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前想后, 晏郁香还是决定去牢狱一趟。
    聂征坐上这个位置不易, 他也不愿轻易放弃他,失了他这个联盟帮手, 对国师地位影响不可谓不小。
    他下了马车,身边下人上前交涉, 看得出牢狱大门前的小兵满脸显而易见的为难。
    他的眉心浅浅皱起。
    晏郁香不屑于也不喜欢和人情大交道,并不是完全小白不懂, 他身为国师, 进去牢狱见人按理来说是没有问题的,现在这个低他许多的看门人却没有立即点头,可见是他的上官对他有所叮嘱。也就是说, 有人特意交代过若是他人来探视聂征, 应该如何回复。
    现在这小兵为难, 也只是没想到来的是国师本人罢了。
    果然, 不一会儿他身边的人回来, 在他耳边传了不放行的话。
    竟是连他都不能探视吗难怪那天聂婳如此心急, 事发之后不久就在宫门口堵他, 想来聂家人一收到消息就已经多方试探,牢狱这里也是来过的。
    晏郁香眉头深锁, 这个聂征究竟瞒着他做下了多少事不行,今天他是无论如何都要见上人一面的。
    他一步步往前走, 门口的人自然看得见,他们想拦又不敢拦,头上背后全都是战战兢兢的冷汗。
    他们这种无权无势还没有地位的小虾米, 夹在两边大人中间,真是哪一个都不敢得罪,还哪一方也讨不了好,着实是个难做的辛苦差事。
    在面前人的半拦不拦中,晏郁香已经一脚踩在了牢狱大门的边界线上,他冰冷的眉眼端着高高在上,不屑漠然“开门。”
    门口的两人互相看看,手下犹豫不决。
    国师有点不满了,他欲张口再次命令,一个女声在他身后喊住“国师大人。”
    听到这个声音他就下意识的排斥,却碍于对方的身份不得不转身应对。
    “路执善。”晏郁香语气淡淡的喊出这三个字。
    身穿官服,飒飒若风的女子送上礼节上的一笑,对于他的直呼其名一点也不介怀的样子,像是与熟识关系也不错的人随口闲聊“国师大人好兴致,这京城之地处处风光,国师大人却似乎偏爱,认定此处独好。”
    晏郁香难得的眼角一抽。
    他半点都不想和她多说一句话,分明一个女子,说话比那些官场上的男子还要世故圆滑,令人不喜。
    她倒是消息灵通知晓的快,今日这一趟多半是白来了。
    这厢女帝曾经的少时伴读之一路执善,在牢狱大门前为聂征之事与晏郁香对峙互不想让,那厢同样是伴读的少镜少大人才出府办事,就在半路被人堵截不得走了。
    京城最大的客栈,伺候的小二将茶水饭菜放好,就极识眼色的快步反手关门退开了。
    这包间里的大人,一看就是来头不小的,他还是惜命点离远了好,万一不小心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被灭口了都没处找人去,也不敢找啊。
    办完事还没用饭,少镜半点未客气,随手示意了下桌对面的人,率先拾筷夹菜,无半分不自在。
    与之相对的聂婳,却是一点没有胃口。
    已经过去好多天了,国师晏郁香那里一点回音也没有,路执善和大理寺卿那里防备森严探不到什么,但她大致也猜到进程是绝对不慢的,不然她也不会另找上少镜此人。
    她最不想找的人,就是他。
    几年过去了,她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等待有何不值,所以她更不忍心拿这个来作为交换。
    可是她又能怎样若是那位女帝真的掌握了爹爹的罪证,到时爹爹必是死路一条。
    她被父亲疼爱纵容了这么多年,总不能做一个自私自利不懂报答养育恩情的人。
    如今这个局面,还有一线生机,能够救爹爹的,就只有他了。
    聂婳想清了一切,当即偏转身走出桌椅,利落跪下。
    少镜吃下筷子里的那口饭,无一丝惶恐的模样,更没有弯身去扶人起来,而是淡淡说道“聂姑娘这是做什么”
    毕竟是坐在吏部尚书这个位置上的人,纵使他对待心中所爱之人柔情似海,也不代表他就是个怜香惜玉的温润公子。
    准确来说,除了战沧海,对待他人,少镜从来都是冷情冷心的,不然绝不会面对等了他多年的女子,心中无一丝波澜起伏,面对她的跪倒,也不惊慌失措。
    聂婳找到他,还行此对着父母、君王、天地才有的大礼,所求之事,他又怎能想不到
    少镜不想给她太多行为,令她误会此事有商量的余地。
    “聂婳求求你,求少大人救救父亲大人。”说着她还要弯腰磕头。
    一根细木抵住她的额头,阻止了她的动作。
    是少镜手中的一支筷子。
    他不想让她磕,聂婳的头就绝对落不下去。
    “聂姑娘起来吧。此事我帮不了你。”他抽回木筷,又另挑拣了一根干净的继续吃着。
    聂婳依旧跪着,并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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