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北诀冷笑一声,“杀了,尸首送回去还给凤南朝。”
    安舒迟疑道“别吧不杀直接送回去不行吗”
    凤北诀放下筷子,“杀与不杀,只是早死与晚死的区别。”
    “那怎么办毅亲王真不是个东西,给你送个兔儿爷能代表什么”
    “大约是听了那个刺客的话,所以送个娈童过来,示威吧,想激怒我。”凤北诀语气不带一点情绪。
    若是从前,遇到此事,他定勃然大怒,将那兔儿爷切成碎块洒在摄政王府门前。
    但现在,他对这件事好像已经不在意了。
    因为他的王妃说,伤疤只是伤疤,受伤便会留疤。
    安舒有些发愁,“要不这样,给他些银钱,把他送出城去。”
    “都听王妃的。”
    打定主意,安舒寻思去找颜玉说说,到了地方却没找着人。
    “翠珠,你确定把他安顿在烟波阁了吗”
    翠珠委屈巴巴,“奴婢怎么可能这点事都记不清,确实就安顿在这里,他的东西都还在呢,谁知道他乱跑到哪儿去了,奴婢这就去问问。”
    “行去吧,找到了带来见我。”安舒一个头两个大,转身往回走。
    路过后花园,安舒听见阵阵箫声,循声走去,看到颜玉正站在湖心亭吹奏。
    少年身形羸弱单薄,只穿了薄薄一层纱衣。
    如今正月没完,春寒料峭,安舒还穿着袄子,颜玉穿着单薄迎风站在湖心亭,却好似一点都不冷。
    安舒走近了些,颜玉看到安舒,动作僵住,箫声戛然而止,忙跪下行礼,“奴家见过王妃。”
    离得近了,安舒才看清,颜玉脸颊已经冻得有些发青,“这么冷的天,你不好好待在屋里,出来吹什么箫白日天气热和些来吹不行吗要是实在想吹,是屋里不能吹就算出来吹,怎么不多穿点衣裳”
    安舒一连串的问题,颜玉伏在地上,不知如何回答。
    他向下人打听了,镇北王膳后总会来花园消食,所以掐准了时间在此吹曲。
    就算他年纪不大,只是一个整日给人吹箫奏曲的小倌,也听说过镇北王的名头,他不想再整日提心吊胆,想为自己寻一个强大的靠山。
    镇北王是个很好的选择。
    可他没能等来镇北王,反倒是镇北王妃寻了过来。
    还没得到镇北王青睐,却被镇北王的王妃抓个正着,他以为镇北王妃是来兴师问罪的。
    但这个女人,开口竟是担心他有没有受冻。
    见颜玉不回答,安舒道“先起来吧,回屋说。”
    颜玉默默跟在安舒身后,看着安舒的背影,眼眶突然有些发热,他想起了娘亲。
    这世上,只有娘亲会关心他饿不饿冷不冷,就算娘亲把他卖了,他也不恨娘亲的,他知道娘亲身不由己。
    回到烟波阁,安舒让翠珠给颜玉拿了个暖炉,“我看你包袱不大,可是没带厚实的衣裳”
    颜玉轻轻摇头,不知是还是不是。
    安舒察觉颜玉有些不对劲,“你怎么了有什么事都会过去的,我跟王爷商量过了,会给你些银钱,送你出城去,从此天高海阔,你回去找找家人,好好长大成人。”
    颜玉还是没有开口,安舒又道“至于衣裳,我有个比你大一岁的弟弟,明天我回娘家一趟,找找他穿不下的袄子,你不要嫌弃,将就穿着,总比受冻强。”
    “王妃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颜玉低垂着头。
    安舒认真想了想,“因为我力所能及。”
    她不是什么大善人,但随手帮个忙就能救人一命,何乐而不为
    颜玉咬咬牙,“王妃知不知道我之所以会穿着清凉去湖心亭吹曲,是因为知道镇北王膳后会去花园消食,想吸引镇北王的注意。”
    “啊你小小年纪这么多心思”安舒还真没往那方面想,她看到雪景和腊梅,都会想文艺一下弹个琴,她还以为颜玉也是如此。
    而且年纪又不大。
    安舒问“那你知不知道镇北王每次去花园消食,都是因为陪我去。”
    颜玉扯着嘴角笑了笑,“原来如此。”
    安舒道“别想太多了,你安分等着,我把东西准备好,就送你出城去找父母,可能不会给你太多银钱,但你也要记得财不露白。”
    “还有,你确实长得很好看,不是所有人都能称之为人,出了这皇城,一切就靠你自己了。”
    “我知道了。”颜玉不再掐着嗓子说话,恢复了少年该有的声线,清朗中带着沙哑。
    “嗯,别再整些有的没的,镇北王,不喜欢男人,如果你硬去撩他,他可能会杀了你。”
    安舒并非危言耸听,以镇北王曾经的心理阴影,要是有男人对他展现出旖旎心思,他真的可能会杀人。
    颜玉却笑了,“王妃大可放心,我是命不由己才会想攀附镇北王,如今王妃为我打点了后路,我怎么可能去勾引王妃的丈夫倒是王妃,该学学内宅之道,想要抓住男人的心,想要在一众女人中得宠,不能像王妃这般,说些不着边际的话恐吓别人,别人不会怕的,反倒会去男人面前告你一状。”
    安舒觉得有趣,“你很懂啊那你教教我。”
    颜玉起身,抱着暖炉围安舒绕了一圈,“王妃外貌极为出众,这世间,美貌无往不利,但还需稍加利用,比如这眼神,要含羞,重要的是含,不能露骨,欲拒还迎才最致命。”
    说着,当场给安舒表演了一个欲拒还迎的眼神。
    安舒看得一个激灵,“你在赤菊坊,就学这些东西”
    “当然不止,我们还要学琴棋书画,得有才情,若美貌是利器,才情便是铸造利器的好钢,只以貌侍人的话,男人会觉得你俗。”
    颜玉微微一笑,“王妃要知道,男人就是这么个东西,想要你才情高绝知书达理,又想要你任他摆布言听计从,所以,这时候就得学会适时装傻。”
    安舒认真听着,若有所思点头,好像是这么回事儿。
    “你真的只有十三岁吗”
    听到安舒发问,颜玉笑道“真的,但我九岁便进赤菊坊,在赤菊坊待了四年,调教嬷嬷把该教的都教给我了。”
    说着,颜玉压低声音,“我还学了不少闺房秘术,王妃可想学学”
    “大可不必”安舒往后退了退,这都什么跟什么
    见安舒如此,颜玉皱了皱眉,“王妃为何反应这么大莫不是王妃还未经人事”
    安舒干咳一声,“不关你事,小孩子家家的,赶紧洗洗睡吧。”
    一旁的翠珠惊讶得合不拢嘴,她跟着王妃许久,自然知道王妃心虚就会干咳的习惯。
    王妃此时的模样,不就是承认了还没与王爷圆房
    可怎么会呢王爷和王妃分明每夜同床而眠。
    “果然”颜玉一副了然的神色,“若我没记错,镇北王大婚是在去年年中,都快一年了啧,王妃听我一句劝,你要抓紧,趁着镇北王还没有别的女人。”
    “我知道你为我好,但总感觉怪怪的,你放心吧,镇北王不会有别的女人。”安舒搪塞颜玉,镇北王承诺过不会有别的女人,她选择相信镇北王。
    颜玉沉吟一瞬,“不会有别的女人难道镇北王不举”
    此话一出,翠珠咬着嘴唇差点哭出来,她也是这么想的,她家小姐也太惨了吧说不定王爷是之前受伤昏迷时,伤到了哪里。
    这一句话把安舒问住了,她还真不知道镇北王到底举不举,但应该是举的吧。
    毕竟镇北王昏迷的时候,给他擦身子见他举过那么一回。
    “谁说本王不举”凤北诀阴沉着脸出现在门口。
    安舒久不见回转,他便寻来,谁知刚踏进门,就听见有人说他不举。
    旁人觉得他举不举都无所谓,但他的王妃不行。
    “参见王爷。”颜玉双膝跪地,多年在赤菊坊生活,一看镇北王的脸色,他就知道镇北王发怒了。
    凤北诀没有理会颜玉,只看着安舒,“王妃想知道本王举不举,何不亲自来问怎在此处与外人胡猜”
    安舒有口难言,她倒是猜过那么一两回,但不至于跟一个才认识几个时辰的男子讨论。
    是这颜玉太过开放,思维发散得又快,才会控制不住的往这方面偏。
    但她又不能说都怪颜玉,否则颜玉小命难保。
    “王爷怎么会来这里”安舒岔开话题。
    凤北诀依然目不转睛看着安舒,“若本王再不来,王妃还想与这个男人说些什么”
    安舒忙摇头,“不想,什么也不想,我们在说战神举鼎的典故,王爷号称大鸣战神,我们在讨论王爷到底举不举得起鼎。”
    “”
    凤北诀顿时觉得气不起来,伸手牵住安舒往外走,“既然王妃如此好奇,便随本王回屋,本王举给王妃看。”
    待二人走远,趴在地上的颜玉起身,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歪打正着,他算是还了镇北王妃一个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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