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过半, 内府司准备的歌舞还是上场了。
    丝竹声悦耳,舞姬腰肢纤细,水袖上下飘飞,让人眼花缭乱。
    安舒坐在席间,静心享受这场视觉盛宴, 若非穿越, 她这辈子都不可能有这种待遇,庸庸碌碌便是一生。
    接近尾声, 压轴的节目上场,竟是一群穿着清凉的西域女子, 稀少的布料仅包裹胸部和臀, 露出韧劲儿十足的细腰,白嫩滑弹的双腿修长有力, 脸上面纱半透,深邃的面容若隐若现。
    她们的动作大胆, 颤胸抖臀,衣裳上的流苏随着动作晃荡, 从席前踏着舞步经过, 看人的眼神热情如火带着勾引。
    一众闺阁女子看得面红耳赤, 妇人们见自家丈夫看直了眼, 便偷偷在案桌下掐其一把。
    一个舞姬从镇北王府的坐席前舞过, 安舒转头去看凤北诀,倒不是担心凤北诀被舞姬勾走了魂儿,而是担心他触景伤情。
    因为凤北诀过世的生母也是一个西域舞姬。
    安排这歌舞的人不知是何居心, 到底是考虑到凤北诀有一半西域血统,还是故意安排此一出,用来膈应凤北诀。
    凤北诀脸上看不出什么不妥,只是坐在那里,与平时别无二致。
    安舒正低头思索,突然一阵骚乱,还夹杂着几声尖叫,身侧的凤北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离席。
    凤北诀窜出去,安舒来不及反应,秦训已将她护在身后,就听有人高声喊“护驾”。
    安舒从秦训身后探头看去,原来是那群西域舞姬中藏了个刺客,跳着跳着舞靠近凤安瑾,从胸口掏出匕首想要刺杀凤安瑾。
    因着进宫表演要经过层层搜身,皇帝身边有太监与侍卫,所有舞姬都靠近坐席绕着众人跳舞,领舞一步步跳着舞朝皇帝走,竟没人去拦。
    凤北诀极为警觉,在刺客抽出匕首的刹那就起身离席,赶在刺客刺中皇帝前扯住了她的脚,直接蛮力将其甩下台阶。
    刺客身手矫捷,被凤北诀重重甩在地上,安舒看着都觉得浑身疼,刺客却毫不停顿,立马站了起来,抄起匕首继续冲上台阶。
    这次的目标不是皇帝,刺客直奔凤北诀而去,刀刀都下死手,看样子是要置凤北诀于死地。
    凤北诀战场厮杀近十年没有殒命,号称大鸣战神,岂会浪得虚名,同样招招致命。
    到底是凤北诀技高一筹,你来我往间,将刺客手中的武器打落,刺客的手臂都被卸了下来。
    安舒离得较近,甚至能听到骨头错位的闷响。
    殿外的禁军闻声赶到,和凤北诀配合,将刺客压制住,所有西域舞姬都被扣下,殿中惊惶失措怕被误伤的众人才稍稍定心。
    刺客被数个禁军摁跪在地上,肩膀脱臼一声不吭。
    凤北诀弯腰捡起刺客掉落的匕首,走到刺客跟前,缓缓蹲下,用匕首挑开刺客脸上的面纱。
    是一个面容姣好的西域女子,眼里都是恨意,狠狠看着凤北诀。
    安舒此前还以为刺客是个女装大佬,看来她猜错了,不管是身形还是脸,应该都是货真价实的女子。
    凤北诀将匕首抵在刺客细弱的颈部,“会说中原话么告诉本王,为何要刺杀圣上,谁指使你的”
    刺客惨笑一声,“我学艺不精落败,要杀要剐随便。”
    凤北诀点点头,“你说得有理,那就剐吧。”
    说着,没有一丝迟疑的下手,划开了刺客大腿,那白嫩腿瞬间鲜血淋漓。
    凤北诀有条不紊,匕首紧贴大腿,刀尖顺着破口慢慢刺进去,划拉过去侧刃一挑,腿上的皮肤便被生生剥下一块,挂在腿上像染血的皮草,稀稀落落往下滴血。
    刺客终于扛不住发出惨叫,鲜血直流的大腿不受控制颤抖不已。
    殿中胆小的女子见此情形不禁惊叫出声,凤北诀对女子也能下此狠手,比刺客还令人胆寒。
    不少文官面如白纸,倒抽一口凉气,他们何曾见过这种血腥的场面他们也害怕,只是顾及面子,不至于叫出声。
    刺客平息一瞬疼痛,竟大笑起来,“凤北诀,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残忍,剥皮上瘾吗”
    凤北诀盯着刺客的脸看了片刻,“你看着眼熟,与那个刺杀失败被本王喂了秃鹫的刺客有何关系”
    北胡将领知道凤北诀的母亲是西域人,两军对阵的时候给凤北诀送过一个西域女子,那女子是北胡培养的杀手,意在扰乱凤北诀将其刺杀,结果第二天,杀手被扒了皮挂在城墙上示威。
    而现在这个刺客,面容与那个杀手有几分相似。
    “哈哈哈你还记得午夜梦回可会害怕”刺客近乎癫狂,那是她姐姐。
    姐姐告诉她要去执行一个任务,任务完成就可以带她回西域种满园葡萄,可姐姐一去不回,被眼前这个男人活活剥了皮。
    安舒躲在秦训身后心脏狂跳,关于镇北王传言,是真的,都是真的。
    如果她不小心触了镇北王的霉头,会不会死无全尸
    秦训感觉到安舒的不对劲,回身道“王妃,可是害怕了害怕就闭上眼睛。”
    “闭上眼睛有什么用”
    秦训的安慰并没有让安舒轻松,闭上眼睛看不见就不存在吗
    秦训沉默了一会儿,“其实王妃不用害怕,王爷对自己人很好,那些被剥皮扒骨的人,都是杀手细作之流,并不无辜,何况,王爷十分看重王妃,王妃要相信王爷。”
    安舒没再说话,她敢不信吗
    刺客的鲜血顺着台阶向下蔓延,在大理石地板上泛着幽森的光泽,满殿鸦雀无声,只有刺客疼痛的粗喘。
    刺客死死盯着凤北诀,“是我想多了,你怎么会害怕毕竟,你是被北胡王子强辱后都不放在心上的人,还能若无其事坐在大殿上,不知道这满朝文武知不知道,心狠手辣的镇北王,曾在男人身下承欢”
    刺客的话戛然而止,凤北诀割断了她的喉咙,鲜血喷溅三尺。
    “拖下去,将今日负责宴会的所有人扣押,本王亲自审理。”
    凤北诀声音平静得让人害怕,毅亲王却知道,这是凤北诀发怒的模样。
    护城军截住混入内京的刺客,审过之后得知是凤北诀的仇敌,毅亲王深知,以刺客的身手无法刺杀凤北诀,便将刺客安排进舞姬之中,说服她去刺杀皇帝,承诺她等他登上帝位,会把凤北诀交到手中任其处置。
    他交给刺客的匕首上淬有剧毒,只要划伤小皇帝或是凤北诀,中刀之人必死无疑。
    小皇帝一死,朝中大臣便会举荐他,他会名正言顺的登基为帝。
    到时不再束手束脚,收拾孤身困在内京的凤北诀易如反掌。
    可惜了,只差一点就能送小皇帝上路。
    不过,他倒没想过,凤北诀竟有这种不为人知的过往,怪不得那北胡王子耶律卓会被凤北诀虐杀。
    殿内弥漫着血腥味,一些人反胃呕吐,实在胆小的,直挺挺晕了过去。
    萧依秋与凤安瑾却对此很满意,今天这宴会,文武百官皆在场,让他们亲眼看看凤北诀的手段,再仔细掂量要不要与凤北诀作对。
    传言终归是传言,怎会有亲眼见到的威慑力来得大
    萧依秋心绪一直起起伏伏,方才的凤北诀又让她心里宽了宽,凤北诀还是从前的凤北诀,绝不会因为对方是女子就心慈手软。
    凤北诀朝安舒走去,脚步仿佛千斤重,每靠近一步,心下便颤抖一分。
    阴暗发臭的角落,终究还是暴露在了阳光下。
    安舒看凤北诀走回来,脸上没有任何神情,气压极低,她张了张嘴,却不知要说什么。
    她看出了镇北王的反常,那个刺客说的话,十有八九是真的。
    刺客说的事,应该是镇北王被先皇送去北胡做质子时发生的,那个时候镇北王才十五岁,镇北王的一身伤痕,也是那时带上的。
    这到底是什么人间炼狱
    她生在和平年代,熟读核心主义价值观,无法接受动不动就杀人剥皮。
    但镇北王出生在这个世界,从小到大受尽折磨,世界如此,若他不狠,被剥皮放血的人,就会变成他。
    凤北诀没看安舒,“秦训,回府。”
    说完转身离开,安舒忙起身跟在他身后。
    凤北诀从殿中走过,两侧的人皆低垂着头,不敢抬头去看他,直到凤北诀走出大殿,众人才松了口气。
    走出宫殿,坐上马车,凤北诀同来时一样闭目养神,安舒缩在一角,没有说话。
    凤北诀能感觉安舒靠在角落,心里自嘲的笑了笑,温暖明亮的阳光与阴暗泾渭分明,不是理所当然的么
    他身上沾满污秽,手中鲜血潺潺,能期待什么
    回镇北王府,到长辉院坐定,安舒试探着开口,道“王爷,可要沐浴我让水房打水。”
    凤北诀没开口,只是看着安舒。
    安舒有些不自在,“若是累了不想沐浴也没关系,洗漱一下早点歇息,外衣可能沾了血,换下来让下人洗干净。”
    翠珠取来干净的衣裳放下,凤北诀看她一眼,道“滚。”
    语气没有一丝波澜,却让人不寒而栗。
    安舒摸摸翠珠手臂,“你先出去吧,这里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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