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未直接如往常一般回衙门的温子衿, 让仆人们带自己去东巷那民女住处。
    温子衿停在那有些破旧的门外, 一旁的仆人敲门出声“温大人来访。”
    “来了。”不久里间缓缓出来一人,那民女面色有些胆怯的打开一道小缝,待看清来人这才彻底打开门。
    昨日夜里曾下了雨,现下雨虽然停了,不过屋檐仍旧滴落雨水, 地面有些湿漉漉的, 温子衿满是歉意将购置的一些补品药材亲手奉上道“都是我、为官不严, 方才让官差放下大错,还请姑娘接受薄礼。”
    民女微愣的看着,眼眶微红的应“多谢大人。”
    不多时有一男子自这方而来,温子衿初见还觉得眼熟,可并未想起来。
    一身书生衣袍的男子, 手里提着药包走进这方,眼神躲闪不敢去看温子衿。
    “阿朗, 你来了。”见是民女熟人归来,温子衿不多打扰, 便回衙门处理公事。
    昨日派遣查访询问东巷事发地百姓情况的老捕头汇报“大人, 有一老翁说是曾看见身着官差服的男子, 急匆匆从事发巷中跑了出来。”
    温子衿连忙询问“那可看清样貌”
    “老翁年岁太大,根本就没看不清。”老捕头很是可惜的叹了声, 碎碎念叨,“不过那老翁说那人看起来并不像喝醉酒,因为途中似是掉落了官帽, 还忙捡起来重新戴上,动作极快。”
    “一个没有喝醉的官差。”温子衿望着在场的官兵,眉头微皱的问,“那老翁可曾说过那人往哪处走了”
    老捕头摇头应“那老翁说当时黑乎乎,就没多在意。”
    因为对于民女被人的愧疚,温子衿迫切想要抓捕真正的凶手。
    “大人,您真觉得李俊没有做那混账事吗”
    温子衿点头应“嗯。”
    此事本不易拖的太长,靖洲城的百姓们都在等着一个公正的判断,越是不下判决,外头的流言蜚语便一日不会消停。
    四月初时,听闻那民女有了身孕,整个靖洲城的百姓都劝人打掉孽种,就连民女兄长亦是如此。
    可谁曾东巷的李秀才却愿娶民女为妻,孩子亦可视如己出,一时间那李秀才被百姓们连连称赞。
    温子衿听说此事时,多少也放下心来,至少那民女还有一个好归属。
    李俊在狱中尽月余,仍旧不肯认罪,温子衿单独提审过一回,只问他是否还记得酒醉前的事。
    酒楼里的事大多无异常,可偏偏李俊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酒楼的。
    那酒楼的小二温子衿再派官兵去寻,那小二却说已经记不得了。
    时间过的越久,证据就会越发模糊,温子衿将几分心思落在周公子那方,特意派自家的仆人盯着动静。
    某日午后温子衿正在记录靖洲城赋税库存一事,外头的仆人匆匆进来汇报“大人,那周公子的仆人这两月一直都在银庄取了不少的银子,陆陆续续的都给了一家书斋。”
    “书斋”温子衿第一时间想到周姑娘那家书斋。
    仆人颔首应“嗯,是最近新开的书斋。”
    新开的书斋,看来不是周姑娘那家书斋了。
    听闻那周公子不喜读书,最喜吃喝玩乐,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资助一家书斋呢
    一日午后温子衿乔装打扮,打算去那家书斋瞧瞧,没想到那书斋的掌柜便是那李姓秀才。
    那李秀才瞧着过于清瘦,右手一直放于身后,接物待人多是已左手。
    兴许是个左撇子。
    “大人,您来这做什么”老捕头立于一旁,不解的询问。
    温子衿假装随意的翻阅书籍,余光瞥见那民女,只不过两月不见,没成想已然变了大样。
    原先粗布衣裳的民女现如今衣着打扮的很是精致,大抵是有了身孕的缘故,身形有些微肿,不过面色仍旧是极好的。
    看来这李秀才确实是个好人,温子衿默默收回的视线,心想也许是自己想多了。
    老捕头不解的拉回打探,低声道“大人,难道你是想要孩子了”
    听说这位温大人,成亲也有两年多了,却一直都没有孩子,这年级确实该着急了。
    温子衿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脸颊微红的摇头应“没,没有的事。”
    自己与叶姐姐哪能有孩子啊。
    一旁的老捕头却觉得这温大人还是太过年轻了,不过既然都成了婚,很少有男子还会像姑娘家脸红的。
    察觉老捕头打量的视线,温子衿忙收敛神情,转而准备离开这书斋。
    “大人,您怎么来了”民女心细的看见正要出去的温子衿。
    温子衿只得停下来应“今日有空,所以本官来看看。”
    那一旁的李秀才目光躲闪不敢与温子衿直视,如此明显的避讳让温子衿更是好奇。
    难道自己与这李秀才认识
    越看却是越发眼熟的紧,那李秀才慌张的朝别处招呼客人。
    “你们忙吧。”
    温子衿虽有些不解,不过仍旧离开书斋。
    待回轿子温子衿却一直在想到底在哪里曾见过李秀才。
    直至回了温府,温子衿用饭时,忽地想起来了。
    那不是当初在青山突然袭击自己的书生吗
    可是当初的事情太过诡异,以至于温子衿都有些怀疑到底是不是真的发生过。
    那时的砚台明明砸到自己后脑,可是醒来时好像自己又没有受伤。
    吃饭的时候走神,最时容易咬到自己,温子衿吃疼倒吸了口气。
    叶染见一直不曾出声的少女,忽地皱眉捂着脸忙出声问“怎么了”
    “没,没事。”温子衿微红着脸摇头,往嘴里塞了一大块肉安慰自己。
    碍于温母在场,叶染不敢像两人独处事细问,只得待用完饭再谈。
    四五月天气自然有些热了起来,夜里繁星点点,叶染牵着少女在花园散步消食。
    少女似是有心事一般的不说话,叶染指腹微紧的握住掌心温软的手偏头问“今日发生什么了吗”
    “没有。”温子衿犹豫的应话,可当与那探询的目光对视,又不得不重新改口说,“叶姐姐可还记得有一年子衿去青山采风游,结果摔下山的事”
    叶染点头应“我自然是记得,那时温夫人找了你许久,当时我也很担心你。”
    温子衿被这太过温柔的目光看的整个人都有些晕晕的,脸颊迅速红了起来,好在四周已然暗了下来,多少是看不清的。
    “子衿其实那时是被一个少年给骗了去另一处地方,结果被打昏了过去。”温子衿本来还怀疑那时是自己的臆想,可今日撞见那李秀才便越发肯定,当时自己遇到的事一定是真的,否则他没必要如此害怕。
    “我知道。”叶染抬手轻揽住少女,指腹轻柔的触及后脑,“这里还出了好多的血。”
    温子衿怔怔的念道“原来是叶姐姐救了子衿。”
    叶染很是郑重的说“你对人不设防,太容易让人陷害了。”
    少女乖巧的点头应“嗯,那时真的是好疼啊。”
    而且温子衿也很害怕,害怕自己会死在荒郊野岭,再也见不到娘亲和叶姐姐。
    “以后不许随便信赖他人,知道吗”
    “嗯。”温子衿弯着眼眉笑了笑,指腹拽着叶姐姐冰凉的手应,“子衿只信叶姐姐和娘亲。”
    叶染反握住少女的手趁势询问“那你吃饭走神,就是因为在想这事”
    少女天真的点头说“是啊,因为白日里遇见那少年,只不过一下没认出来。”
    “那你想如何处置”虽然叶染当时已经给了少年一个永远都忘不掉的教训。
    温子衿摇头应“我不想处置,他应该已经变好了吧。”
    毕竟那民女被人,李秀才还能一如既往的疼爱,应当是个好人的。
    对于少女的回答,叶染并不会觉得意外,毕竟少女从来就不会是一个公报私仇的人。
    当初自己那般误会,少女都从未生气。
    “兴许吧。”叶染并不忍心戳破少女的天真想法,只配合的应了句。
    两人绕回内室,温子衿先沐浴而后乖乖的躺在床榻。
    昏黄的烛火,绯红的纱帐让温子衿莫名的想起那画册里的画面。
    如果太主动的话,会不会被叶姐姐觉得自己又学坏了呢
    温子衿整颗脑袋埋在被褥里,陷入自我纠结当中。
    叶染出来时便发现那薄被的少女整个人圈在一团,这不像是少女往常的睡觉习惯。
    “子衿”叶染身着单薄衣衫坐在一旁,抬手隔着薄被轻揉那小脑袋。
    少女从被褥里慌张的探出头来,整个人极规矩的躺在一侧,仿佛刚才的人不是她。
    “你刚才是在玩什么”叶染只留了一盏灯,而后躺下。
    身侧的少女侧对着叶染,眼眸眨了眨却并未应话。
    叶染偏头望着脸颊通红的少女,有些困惑不解。
    正当思量时,唇上落下轻柔而又笨拙的吻,少女缓缓拉开距离说“子衿这样子,叶姐姐会觉得不开心吗”
    “不会。”叶染望着微微探起身的少女,面色很是平静的说,“只要是你,无论做什么我都会开心。”
    少女弯着眼眉笑了笑,似是满足的小花猫,低头害羞的亲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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