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银票和三十两银子给藏起来。
    乌黑的夜晚繁星点点,拱卫着弯弯的明月,共同给予人间温柔呵护,田埂旁草丛间偶有几声蛙叫传出,村前门楼悬挂的红灯笼逐渐收敛光芒,忙碌渐止的农家开始进入梦乡。
    在西厢时当着那么多小辈们,鲁氏退让了可不代表她能甘心,睡觉前她再跟丈夫争道“草丫啥都不懂就会大手大脚地乱花钱那不是白白糟践银钱吗
    她买的那澡盆木盆,家里不是都有吗还有棉被,我昨晚都给她备好了,怕她嫌弃旧被都拿了柱子成亲时的新被,就盖过几回还是全新的。
    还有她买的那花啊玉露膏啊有啥用,你想想五两银子啊,够你一年卖豆腐挣的银钱了,她今天眼睛不眨就花出去了,日子能经得起她那么过吗”
    “她给主人家当奴婢能熬出头来会容易吗肯定苦过来的。”李大牛叹气“你心疼钱,我也心疼,可这到底是草丫自己挣来的银两,随她吧。”
    “随她你说的轻巧。”鲁氏窝火极了“你看你爹娘那宝儿命根子,就是随他乱霍霍银钱养出来的坏德行,草儿跟着学坏,我现在能打得了她还是你能管教她”
    “是咱们对不住这孩子,人能回来就好了。”李大牛劝道“你要是心疼钱,等她把自己手里的银钱用完了,她跟你要时你就卡着些,睡吧。”
    鲁氏气结,看丈夫已经躺到被子里,只能憋着气跟着歇下。
    与此同时在西厢的李大砖和乔氏夫妇俩也在议论,乔氏疑惑“你说草丫手里有多少银两能经得起她那么用”
    二叔摇头“我是看草丫面上瞧着和我们熟络,她心底还生分着。就说木盆棉被这些,她买新的无非是不愿意用家里的,分得那么清楚那不就成两家人了吗”
    “甭说被卖这事,就说十多年都没有见过面,一回来就没点生分才叫怪呢,在家里多住些日子就好了。大嫂看着对草丫凶,其实她对草丫比对菜丫彩丫好得多。”
    “这话咋说的”他怎么没看出来,以前每天非打即骂也能叫好
    乔氏斜了丈夫一眼,举例道“这仨女儿谁跟大嫂最像,是不是草丫凭大嫂的性子,她对最像自己的女儿能不多疼些况且她可是生下草丫以后连生的两个儿子。
    草丫离家前挨打挨骂多,可她做的活多吗她以前到镇上给小叔送午饭,常常要送到傍晚时和小叔一同回来,大嫂除了打骂外有禁止过吗这还能不是有意让二女儿偷懒吗
    再说昨晚,草丫刚离开她就在准备铺盖,那可是柱子成亲时的新棉被,为这她还和柱子拌嘴了,柱子可是她最疼爱的儿子。还有件事你别忘了,草丫现在都直呼亲娘的名,你看大嫂她竟然都能忍得住。”
    这么听来还真是,李大砖长叹“大嫂对草丫真是刀子嘴豆腐心了。”
    凭李云这招摇显摆的架势,谁又能不多议论句东厢房里,费娇照顾好儿子入睡,她躺回炕床里跟丈夫说“我看屋里铺青石板蛮好的,咱们也铺吧”那屋的青石板地面铺成,她一眼看见就喜欢了。
    李大为正在考虑那破侄女手里能有多少银两,闻言随意应道“好啊。”
    “你爹娘”费娇往上房的方向努努嘴“他们能肯吗咱们前几月刚造好砖瓦房,我可没剩多少嫁妆了,买青石板的银钱怎么着也得叫上房出。”
    “爹去年就把地契和银两全部从娘手里收走了,都过去一年了还不肯放回给娘管;我娘现在是真没钱,爹肯定不会答应的,你找岳母吧。”
    “造砖瓦房的时候我已经找我娘拿过六两银子。”费娇怂恿道“还是该让上房出才对,他们现在是跟我们过,两老手里的地契和银两都是要给你的,那就是咱们的东西,凭啥咱用自己的钱还得要他们同意”
    “那我们这房还是我爹在当家嘛,要么你再等等,我想想还有没有别的办法。”李大为琢磨半天都没个准儿,干脆和她讨论“你说草丫手里有没有个百两银子”
    “你家当年是把她卖去当奴婢呀还是做小姐,还百两呢”费娇无语,提醒道“她还要给自己赎身才能回来,能有二三十两银子那就很不错了。”
    “可她今天那花钱的样儿”李大为不大相信,费娇更无语“刚回来当然全要买了,这些怎么省哦对了,咱们也要买两盆花,放屋里多漂亮。”
    “这花还用买吗你喜欢花就自己到路边和后山采,我帮你采回来也行。”
    “李大为”费娇忽然斥道“野花和精心培育的名花能一样吗路边的野花谁会稀罕,你故意说野花是啥意思,你是不是又到外头采野花了”
    “什么啊我哪天不是在你眼前出了门爹把我盯得比孙子还紧,我连喘口气都没工夫,我现在天天累得跟狗似的,行行行,你要买花就买吧。”李大为懒得再跟她说了,把婆娘拖过来睡觉最划算。
    二老屋中当然也少不了私语声,不过基本是刘氏说,从骂李云不孝到猜她能有多少银两,说得唾沫星子乱飞溅,根本没注意到身边人的不对劲。
    李老汉沉默着,干瘦苍老的脸皮上显出难言的复杂和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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