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白发男子名水云尘,法号广玄道长,便是玄天寺的前国师,也是水沉璧的师父,国师封号水一真君。虽年岁不过三十余,面貌也是清俊出尘,但是因很早便入了道门,修习的也是无情道,他的头发便都早早白了,不过他生性宽容豁达,在朝堂和江湖都是十分德高望重的人物。
水沉璧与他有一段渊源,后来他传位水沉璧后,便一直在江湖游历,行踪成谜,水沉璧也是许久未见他了。
师徒俩叙了会旧,水云尘见徒弟还是面色苍白,便嘱咐他好好休息,改日再来看他。
水沉璧挽留了下,水云尘只道来日方长,水沉璧便也没再留了,谢婵便起身送水云尘出去。
待谢婵送人回来,便见水沉璧卧在床边,问起为何他师父突然来了,谢婵低声回他水一真君最近刚好回了定京,听闻他受伤了便过来了。
水沉璧闻言皱眉,他从薛静影那出来回京后,为了不想让人知道他的伤势,便一直在府内休养,只通知了谢婵过来给他治伤,谁知现在连师父也知道了。
水沉璧捂着胸口,咳嗽了两声。
后面几日,水云尘又来过数次,水沉璧的伤势在谢婵的调理下也好的差不多,行动无碍了。水云尘此次好不容易回京,与徒儿许久未见,水沉璧一好,便让水沉璧去玄天寺陪他数日。
水沉璧陪着水云尘在寺里的静室打坐了几日,这日他师父终于不想打坐了,让寺里的道徒在桂花树下摆了盘棋,沏了壶茶,师徒俩便相对而坐。
棋盘上下了数回,水云尘便去了兴致,他拂尘搁置在一边,慢慢喝着茶,看着掉落在棋盘上的桂花,突然道“为师记得,你初来玄天寺的时候,寺里的桂花也是这么开的。”
水沉璧突然听他说起从前有些怔愣,片刻点了点头,那时他来的时候确实是秋天,寺里的桂花也是开的很好。
水云尘转头看他,脑海里也想起七年前第一次见这徒弟的时候,可能是记忆太过深刻,直到现在都记忆犹新。
他记得那是一个雨夜,寺门前突然来了一辆马车,当今的圣上抱着个裹的严密的昏迷少年下来,一见他便请他出手救他。
他俯身过去,便发现这少年与圣上长的有几分相似,瞬间心下对这少年的身份一目了然,他承圣上的恩情自然不能拒绝,查探了番,便发现这少年是练功走火入魔了,练的还是江湖闻名且已失传的一大邪功。
水云尘江湖游历多年,见识极广,对这个邪功自然有所耳闻,也对这圣上找上来的目的了然,他修炼的道门纯阳内功刚好可以化解这纯阴的内力。
无法推迟,便应承了下来,后来这昏迷的少年醒了,却是一声不吭,只是拿着一双血红又嗜血的眼睛看人,他连想知道他走火入魔的心魔都探不开他的口。
后来通过别的途径才知道这少年走火入魔的心魔是一心要变强,心心念念的要赶超一个人,他那时还只道是少年的争强好胜,没往深处想。
现在知道了谢婵所述的事再联系起来才发现自己这师父当的有点傻,原来自己这徒弟是早把那人放进心里了。
其实他早该知道的,连练明月神功第七重走火入魔忘性忘情都没能忘掉的人,自家徒弟又怎么会只当他是一个普通的对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