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也顺着她纵着她,整一幅好欺负的模样。
    时间久了怕是陈氏自己都忘记了,如今站在她面前的小姑娘,早已经不是三年前那个能被他们威胁,孤苦无依的孩子了,是他们,一手将那个白纸一般的姑娘送上了权力顶端。
    她如今,是大燕朝生杀予夺的太后娘娘。
    想起虞妗方才进来时,周身那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白氏心肝都在颤抖,小心翼翼道“母亲还是注意些吧,这这毕竟是宫中。”
    虞妗一边整理自己的鬓发,一面说“大嫂不必惊慌,国公夫人在哀家这儿撒野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银朱,使人去吩咐御膳房摆膳吧。”
    陈氏并未听出白氏话语中的警示之意,满不在乎的说“太后娘娘尚且未发话,你又是什么东西,上赶着教训起我来了”
    一双眼恶意的打量着白氏圆滚的腹部,一面说“大公子归来在即,我看你这肚子也伺候不了他,不如我挑个好人家的姑娘替你分分忧 ”
    说罢还嫌不够恶心人,斜着眼看向上首安静饮茶的虞妗“本夫人瞧着娘娘身边那位银朱姑娘就不错,腰细臀大,是个好生养的,娘娘可愿割爱”
    白氏的脸色很是难看,她与虞祟感情甚笃,成婚五年来从不曾纳妾偷腥,陈氏这是成心往白氏心口上插刀子。
    虞妗将茶碗放在几子上,瓷器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看向陈氏,一双多情眼沉沉如水。
    陈氏恶心人很有一套,她单单指名要银朱而不要青黛,是因青黛乃官女子出身,堂堂清河柳家的嫡次女,她没那个胆子和柳家作对。
    至于银朱,是跟着虞妗从誉国公府出来的,早已经除了奴籍,如今是正一品掌令女官,与虞妗的二哥虞崇情分深重,过些年虞妗便要下诏与他二人赐婚的。
    试想一下,等虞祟虞崇回京,弟媳成了自家妾,长兄妾本该是弟妻,该是何等尴尬,而之所以造成这等场面,又因虞妗下的懿旨,啧啧,当真是生怕虞家三兄妹不会反目成仇。
    陈氏此话恰巧被回来的银朱听个正着,脸色骤然白了一层,却抿唇一声不吭,走回虞妗身侧后,才咬咬唇小声说“娘娘”
    虞妗拍了拍银朱的手,默不作声的安抚,青黛也上前握紧了她的手。
    虞妗捡起空了的茶碗,摆弄着茶盖,拎起来又扔回去,清脆的声响砸在白氏的心头。
    陈氏若无所觉,反倒得寸进尺的笑道“娘娘可是舍不得”
    话音刚落,才被虞妗把玩在手心的茶盖,朝着陈氏的面门凌空飞来,撞在一旁的实木红柱上摔得粉碎。
    虞妗看着惊魂未定的的陈氏,露出一抹生冷的笑“舍得,哀家如何舍不得。”
    “来人”青黛冷着脸唤道。
    禁卫军恰好巡视至霁云殿,闻言便蜂拥进来,为首的禁卫军指挥使,拱手行礼“太后娘娘有何吩咐”
    虞妗托着腮,漫不经心的开阖着眼眸,一面轻声说“誉国公夫人意图行刺哀家,念在国公爷的份上饶她一命,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罚你什么好呢”
    偏头看向银朱“杖责五十掌嘴一百,太和殿门前行刑,你可满意”
    银朱破涕为笑,点点头“求娘娘赏奴婢亲自行刑。”
    虞妗一摆手“准。”
    陈氏还未反应过来,主仆二人一言一语便定了她的罪责,不可置信的瞪着大眼“你说什么虞妗你说什么本夫人何曾行刺你你冤枉我,你公报私仇”
    青黛斥道“大胆罪妇,竟敢直呼太后娘娘名讳,罪加一等杖责一百,即可行刑等什么呢还不把她的嘴堵上”
    禁卫军高声应诺,一人一手便将陈氏辖制住,又随手掏出自用的汗巾堵上她的嘴,不顾她全力挣扎,架着她扬长而去。
    银朱笑眯眯的紧随其后,而随陈氏来的女婢蜷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虞妗看得厌烦,对青黛说“让人来把她拉走,再去将大嫂的女婢寻来。”
    白氏被这一连番变故弄得惊魂不定,白着一张脸说“多谢太后娘娘恩典。”到如今她才有切身的体会,当年缩在虞祟怀里哇哇哭的姑娘,当真不复存在了。
    一时间,白氏对待虞妗越发小心谨慎起来。
    虞妗不置可否,把她当成狼,总好过一直把她当一只小白兔要好些。
    不一会儿青黛便领着一个平头的女婢进来,身后跟着的是御膳房前来摆膳的宫女。
    白露是白氏身边的一等女婢,方才陈氏不许她跟着白氏,强行带着自己的女婢走了,急得她在宫门口险些哭出来。
    她家夫人已有七个月身孕,若有什么差错,打杀了她也不够抵罪的。
    所幸那位女官大人寻了过来,一路战战兢兢,生怕白氏有个什么不好,等见到安全无虞的白氏,眼睛一酸差点又哭起来。
    白露张望着四周,不见陈氏,便下意识看向白氏。
    这事白氏哪里敢提,摆摆手让她莫要多问,恰巧在这时,一声响彻天际的惨叫声传了进来。
    虞妗停下筷子,饶有兴趣的与青黛说“这是开始行刑了”
    青黛低眉顺眼的将膳食一一摆上几案,一边噙着笑应声“是啊,银朱的手脚一向利落。”
    虞妗笑了一声“听听,国公夫人这嗓门儿,倒和她唱曲儿时一般宛转了。”
    陈氏年轻时也是上京城里百家求的姑娘,一把嘹亮婉转,清如黄鹂的歌喉,不光赢得了世家公子的追捧,亦赢得了誉国公的青睐。
    青黛无奈道“娘娘说的是。”
    白氏这才想起,太和殿仿佛离虞妗的桂宫并不是很远,这会儿听到的是
    凄厉的叫喊声连绵不绝,白氏心都在发汗,拿着筷子的手也跟着抖起来,连菜也夹不稳,所幸将银筷一放,小心翼翼的用了一口汤。
    这老鸭汤煨得好,一口入腹遍体生暖,白氏得以喘息,好半天才挣扎着说“娘娘,您今日与她翻了脸,她若是回去折腾”
    白氏话未说完,虞妗却懂她的意思,是关在后院的王氏。
    虞妗这么些年来之所以百般忍让,甚至愿意困在这深宫当个活寡妇,无非就是为了后院的王氏罢了,陈氏性情暴戾,若在虞妗这儿吃了亏,定是会百般在王氏身上找补回来。
    白氏从前还能相护一二,可等这几年虞祟虞崇两兄弟相继上战场,陈氏越发变本加厉,便是誉国公让她不高兴,也要打王氏一顿出气,这么多年下来王氏身上从来没一块好皮,若不是个傻子,正常人早自尽了事了。
    白氏势弱,护得住一时护不了一世,如今又身怀六甲,更是有心无力,是以,这才担心虞妗将陈氏逼急了,会狗急跳墙对王氏不利。
    虞妗能跟陈氏翻脸,自然是有把握保王氏周全,闻言轻轻一笑“劳烦嫂嫂操心了,陈氏,翻不起什么风浪了,你便安心待产吧。”
    “大哥也快回来了”
    “是啊”白氏悬着的一颗心渐渐放下,倒是与虞妗说起家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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