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四皇子已经回寝殿”倪芊芊一直在等着好消息。
    倪裳失踪了, 但姬汤却并未与她在一块。
    她一心以为这次的计划定然会成功, 倪裳所中的毒根本无药可解,也就说是,今晚无论倪裳遇到的人是谁, 她都会失身, 否则她只有死路一条
    倪芊芊盯着铜镜中的自己,却是没有半点变化。
    她开始急了。
    姬慎景出了宫,他根本不可能知道倪裳的处境,那倪裳到底去了哪里
    倪芊芊坐立难安, 她一定要毁了倪裳, 最好是能所有人知道她今晚的丑事
    于是,当天晚上, 倪芊芊就哭着去求了皇太后, “太后娘娘,我二妹妹不见了, 还望太后能帮我找找, 这样晚了,万一二妹妹有个三长两短嘤嘤嘤”
    好端端的贵女,突然在皇宫消失,皇太后也吃惊。
    倪裳毕竟身份特殊, 又是皇后的亲侄儿宋司年的未婚妻,倪裳一人牵扯到了宋、倪两家,皇太后立刻命人在皇宫连夜寻人。
    姬慎景的双臂撑在倪裳两侧。
    他不敢看她,也不敢碰到她。幔帐极有规律的摇晃, 少女的低泣声此起彼伏,婉转妩媚。
    他蒙着眼,可如此一来,耳力更是过人。
    “小乖,就好了,别急。”姬慎景哑着嗓子哄。
    起初一回还算能把持住,到了后半夜,蒙着双眼的丝绦被他扯下了,细滑雪腻令他沉沦疯狂,他溺死在了一片雪嫩之中。
    倪裳一开始还闹腾,咬着他的肩头又哭又闹,没多久就昏睡了过去。
    姬慎景给她把了脉,确定还在她可承受的范围,才稍稍放心。但同时姬慎景也不敢大意,兢兢业业等到倪裳过了七回,他瞬间止住。
    可问题来了,他却是一回还没结束。
    烦躁、焦虑、无措,无数个声音在姬慎景脑中回旋不绝,他忠于的信仰,数年的执念在这一刻统统化为灰烬。他不知后路在哪里,可与此同时,在事情一错再错之前,他有选择的余地,让别的男人过来,亦或是将身下人送去她的未婚夫身边。
    姬慎景不想承认自己的卑劣。
    他编织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荒唐借口,试图掩饰自己内心深处龌龊的不轨心思。
    更可怕的是,便是大错已经铸成,他亦毫不后悔。甚至难以收回如决堤洪水的欲念。
    披在身上的圣人皮囊被撕毁,露出他原始的、本能的意图。
    黑暗中,大滴的汗珠自圣僧光洁的额头落下,他不是一个贪欲的人,自然是不可能利用倪裳排解他的“罪孽”。
    抽身离开,一股极大的失落席卷而来,他没回头,又蒙上了双眼给倪裳收拾,等到他开门出去,西边天际已经隐现鱼肚白。
    天要亮了。
    晨风微凉,却是吹不散他的浮躁。
    拔剑出窍,姬慎景在院中挥洒他过剩的精力。
    这一夜,都督府的后院没有旁人。
    小和尚心中有愧。
    他昨夜临睡之前,辗转反侧的
    了稍许,于是天还没亮,就起榻亲自熬大补药。
    倪裳体内的毒的确需要与男子欢好,但并非是七次,万一师叔一夜之后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就真的是罪过了
    也不晓得师叔怎么样了
    小和尚端着大补汤,一路愧疚的想着,若是师叔这回元气大伤,他定竭力给师叔补回来。
    见到姬慎景时,他又恢复了那个冷漠无温的高僧模样,身上有淡淡的皂角气味,还有丝丝凉意,大约是刚刚用了凉水冲过澡的缘故。
    小和尚面不改色,心不跳,见师叔一袭月白色长袍,俊美无俦的脸毫无表情,宛若昨夜之事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一样,可俊脸下面的修长脖颈处,有两道分外明显的划痕。
    很像是指甲之类的锐利之物刚刚划伤的。
    小和尚很想提醒一下师叔,然而,他生怕被师叔察觉到他的心虚,他不敢多言。
    这次是玩大了,好在师叔看上去似乎并没有什么大碍。
    小和尚瞄了一下姬慎景的下腹,又忍不住默默的腹诽。
    姬慎景坐在堂屋上首,眸色微敛,手中捧着一卷佛经,看的正出神。
    他一惯一目十行,可小和尚却发现,自从自己踏入堂屋开始,师叔他就没有翻过页。
    “师叔,今日的早茶,已经温了,您快些服用了吧。”
    小和尚很体贴,没有提及是大补汤,男人都好面子,圣僧也不例外。
    姬慎景没抬眼,也没说话,只是伸手接过杯盏,将那碗“早茶”喝了下去,一如既往的冷漠无温、少言寡语。
    小和尚见杯盏见了底,愧疚之心才稍有缓解。
    这几日,他务必要替师叔将精元补回来。
    小和尚很关切师叔的后半生,该破的戒都破了,总该有个说法,师叔和倪姑娘之间的事,还有倪姑娘的婚事,事事都需要他来操心
    “师叔,倪姑娘若是醒来,您打算如何解释”小和尚补充道“中了七魅之人,意识并不清楚,倪姑娘不会记得究竟发生过什么。”
    这一点,姬慎景也已经意识到了,昨天夜里,她毫无意识,根本不知他是谁,只知一股脑的往他怀里钻。
    姬慎景终于抬眼,他眸中布着血丝,神情冷漠无温,可能并不太想与一个孩子商榷他与倪裳之间的事,“与你无关。”
    小和尚胸口中了一箭。
    这时,左龙大步迈入堂屋,他目不斜视,更是不敢直视今晨的主子,虽然昨夜之事,无人敢提及,但府上诸人皆是心照不宣。
    “主子,倪二姑娘失踪的消息昨夜已经在宫里传开,眼下皇上已命人在皇宫内四处找人。”
    姬慎景轻应了一声,清冷的表情看不出神色。
    小和尚与左龙等人都很好奇,姬慎景到底会如何安置倪裳。然而,回答他们的只有沉默。
    真真是急煞了操心人。
    姬慎景又将自己关在书房一日没出来。
    入夜后,小和尚被姬慎景叫到寝房给倪裳看诊。
    内室仍旧没有点灯,黑灯瞎火的,小和尚并不具备“夜视”的本事,只能按着姬慎景所言行事。他的手被姬慎景抓着,放在了倪裳的手腕上。
    有那么一瞬间,小和尚总觉得师叔是在防备他
    可
    他还是只是个孩子啊
    即便瞧见了倪姑娘,那又能怎么样
    小和尚内心嘀咕,片刻后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很想问问,师叔到底对人家倪姑娘做了什么,怎的昏迷到了此刻还不醒
    而且,倪姑娘脉象极其虚弱,绝非一两日之功就能养好的。
    “如何”姬慎景看似很寻常的问了一句。
    但小和尚明显察觉到了师叔的紧张,他不敢直接问,毕竟他只是个纯情的孩子,有些话说的太直接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秉性不纯呢
    小和尚酝酿了一下,“倪姑娘身子有些虚,这次体力消耗过度,休养几日就能醒来了,身子已并无大碍。”
    师叔能听懂的吧
    姬慎景,“”
    小和尚被放了出去,姬慎景将自己隐在昏暗中,盯着床榻上的人,眉头紧锁。
    榻上人呼吸平稳,但极轻极浅,都督府没有女子,倪裳自己的衣裳被姬慎景拿去洗了,后宅连个粗实的婆子都没,他只能自己代劳,经一日晒干,姬慎竟又蒙上双眼给她穿上。
    他这人自幼就有过目不忘之能,即便蒙着双眼,也能无比清晰的记得少女身上所有的一切,他的手绝对不去碰触不该碰触的地方。
    小衣、细带、亵裤、中衣
    等到给倪裳穿好,姬慎景后背已然尽湿。
    屋内安静的落发可闻,姬慎景才
    能听见自己狂乱的心跳。
    无可厚非,他是个罪人。
    事情已如覆水难收,再无回旋余地。
    姬慎景出了寝房,独自一人去了佛堂,不多时,暗处的左龙与右虎就听见了鞭子抽打的声音传出,声声狠辣,甚至还有皮肉裂开之声,听的他二人浑身颤栗。
    马车缓缓行驶在黄土路上,倪裳尚未醒来,以免她磕着碰着,姬慎景只能将她抱在怀中,如此一来,五感又被无限放大,好不容易消停下去的欲念,再度如燎原之火,顷刻点燃。
    姬慎景无法,闭着眼诵读金刚经。
    不多时,马车停下,外面的红缨道了声,“主子,到了。”
    姬慎景抱着倪裳下了马车,立刻有两位妇人快步上前,她二人步子极快,动作麻利迅速,若是细一看,还能瞧见手背上的刀疤,皆是练家子。
    “主子,一切皆已准备好,保准姑娘醒来后不会多疑。”其中一妇人道。
    这是姬慎景能想到的万全之策,此处是护城河的下游,从皇宫镜湖落水后,顺着湖水往下,最终便会抵达此处。待倪裳醒来,只会以为她是好运被农妇给救了,也堵住旁人的悠悠之口。
    他占了她的清白,却是没法给她名分,唯有尽其所能护她周全可,他做出这个决定,他无半分开心,他甚至想让所有人都知道
    “嗯。”
    姬慎景应了一声,并没有直接将倪裳交给妇人,而是亲自将她抱进屋。
    农舍比不得都督府,加之准备太过仓促,屋内陈设十分简陋,借着屋内油灯,姬慎景看见倪裳苍白羸弱的小脸,倒是小巧的唇甚是艳红,一看就是不久之前被人毫不留情的狠狠怜爱过
    姬慎景呼吸一紧,不动声色收敛眸中异样。
    “她若醒来,一切皆按着我说的去做。”姬慎景背对着床榻,交代了一句。
    两位妇人当即应下,“是,主子”。虽是好奇,但半句不敢多问。
    回程的路上,气氛安静的诡异。
    红缨等人皆是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到了都督府,天还未亮,姬慎景径直去了小佛堂打坐。
    这已是后半夜,远处有鸡鸣声传来,再有一个多时辰,天就要亮了。
    姬慎景闭着眼,他已接连两天两夜未合眼,三角兽炉里溢出令人安神的紫檀香,姬慎景仿佛睡着了,又仿佛还醒着,他脑中浮现倪裳情难自禁,圈着他的脖颈,小脸在他耳边细细的蹭,还有她无知的仰着面,攀着他的肩头,嘶哑着嗓子低泣
    姬慎景突然睁开眼。
    他低头看了一眼,清俊的脸骤然一黑。
    左龙和右虎看见他们的主子大步迈出佛堂,走路的姿势有些古怪。姬慎景下令任何人不得踏足后院,约莫大半个时辰之后,他才来到前院,而且又换了一身衣袍。
    众人只看了他一眼,又纷纷挪开视线,“”
    他们什么都懂,只是什么都不能说。
    倪裳失踪的消息还在发酵。
    即便她只是养女,但长信侯府无缘无故丢了一个姑娘,也断然不会不管不顾。
    皇帝命人在宫内上上下下寻找,井底、荷花塘、林子里但凡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但仍旧不见倪裳的踪迹。
    宋司年一大早就入宫去见了皇后。
    皇后前几日才要求宋司年退婚,他拒绝了,不出三日,倪裳就突然失踪,宋司年不得不怀疑他敬重了十多年的姑母。
    “姑母,倪裳的失踪,是否与您有关”他从未对皇后不敬,今日直截了当的质问,已经是被逼无奈。
    再找不到倪裳,宋司年不敢相信会发生什么。
    皇后也纳闷,她还没来得及对倪裳下手,这人怎么就失踪了,当了数年皇后,除却皇帝之外,她容不得任何人对她不敬,“司年你这是什么意思本宫真要让一个人消失,也不是你能制止的”
    宋司年一开始怀疑是皇后,可听皇后一言,他心里又没底了,“姑母,倪裳她到底是不是您藏起来的”
    他不敢问,是不是皇后杀了倪裳,只用了一个“藏”字。
    皇后见宋司年这般在意倪裳,却从未将她的女儿七公主放在眼里,皇后愤然,“本宫倒是想这么做,但还没来得及,你也不想想,倪裳一旦失踪,嫌疑最大的人就是本宫与宋家,本宫自然不会蠢到在宫里动手”
    皇后承认了自己想杀了倪裳,宋司年面色煞白,“姑母,算我求您了,倪裳她是无辜的,她什么都没做错啊。”
    皇后看好宋司年,但唯一不满意的地方,就是这个侄儿太过正人君子,看来圣贤书读多了也未必是好事,“她错就错在一开始占了长信侯府嫡女的位置,还与你订了婚司年,倪裳失踪不是本宫做的,不过本宫倒是想提醒你,倘若倪裳命大,还能活着被找到,你也最好是尽快同意退婚,否则本宫不敢保证,她能每次都命大”
    宋司年脸色难看至极。
    宋家无人置喙过皇后的意思,即便他的祖父宋太傅,也得让着皇后。
    他默了默,“姑母,您别逼我,宋家只有我一个嫡子。”
    即便宋家这一脉还有庶子,但根本扶不起来。
    宋司年在拿他自己做底牌,以要挟皇后。
    皇后一怔,还当真无言以对了,太子立不起来,她更是需要一个强大的母族,而不久之后,宋司年便是宋家家主是宋家的顶梁柱,也是她在宫里的靠山
    “你”皇后噎住。
    宋司年眼下可以笃定,倪裳不是遭了皇后的毒手,这勉强算是一个好消息。可如果不是皇后,还会有谁想置倪裳于死地
    除却宋司年之外,二皇子姬宪也在四处找倪裳的下落。
    四皇子姬汤这两日皆坐立不安。
    他两次接近倪裳,皆被人从背后打晕,每次醒来后见到的人也皆是太子。
    巧合的次数多了,那便不是巧合了。
    倪裳迟迟没被找出来,姬汤直接怀疑是太子对她做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换做旁人也就算了,可这人是倪裳,姬汤虽是行为算不得光明磊落,但一惯怜香惜玉,倪裳是为数不多勾得他难以忘却的姑娘。
    倪裳失踪后的第二天,姬汤终于坐不住了,他带着宫人直接去东宫堵了太子的路。
    宋家势大,又有庆王撑腰,几乎占据了大梁半壁江山,太子是储君,如果没有乱臣贼子造反,他不出意外就是大梁未来帝王。
    姬汤的毕生追求,不过就是当一个混吃等死的闲散王爷。
    得罪太子着实不是明智之举。
    可他还是来了,一想到倪裳极有可能被太子拘禁在某个阴暗可怖的地方,姬汤心如刀绞。
    “太子殿下,你也是三哥,今日我就长话短说,念在咱们兄弟情分上,你就放了她吧。”姬汤一鼓作气道。
    即便他没有言明究竟是放了谁,太子也知道是倪裳,毕竟,眼下整个皇宫都在找她。
    面对姬汤的“要求”,太子深感屈辱。
    姬汤就连问都不问,直接笃定了是他掳走了倪裳,太子胸膛气起伏,告诫自己不能与姬汤一般见识。
    他要大度
    “四弟,倪裳是长信侯府的姑娘,宋公子都没急着找,你急着什么”太子表现的稳重又淡定。
    姬汤冷哼,“三哥,你不要装了,你私底下的那些动作不要以为别人不知,不仅我知,老二也知,那日难道不是你打晕了我除却你之外,我想不出还有谁会掳走倪裳。三哥,不是我说你,你好歹是个太子,东宫美人无数,你何故做出这种事”
    太子当场气成河豚。
    他做出哪种事了
    他自己这么不知道
    太子身份本就特殊,一出生就处于万人瞩目的位置,他受不住姬汤言辞凿凿的污蔑,毕竟,他是一个品行高洁的人,“老四,请注意你的言辞你这是造谣诽谤”
    太子当然不能与姬汤纠缠下去,事情闹到皇帝跟前,即便此事不是他做的,别人也会怀疑到他头上。
    人言可畏这个道理,太子深深的理解。
    太子拂袖离开,对姬汤视而不见。
    姬汤又不能硬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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