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闪电落下,直接劈在了城墙顶上,横七竖八的藤条在空中嗦嗦发颤,有被挣开之兆,柳续皱着眉头再次紧手,更大的力道便施加在他的身体和城墙上,墙外的黑云翻滚,慢慢地在天上形成了一个漩涡。
    柳续擅长在“猎物”的慌乱间做出有利于自己的引导,但村长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晚了“我怎么可能知道你这种怪物是谁”
    “怪物么”他喃喃着这两个字,觉得很有意思,既而点点头,“是了,你们都喜欢叫我们怪物,从前骗我拼命的时候是,现没想到在也是。”
    稍后,只见他背上那些暗沉的刺青突然像是活了过来,往外浸透着血,然后顺着脖颈开始密密麻麻往脸上爬,最后停在眼帘下方,眸子内呈现出了诡异的青色,不似人类,与周围的黑也截然不同
    一种压迫感从柳续背后传来,仿佛这人和城墙已经融为一体。
    “可你们的江山,是我这位怪物打的。”
    “你们得以存活,是我这位怪物出的主意。”
    “逢年祭祀求安保,立的是我这位怪物的庙。”
    “事到临头,闯了祸,居然还是叫我这个怪物来收拾,你们可真是不识抬举”
    身上的藤条像是感受到了主人的怒气,跟着发出悲悯,翻腾着传出余力,震碎了周围大半片障碍。村长见势不妙,赶紧后退了两步,又从怀里摸出一张咒符悬空于身前,一层透明屏障随之散开,勉强躲过一劫,但在接触到力道时又立马支离破碎。
    漆黑的发丝滑下,露出了一张惨白的脸,那些游走的刺青仿佛给他带来了巨大的痛处,柳续被迫站在原地无法动弹,但就是那么一瞬间,他看清了村长手中的那张咒文。
    “没想到贵族依旧在使用此物。”柳续冷笑,“怎么不嫌脏吗”
    村长本就受到重创,方才的一击让他的血腥气更加浓烈,他难以抑制地咳出几滩乌血,哑声道“能保命就好,在下眼拙,没想到前辈还记得前尘往事,那方才说的话也全是骗那位小王爷的了。”
    “那小妖性子质朴,且尚不知人情,不让他参合是为了他好。”
    “小妖异族不该是早在百年前全被你杀干净了吗在下没能亲眼目睹百年前的乱世,但还是知晓一些内容,异族死后怨气未泯,化为厉鬼,而三道城墙的作用,也正是抵御这凶煞的戾气。”村长面目格外狰狞“看来前辈当年有所疏忽,让大宸余毒未清啊。”
    “这些就和你没关系了。”柳续阴鸷地撇了村长一眼,然后抬头看着颐渊离去的方向,“况且,余毒本人会不会发作,不是看你们吗”
    是“你们”,而不是“你”。
    他志在必得地笑了笑,凄厉中平生出一股杀机“看着吧。”
    此话一出,村长立刻便察觉到了不妙。
    既然这人知道了在自己背后还有另外一群人捣鬼,为什么不直接挟持自己让他们停手或者干脆杀了自己以绝后患柳续留着自己命的目的是什么他心里清楚那幕后的人究竟是谁吗
    时间倒退回去年某天的清晨
    那日,村长在自家门口收到一封不明来历的信,信中装着一大叠黄符咒文这些咒文起源于百年前的混战时期,是人族对抗异族唯一的武器,后来三道城墙建成,盛世清平,便很少再有发挥作用,久而久之,民间会使用咒文的人越来越少,到了最后,还精通此道的只有皇帝养在身边的术师了。
    不过大老远的,皇帝让术师给他送符咒干嘛
    村长以为是小孩的恶作剧,没理会,他放下东西照常出门忙活了一整天,可等晚上回家后,家里居然变得一团糟,跟进了贼似的,村长连忙气冲冲地清点财物,令他惊奇的是,东西不仅没少,还多了。
    多了一封一模一样的信件。
    这一次,村长看得仔细了许多,所以很快他便发现除了咒文,里面还夹着一张信纸。
    信纸上写道是否愿意离开边塞
    仅此十个字,村长却觉得仿佛比天塌下来还要沉重,他的脑袋已经开始嗡嗡作响了。
    想
    做梦都想
    村长从小便听村里的长辈讲,城内中原的山是绿色的,树枝上的花骨朵能开出红色的花,地面会有水流流过,上面载满了能吟诗作词的文人,商旅往来,等夜幕降临了,万家灯火点上,和白天没有任何差别,甚至更加热闹,生了病的小孩不用自己熬,因为中原人中有精通医术的大夫
    和鸡宝村这秃毛的样子完全不同。
    这条消息让村长坐在木凳上足足震惊了一整晚,等第二日听到鸡鸣从窗口传进来时,他才猛地缓过神来,用被冷汗浸湿的手捏着两封厚厚的信,意识到这东西可能真的是“那位”给他的。
    如果是“那位”的特允,那去城内生活,并不会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了。
    后来每隔十天就有信送到他家门口,不知是何人送来,不知具体何时出现,里面的内容是叫他如何使用咒文,以及如何按照计划,“迎接”将要前来祭祀的小王爷。
    皇室斗争本就见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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