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那黑衣人离开已经整整两日了,在那之后,再也没有第二个人来过。
    就连陆云奎都没有。
    柳罗衣静静地躺在硬邦邦的床板上,睁眼看着天花板,感觉力气正在从自己体内一点一点流失。
    她已经不再奢望什么了,不管是救出爹爹和弟弟,还是从前的安稳生活,曾经她也想过干脆委身于陆云奎,只求家人平安。
    但她真的做不到,她虽然弱,但也有傲骨的。
    虽然这种傲骨,确是不值钱了些,柳罗衣闭上眼睛,眼眶湿热。
    门开了,有人走了进来,柳罗衣猛然侧过头去,眼神却突然暗淡下来。
    走进来的是个女子,模样端的是风肌秀骨,瞳仁乌黑透亮,身着一条淡青色衫裙,乌黑光滑的发丝垂在身后,分出两缕在胸前摇曳。
    美则美矣,却有种风尘之气,一看便知久经风月,眼角眉梢都是风情。
    “哟,你还活着呢”女子手帕掩着唇,咯咯笑道。
    柳罗衣转过头去,不发一语。
    来人正是楼月,她见柳罗衣不理她,却也不恼,仍一边嫌弃地躲避着地上的杂物,一边自顾自地说话。
    “前几日陆郎可真是气坏了,我从未见他那般生气过,屋中摆设全都砸了个遍,我一猜,便知又是因为你。”
    “你说你这半死不活的模样,半点女人家的柔软都没有 ,他怎么就独独对你情根深种呢而我陪他这么久,他却只肯在床上对我顺从一些。”
    “真让人费解。”楼月走近柳罗伊,用力拍了拍她的脸,“还是说,你们这些大户人家的小姐,当真就天生高贵”
    柳罗衣偏头躲过她的手,冷声道“我从未如此认为,也宁可不要他的情根。”
    楼月噗嗤笑出声来“好高洁啊,可惜最后还是会求着陆郎将你纳入房中。”
    柳罗衣闻言,心中一阵恶寒,她抬眼看向楼月,斩钉截铁道“绝不会”
    “是吗”楼月望着她,眼中满是嘲笑。
    柳罗衣心中气愤,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压下火气,闭上眼睛,决意不理睬她。
    “你也不必恨我,今天是陆郎让我来传个话,他说,既然你先背叛了他,也就莫怪他不客气。”
    “还记得柳玟裳吗,这一切都源于你,你会为他的痛苦付出代价,这一次,即便你真的像条狗一样求他收你做个通房,也于事无补了。”
    此话一出,柳罗衣喉中立马便涌起一阵腥甜,气血上涌,让她眼前一黑,险些再晕过去。
    柳罗衣用尽浑身力气爬起来,扶着墙壁向楼月跌跌撞撞地走过去“他要做什么,他要对裳儿做什么”
    “我方才说了,我只是个传话的罢了,此事可与我无关,只是看到你这幅模样,我心中畅快极了。”楼月轻巧地躲过柳罗衣的手,任由她踉跄着跪摔在地上。
    柳罗衣想要去质问陆云奎,但是她的身子实在虚弱,就连爬都爬不起来。
    她努力挣扎了一番,最后还是顺着墙壁跪了下来,捂住脸哭泣。
    没有人能救她,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人因为她惨遭毒手。
    悲怆占据了她的全身,磅礴的无力感几乎要将她压垮在这里。
    楼月看着她的模样,想说什么,最后什么都没说,转身想走,却被柳罗衣拉住了衣角。
    楼月嘲讽地哼了一声,一脚便将她的手踢开,大步离开了这里,将门紧紧地锁上,柳罗衣吃痛,却呆滞着未发一语。
    天色渐暗,落日西沉,最后一丝光亮也从门缝消失,一切仿佛都堕入了黑暗。
    在这间院子外的树干上,趴着两个人影。
    “公公公主奴婢怕高”辛然欲哭无泪地紧紧抱着身旁的树干,眼睛都不敢睁开。
    尉迟离则大刀阔斧地站在最高的树枝上,叉着腰朝院子里张望,如履平地一般自在。
    “你说姑爷会不会气急败坏,直接把她掐死了,否则怎么这么久了,一点动静都没有”辛然闭着眼睛打着哆嗦问。
    “瞎说什么闭嘴。”尉迟离探头张望着,怒道,“若是她真的一命呜呼了,门口这么多人难不成是在守孝吗”
    自从那日她又没忍住揍了陆云奎后,她便十分后悔,如此一来不久将柳罗衣推入了更危险的境地了吗
    要知道陆云奎那种男人,即便柳罗衣一直在拒绝,他仍然认为柳罗衣就是他的所有物,如今柳罗衣的“背叛”行为,是彻彻底底地打碎了他那点可笑的尊严。
    他若不为此气得七窍生烟,她尉迟离便跟柳罗衣姓
    还是太冲动了,尉迟离心中自责。
    辛然忍着恐惧睁开眼睛,看向尉迟离“公主,您什么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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