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只能站在原地愤愤骂了几句,“姬诞你有什么了不起的即便是太子,还不是连颗蛋都下不出来”
    身边随从立刻提醒,“四殿下,你可千万莫要再提及太子的名讳,太子最忌讳旁人喊他名讳”
    姬汤倒也不敢真的与太子识破脸皮,暗中偷偷多骂了几句,“姬诞姬诞姬诞”
    鸡蛋
    众随从,“”听多了真的容易误解。
    倪芊芊额头一阵奇痒,寝房没有旁人,但她也不敢掉以轻心,将门扇拴好才折返梳妆台。
    她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拂开了遮住了额头的齐刘海,当看到无数红疙瘩时,她心凉了一大截。
    “糟了”
    她不禁破口而出。
    再捏了捏自己微肿的腰肢,倪芊芊气的摔了铜镜。
    她眼下这副样子,一定是因为倪裳的主角光环更盛了
    怎么会这么样
    一切明明皆在她的掌控着之中,就连这样都弄不死倪裳么
    倪芊芊无法平定心绪,那日她对倪裳下毒时,姬慎景明明不在宫里,而且倪裳又到底去了哪里
    她这次恶化的比以往每次都要严重,也就是说,男女主之间有了质的跨越。
    再想到倪裳所中的毒,倪芊芊恨不能抽自己几个耳光。
    难道这次她又亲手促成了姬慎景与倪裳
    不行
    一定还有其他办法,她一定要另谋出路
    又过了一日,倪裳终于在两位妇人的盯视之下悠悠转醒。
    她二人皆是姬慎景手底下的人,听了姬慎景的吩咐,在此伪装成了农妇,二人自然是看出来主子对这位姑娘的在意,若非主子是出家人,她们都快以为主子是动了凡心了。
    又见榻上的姑娘虽然昏睡了几日,但肤若凝脂,五官秀丽精致,甚至于还隐隐带着几分媚色,昨日给姑娘擦拭,亲眼瞧见身段更是无一处不精致勾人。
    是个男子也把持不住。
    “姑娘,您醒了”其中一妇人问道。
    倪裳身子乏力,除此之外,倒也没觉得哪里不适,入眼是陌生的农家房舍,白色轻纱帐似乎是簇新的,雪白干净。她被妇人喂了水,但因着许久没有开口说话,嗓子有些不太自然的喑哑,却是不难听,像是夜间低语,轻柔如飘落的雨丝,“我、我在哪里”
    妇人按着姬慎景的吩咐,将事情的前前后后,一字不落的灌输给了倪裳听。
    为了让她彻底相信,妇人对诸多细节进行了改善润色,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卫韵是从上游落水,之后随波逐流,飘到了下游,万幸被她二人给救了。
    原来是这样
    倪裳的记忆只停留在自己被四皇子步步紧逼,之后姬慎景出现,然后她转身跳入镜湖,便什么也没印象了。
    按着两位妇人所言,她的确是从镜湖飘下来的。
    昏睡了几日,身上的印痕都消散了,除却无力头晕之外,卫韵的身子没有其他异样,她也就没有往其他方面去想。
    妇人假装不知倪裳身份,问道“不知姑娘是谁家住何处”
    倪裳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她防备着眼前的一切,心想我若是告之她二人身份,或许念在长信侯府的份上,她们会将消息送去给侯府。
    毕竟,即便她只是养女,可救命之恩,侯府不会不感激。
    单单是为了赏钱,两位妇人也不会将她给发卖了。
    于是,倪裳将自己的身份告诉了她二人。
    妇人装作甚是吃惊惶恐的样子,“原来是侯府姑娘真真是遇见贵人了姑娘放心,我立刻就找人去长信侯府送信,姑娘暂且在寒舍安心歇着”
    倪裳莞尔。
    后知后觉,她才意识到自己逃过了一劫,她应该是被人下了毒,可此刻身子并无那种灼烫可怖的感受了,难道是在湖中泡的太久,所以解毒了
    这好像也说的通。
    两位妇人待她极好,她以为是因为得知了她是侯府姑娘的缘故。不过,眼下倪裳也想不了太多,能从皇宫脱险,还被农家所救,她当真是走运了。
    倪裳醒来的消息很快送到了姬慎景那边。
    姬慎景近几日都不曾入宫给贵女们讲佛学,也没踏出都督府半步,害的政敌们还以为大殿下在蓄谋什么见不得人的大事。
    “主子,侯府那边已经知道了倪二姑娘的下落,倪老太太已派人前去接应。”左龙说着,偷瞄了一眼姬慎景,却见他家主子背对着他,正面对一尊金佛出神。
    没听见动静,左龙清了清嗓门,又说,“主子,倪姑娘已经找到下落的消息,眼下已经送去宫里,一切皆能解释圆满,不会有人质疑倪姑娘的清誉。”
    在护城河飘了半日,又昏迷几天,加之农家妇作证,不会有人往旁的方面去想。
    “嗯。”
    沉默良久的人终于开口了。
    不知道是不是左龙的错觉,总觉得方才主子的这一声染尽了过尽千帆的沧桑,清冷、低沉,仿佛压抑了太久。
    次日,长信侯府。
    侯夫人一声冷哼尬,“她倒是个命大的,这样都死不了”
    心腹道“老祖宗派出的人已经回来,听说二姑娘下马车那会,脸色苍白,身子消瘦,这回是遭了大罪了。”
    侯夫人莫名烦躁。
    倪裳自幼就养在侯府,她是看着倪裳长大的,这丫头打小听话懂事,也极孝顺她,但侯夫人总是过不了自己心里那道坎。一心以为是因为倪裳的缘故,自己的女儿才沦落在外。
    她突然想起了前几年,倪裳为了她的病,割了手腕放血做药引子,那次失血过多,她一惯粉润的脸也是一片苍白如纸。
    “行了,别说了。”侯夫人打断了婆子的话,心里躁的慌。
    若非自己的亲生女儿在外遭了罪,又若非亲儿子又惦记上倪裳,她又何故盼着那丫头去死
    蔷薇和康嬷嬷抱着倪裳就是一番痛哭。
    倪裳浑浑噩噩的,身子骨还没恢复如常,虽然郎中说无恙,可她总觉得哪里不太舒服,仿佛是不久之前被人掏空了所有精力。
    她也说不上来是哪里不舒服,就是浑身使不出劲来。
    进了屋,蔷薇上下打量了倪裳,带着哭腔道“姑娘您没事就好,婢子瞧着您竟是比之前更好看了。”
    可不是么
    姑娘这次大难不死,虽是孱弱了不少,行动如弱柳扶风,但总有那股子说不出来的韵味。
    康嬷嬷到底是年长些,对倪裳的遭遇心存疑虑,主仆几人入屋后,康嬷嬷就细细询问了一遍,她结合前后因果,一时半会对倪裳这几日的遭遇寻不出半点疑惑出来,但就是因着事情衔接的太过完美,仿佛是被人事先安排好的,康嬷嬷才更觉得有一丝古怪。
    “姑娘这次无恙,将来必有后福”康嬷嬷红着眼说。
    倪裳不期盼什么后福,她眼下只觉自己深处巨大的漩涡,稍有不慎,就会深陷其中,万劫不复。她只想早日脱离困境。
    “嬷嬷,长姐被人接回来时,可曾提及过,她是多大离开了她的养父母”倪裳问道。
    倪芊芊的养父母,极有可能就是倪裳的亲生父母。
    康嬷嬷顿了片刻,寻思了一番,恍然大悟,“姑娘,若是按着大姑娘所言,她离开其养父母时,年纪尚幼,什么都不记得,那她怎会笃定养父母已故”
    此言一出,倪裳眸色一亮,“看来长姐瞒着我不少事。”
    康嬷嬷大约猜出了倪裳的心思,劝了句,“姑娘,您眼下尚且是侯府嫡女,可若是寻到了亲生父母,侯府未必会”
    倪裳自己的父母找到了,侯府必然不会再将她视作嫡女,届时她不再是侯府姑娘的身份,宋家的婚事也必然保不住。
    康嬷嬷的顾虑,倪裳都懂。
    她身子乏力,透着一股娇弱美,自嘲一笑,“便是我如今顶着侯府嫡女的身份,宋家那边也未必想让我过门。”
    康嬷嬷沉默了,世家大户的婚约讲究的就是门第与身份。怎样的出生,基本预示着怎样的命运。
    净房备了汤水,倪裳好好的泡了澡。
    姣好的身段掩映在花瓣之中,倪裳觉得腿酸,总是使不上劲,旁的都没什么,她无意间瞥到了自己胸腔的白嫩,倒是比之前傲挺了不少。
    倪裳,“”
    她也才昏睡了几日,这一点倒是令得她吃惊。
    夜间躺在榻上,倪裳反复回想着那日跳入镜湖的画面,姬慎景也在湖边,既然如此,为何听说宫里的人一直不知她的下落
    突然之间,倪裳似乎意识到了哪里不对劲了,可当她睁开眼,望着头顶的承尘,又实在想不出来姬慎景与自己这几日昏迷有任何干系。
    或许,他只是一个冷漠无情的和尚,又或许他不想惹事上身,这才没有告之旁人她落水一事
    美人鬓角微湿,起伏的雪色山峦在眼前晃过,樱桃唇半张,突然喊了他的名字,“无欲”
    姬慎景猛然坐起身来。
    意识到了下腹的不可言说,昏暗幔帐内,圣僧额头滑下大滴的汗珠,顺着他萧挺的面颊,一路往下。
    下榻,出屋,姬慎景在井水边打了水,水面浮起罪孽的乳白污秽,姬慎景浓郁的剑眉紧锁,索性闭了眼搓洗。
    佛祖,子弟罪孽深重。
    姬慎景不轻易杀人,也从不亲手杀人,但军纪严明,加之府上没有女眷,多数时候,整个都督府都听不见任何人声。
    此时,廊下却聚集了几人,正悄咪咪的说话。
    红缨,“主子昨夜又去了佛堂,长此以往下去,就是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
    “可不是当今几位皇子,哪个不是奢靡无度、锦衣玉食就咱们主子还当着苦行僧,这几日主子就连衣物也是他自己洗的”
    众人,“”
    都督府虽然没有婢女伺候,但姬慎景的衣物,皆有专门的人清洗。
    廊下几人默契的沉默片刻,小和尚一脸恍然大悟,“我精通药理,我明白的”
    有些事实属正常,他家师叔曾经太过冰清玉洁,他很担心师叔想不开。
    众人,“”
    他就是个孩子,他能明白什么
    几位成年男子再度默契的沉默了下去,此时,不远处的小佛堂,门扇打开。一位着一袭雪色锦缎长袍的高大男子款步迈了出来。
    一如既往的清冷如冰玉,然而在几人看见姬慎景头上冒出的暗青色发根时,众人又开始神色各异。
    主子长头发了
    其实,主子身份尊贵,手握兵权,只要早点干掉庆王与宋家,那必定权倾天下,到底有多想不开,才愿意当和尚
    小和尚迎上去,目光无法忽视姬慎景的头,讲道理,师叔的容貌是他见过最好的男子,倘若长出了头发,那必定是祸害千年的美男子啊
    “师叔,您出来了”小和尚笑容灿烂,递了一个“我理解你”的眼神给姬慎景。
    小和尚的头一直以来都是姬慎景亲手给他剃。
    姬慎景的则是小和尚代劳。
    男人俯视着亮堂堂的小脑袋,也不知在想什么,清俊的面容透着一丝憔悴,“替我剃发。”
    小和尚登时失望。
    师叔都破戒了,凭什么还能继续当和尚
    难道是惦记着师门那座破寺庙
    又休息了一夜,倪裳的精神气好了不少。
    昨个儿归来,倪老太太亲自在府门外迎她,倪裳知道,祖母是在利用一切机会,告之阖府上下,她还是侯府嫡女。
    但倪裳又何尝不知,祖母这样做的目的,并非仅仅是为了她。
    一来,以长信侯府的门第,不可能将一个孤女趋之门外。
    二来,祖母是做给大哥看的。
    起榻收拾一番,倪裳就去百宝堂给倪老太太请安,她眼下只知倪芊芊肯定有事瞒着她,而且可能事关她的身世,昨夜倪裳想了一宿,倘若自己的出生当真卑贱,以倪芊芊对自己的憎恨,她不可能只字不提。
    倪裳越想,就越是起疑。
    百宝堂内,侯夫人与倪琰也在。
    倪裳一看见倪琰就知道自己来的不是时候,她自幼得倪琰照拂,她记得七岁那年,便有贵女当众嘲讽她只是侯府捡回来的小乞儿,大哥轰走了所有人,把她抱起来哄,“我们裳裳就是侯府的姑娘,是我最疼爱的妹妹,谁也不能欺负。”
    她心中敬重倪琰,也爱他,是妹妹对兄长的爱。
    可如今一切都变了。
    变了
    她和倪琰也不太可能回到从前。
    “给母亲请安。”倪裳给老太太请过安后,就朝着侯夫人福了福身。
    侯夫人一直留意着倪琰,自打倪裳进了屋,倪琰的目光就没有从她身上移开过,关切焦虑之色难以遮掩。
    侯夫人顿时来火,对倪裳再无好脸色,“给七公主当侍读的贵女都好端端的,怎么就偏生你出事”
    在侯夫人看来,就是倪裳长的太过妖媚,估计又是自己惹祸上身
    倪裳半敛眸,脸色未变,习惯了侯夫人对她的刻薄,她不再奢望从侯夫人身上得到任何亲情之后,也就无所谓了。
    倪老太太蹙眉,“行了,你不能少说两句,二丫头这次也会受了罪了,她好歹也喊了你十六年的母亲,你哪一点有当母亲的样子”
    侯夫人不敢置喙,坐在圈椅上闷声不说话。
    倪琰的眼神太过明显,老太太都看不下去了,道“大郎已经与周姐小姐相看,若是无异议,这桩婚事就趁早定下来吧。”
    倪老太太当着倪裳的面说这话,也是想给倪裳敲一个警钟。
    倪琰喉结滚动,“祖母我只答应相看,婚事暂且可不提”
    倪老太太和侯夫人都急了,倪琰若是执迷不悟,毁的可不止是长信侯府的名声。宋家那边的婚约,还有倪芊芊的婚事,都会受影响。
    倪老太太到底是姜还是老的辣,道“大郎,二丫头今年十六,来年也要出阁,你若不娶妻,总不能让你二妹妹先嫁出去。”
    倪琰听懂了老太太的警告,大掌紧握成拳,他眼中布着血丝,倪裳失踪这几日,他没睡过一个好觉,“祖母,且容我再想想”
    他对倪裳不该有的念头,也不知是几时开始的。
    幼时起,母亲带着一个婴孩回来,他被告知,那红彤彤的女婴并不是他的亲妹妹,而是与别人抱错的孩子。
    妹妹打小就长的粉雕玉琢,圆润可人,像年画里的福娃娃,他是家中嫡长子,文武兼修,压力甚大,可每次瞧见她,倪琰总觉得那一天的日光格外绚灿。
    再后来,他的裳儿逐渐长大,觊觎她的矛头小伙子越来越多,倪琰不允许有贵公子靠近倪裳,这种无法消融的占有欲,在倪裳许给了宋司年之后,暂时被尘封压制。
    倪琰拖到这样久还不成婚,便是在等待着一个渺小的可能。
    或许,事情还会有转折。
    这些年,他四处打听亲生妹妹的下落,以为找回了亲妹妹,他与倪裳的位置就能摆正确了,谁知
    晌午,倪老太太单独留下了倪裳用饭,倪琰就算是想私底下与倪裳说会话都没有机会。
    两日后,倪裳身子恢复,就入宫继续给七公主当侍读。
    她入宫时,姬慎景也随后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鸡太子蛋不准叫孤的名讳不准
    鸡老四汤知足吧,多跟我比比,你就没有怨言了,223333
    鸡老二腺我就默默不说话吧
    皇帝朕是如此的有知识有文化,取名小能手,不接受任何反驳
    读者o
    姑娘们,红包雨掉落哦,v后几天一定要评论呀,不要错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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