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论谁听了都只会当做饭后话,至于那位的目的是什么,为何要这样做,村长更不在乎。
    人为利益奔波,村长只关心如何才能回去。
    “那位”告诉他,在祭祀当日运走将军像,拖延住小王爷的脚步,两三日后,再贼喊偷贼地说是小王爷自己偷了将军像,给他安上一个不想大宸风调雨顺的罪名,等着那位亲自来捉拿罪人,顺便接他们回城。
    可后来,一切都错乱了。
    将军像为什么变回百年前的银甲军主帅
    小王爷到底是人还是什么
    城墙为什么突然塌了
    百年前的异族
    “那位”真的有告诉自己实话吗
    又是一道闪电骤然出现在视野里,四周在一瞬间被照亮,滚雷的声音从墙外传来,紧接着,密集暴雨骤然下落。
    与此同时,两人清晰地看见墙外黑云中到底藏了什么,那才是真正的怪物,它们有着丑陋粗糙的皮囊,正成条成团的拥簇扭打在一起,身影闪烁不定,朝人间张口瞪目地吐出蛇信子,似乎下一刻就挣脱禁锢,横冲直撞地闯进来
    僵持达到了一种临界的状态,仓促间,柳续只得再次增加藤蔓的数量和力道去加固城墙,可身体已经达到极限了,骨头发出断裂的声音,嘴角渗出血丝。
    一桩桩旧事翻涌着进入意识,甚至超过了原有的认知范围,村长不敢相信这一切真是自己一步步去促成的,刹那间,觉得不可能,抗拒发疯地抱着脑袋大叫“不,不是我,我只是想要出去我只是想要出去而已”
    他错了吗
    到底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胸口忽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痛,等村长好不容易按捺下去,抬头时便看见柳续现在这幅狼狈的模样这人几乎已经不能自己站立了,完全靠着身上的藤条支撑才没倒下。
    “你”村长难以置信地开口,想问你为什么知道这些,可惜话没说完,胸口的痛处又上来了。
    不对这痛得不对劲
    村长虽然偏激,但他并不傻,察觉到异样后,立即两三下扒\\开衣服扔掉兜里的咒文,而这一看,两人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暴\\露在外的胸口上,有三道又深又长的割伤从左肩蔓延至右腰上,伤口正在往外滋滋地冒着黑气。
    这分明就是未经修习之人强行使用超过身体承载数量的咒文后,造成的强烈反噬
    原来小皇帝根本没想过要他活着
    柳续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看着村长的表情从难以置信变得癫狂,最后归于平静,有好几次,柳续都以为他已经被吓死了。
    “果然没猜错。”柳续咽下喉咙口地淤血,脸色几乎如同白纸,费力地咬牙说道,“咳咳怪可怜的,你走吧,我就,我就当没看见。”
    报应,往往与可怜同根生长。
    “没猜错什么”村长麻木地问道。
    “前辈是不是猜到我早就是被骗了,哪怕按照他的吩咐办事,我们都不能离开这里,他用咒文操纵我的命,一旦我死了,他就会知道事情败露了,从一开始,我们注定就是陪葬品也根本救不出来”
    知道真相后的村长愣在原地,自嘲地低笑了一声,心想,我还能去哪儿呢
    他缓了好一阵,才终于提起一口气道“前辈在百年前便能保护大宸百姓,是我无能,招受蒙骗,作茧自缚,连小小的一个村落都不能保得周全。”
    柳续没说话。
    “人与人之间真的不一样,你们简短的一句话,便能让我们这种普通人先揣着满心的欢喜去奋斗半辈子,然后再说一句话,我们就会发现努力了几十年的东西都是假的全是骗我”说到这里,村长突然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像是回光返照,他先抓起身边的咒文,发力吼道,“但我还没死呢”
    柳续骂道“疯子。”
    后面的动作不言而喻。
    剩下的数百张咒文平铺展开,渗透着十分浓厚的黑气,鲜血从胸口上的伤痕中喷出,身体因为疼痛扭曲到了一种难以想象的程度,而村长几乎是撑着最后一丝意识,让咒文扩散成为屏障,全部飞掠去了城墙的方向加固力量,然后,眼睁睁地看着胸口的三道咒痕迹将自己撕碎
    绞成齑粉,再挫骨扬灰
    城墙被咒文撞的哐哐作响。
    透过血色的浓雾,柳续远远地望来,那眼神眼神冰冷,却又慈悲。
    “错了”他呓语似的,“可惜啊,你猜错了。”
    颐渊的烈火和暴雨相遇,滋生出大片水雾来妨碍视线,双方对峙相持不下,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冷汗顺着脸颊溜到了下颚,再砸到地上。
    快再快一点,有人还在等着他
    而就在这时,一个少年嗓音从随军身后传来“皇兄,你可还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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