    他一席话讲得极为快速,在场人脸色皆是剧变。
    顾老爷道“房里可有遗留的符咒痕迹”
    裴若槐摇头“没有。”
    此两种符为中阶符咒,用过后便消失无痕,毕竟符咒不若剑与琴,剑有剑气,琴有余韵,符咒则需高阶才会有残余的灵气。
    顾子深见母亲眉头深锁,便朝着他娘说道“娘妳先别乱想,一定能有证据证明不是墨夕”
    顾夫人不出声,依旧呆呆深望着大儿子被毁的琴。
    顾子深转头向裴若槐说道“裴大哥,待会我便出去一趟,寻看有无黑土踪影。”
    若说黎墨夕半年前便失踪不见人影,但眼前至少剑影已现,悦吟上头黑土的剑气货真价实,代表此剑这时间或许还在城内。
    裴若槐担心顾子喻醒来不见他,于是便留在顾家,没一同外出寻找。
    院中一群人便散去,偷听的家朴们也纷纷回到自己岗位。
    下午,顾子深踏遍城中,皆没有银白长剑的消息,他心想或许是持剑的人早已出城。
    在他心底,已主观的将现下持有黑土的人和黎墨夕做出区隔。
    待他回到家时顾子喻已转醒,与裴若槐一同坐在厅里,神色看起来有些落寞。
    顾子喻见弟弟回来后,便道“子深,辛苦你了。”
    他一睡醒就听说子深为了悦吟一事,从中午便出门探查了。
    顾子深道“兄长见外了。”顿了下后又说“可惜我什么也没找到。”
    顾子喻道“我都听若槐说了,关于悦吟上残留的剑气。”
    他此番话落,就见自家弟弟握紧了手中的剑,不发一语,于是他又道“我相信不是墨夕做的。”
    顾子深猛然看向他,只见他兄长朝他露出一抹安慰的浅笑,他差点红了眼眶“哥”
    明明被毁坏陵琴的人是兄长,现下居然还轮到对方来安慰自己,而他今日在城中找整整一下午,除了想找出毁坏悦吟的凶手,也想证明这事不是黎墨夕所为,他俩从小看着彼此长大,可说是知根知底,倘若今日恶名是落在自己身上,黎墨夕肯定也会倾尽全力替他找出证据。
    顾子喻关切道“子深,先用晚膳吧,跑了一天肯定累了。”他说着便走近对方,伸手拍拍自家弟弟的肩膀。
    顾子深垂下脸,点了点头。
    隔日中午,顾子深便将悦吟的消息用递音符传至黎家,虽他肯定步凶手不是黎墨夕,可毕竟黑土为黎墨夕配剑,既已现世便需通知对方家里,说不定层层追下去,便能得知黎墨夕下落。
    不久他便收到回覆,对方语气听起来极为惊讶,还伴随好几声咳嗽声,黎秋冥回道,他这几日受风寒感染,况状颇为严重,他母亲则是出城一趟,尚未回院,眼下他便先派人来了解状况,待他病好定会亲自拜访一趟。
    顾子深听他说话时咳嗽咳的急,便让他在家中好好休息,待病全养好再来也不迟,反正眼下琴已毁,就算黎秋明抱病赶到也于事无补,况且有裴若槐在,能帮忙探查此事。
    接着他又将消息传递给穆洵和肖无灼,片刻后立即收到穆洵的回音,却没有肖无灼的。
    当他回完穆洵,走出房后便有一家朴迎面而来,说门外有人找他,顾子深步至大门后,发现竟是肖无灼站在那距离他传递讯息后不过几瞬的时间
    顾子深“肖兄这又是用递影符”
    肖无灼简单点头,开口就问“琴呢”
    顾子深带着他进到庭院中,悦吟还摆在石桌上,肖无灼靠近一看,发现确实为黑土剑气,猛地握紧手中落悬,道“有看见人吗”
    他指的是损琴之人,言谈中也是直接将黎墨夕区隔开。
    顾子深自是了悟,道“没有,唯一的线索便是这剑气。”
    肖无灼沉眼望着悦吟,冷声道“这人拿了他剑,必定知道他下落。”
    顾子深道“我昨日已在城中绕过,到处皆不见黑土剑气。”
    接着他便将昨日院中谈话全数告知肖无灼。
    提及他娘怀疑是墨夕所为时,他见对方掌间一紧,再度将黑剑给握牢。
    待他全部陈述完毕,肖无灼只低声说了句“他不会施符咒。”
    黎墨夕对仙术道是半分不熟,他清楚的很。
    顾子深道“我知道,可我娘并非修道中人,如今兄长发生此事,她一时半刻还听不进我的话,你别怪她。”
    此时裴若槐刚好从院外走进,一身黑衣,手持榆悠。
    他见肖无灼出现在这里也未显讶,径自朝他道“到处皆无他剑上气息。”
    顾子深正要回答,一旁肖无灼却先开口“对方既拿他的剑,必定完事之后便将其隐起,除了这把琴,其余地方要寻到一丝剑气实为不易。”
    裴若槐颔首,说道“金陵城内我已全数查探过,灵剑若不是被带出城,便是被人以界或符封之,可灵剑若不为其主所用,应是有排斥反应,只是这反应可大可小。”
    肖无灼道“此人知道灵剑的习性也懂得用咒,要把人藏起便也不是难事。”
    他语调极沉,带着难得一见的冷厉。
    顾子深见对方二人一来一往的对话,简直是满头雾水,方才他还以为裴若槐是要跟自己说话。
    这两人皆身穿深色,而顾家标志性衣饰为青色,所有家朴也都是,故浅青中两抹深,在顾家院中很是显眼,只是气质上一人锋锐凌厉、一人冷淡疏远,皆是顾子深不好面对的类型。
    肖无灼与裴若槐有几面之缘他自是知道,毕竟大家都在百仙峰上待过,可认识归认识,交情有这么熟的吗怎么若槐哥问都没问就知道肖无灼是为黎墨夕而来
    更离奇的是,俩人不用前言后语便能讨论起来。
    肖无灼道“待会我便会出城。”
    裴若槐道“有任何线索了吗”
    肖无灼垂下眼,淡淡摇了摇头“没有。”
    顾子深见两人还在交谈,目光便在他二人身上转来转去。
    谁能跟他解释一下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
    于是他忍不住插话道“若槐哥,你与肖兄之前说过话吗”
    一般不熟之人不都是先点头致意,然后寒暄问好,接着解释状况,最后再开始讨论事情吗
    怎知裴若槐只瞟了他一眼,没有开口,径自将视线移回损琴上,肖无灼则是直接转身就走,连一句话也没留。
    顾子深“”
    到底熟还不熟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仍是无灼心痛的一天
    我也同样心急两人分隔两地
    已经尽量把每章字数放多,不让无灼隔太多章才找到人,再三章就三章
    并且之后更新都提至早上9点
    ﹙来自子深的灵魂拷问﹚
    子深所谓小攻们的聚会就是这般少言少语吗
    无灼眼下他人失踪,我无心多言低沉
    若槐青瑀灵琴被毁,我必定手刃损琴之人严厉
    高渊我在南阳,刚下床榻,大家可好巴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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