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了逃离。
    一路从江南的宛州逃到了北方的京城。
    只是五个月已然过去,她愈是冷静下来愈是觉得当初自己的行为太过鲁莽冲动。
    若是他另有隐情或者那些东西是其他贼人藏匿在床下也未可知。
    若是她真的错怪了谢五郎他怕是要恨透了自己罢。
    旋即,苏怜晃了晃头,不打算再想,他们二人或许这辈子都不复相见,思虑这些也是无用。
    她轻叹一声,旋即接着将心思放在午膳上。寻了个浅口小碟,在里倒些蜜酒,用手指轻沾些,顺着鱼肉的纹理慢慢涂抹。
    鱼肉鲜嫩如冻,洁白似雪,浸过蜜酒后就像是晶莹剔透的琥珀,看起来格外诱人。苏怜又撒上酒酿青酱、葱丝蒜瓣,放入了竹编的笼屉里蒸煮。
    趁着蒸鱼的时间,苏怜舀了些鸡汤,将豆腐切成薄片,放在鸡汤里浸着,提鲜入味。在案板上切了一捧山里的蕈子和新采的竹笋,将细碎的沫子拌入永州的蟹黄酱,最后浇在了白如凝脂的豆腐上。
    再做一例糖渍枇杷,一道笋煨火腿,并上一碗菱粉粥。
    林林总总忙活了半个时辰,鱼也蒸好了,掀开笼屉,带着鲜香的蒸汽扑面而来。
    小满把脸凑近了些,使劲地吸着香味,苏怜笑着拍开她的脑袋,用湿布捏着盘沿,提出来放在了花梨木的食盒里。
    午膳做的菜不多,仅是三个菜,一碗汤,还有一例甜食,便够了。
    侯府虽然是勋贵之家,但人口简单的不得了,老侯爷和侯夫人在多年前去了江南,喜欢上了那边的园林山水,在扬州定了居,只有在年关才回京城。
    所以整个宅子里只有东跨院住着的老太君,还有在正院住着的侯爷。
    侯爷今年二十有二,还未娶妻纳妾,于是小厨房只需要精心准备两个人的饭食就够了。
    之前侯爷日日在老太君的院子里用饭,最近老太太身子不好,饭食都换成了药膳。侯爷这才在自己的院子开了小厨房,新招了厨子。
    苏怜就是那时看见了贴在侯府侧门上的告示,才入了侯府当厨娘。
    一晃也有半个多月了,侯府里管事婆子、小厮门房都和善的很,厨房打杂的小丫鬟也很机灵。
    苏怜很喜欢这里的生活。于是她前几日找了府里的陈妈妈,把签的契书改成了五年。准备五年后攒够了银钱,再离开侯府,自己去巷口开一家小饭馆,把从前的营生再做起来。
    苏怜把热好的粥盛进青釉的卧足碗里,又将鸡汤装进瓦罐中。连同两个小菜摆进了食盒里,用厚重的棉花褥子盖住,生怕凉得太快。
    一阵忙活后,她坐在后厨的杌子上,揉着肩膀,等着正院的小厮过来拿走食盒。
    但今日却有些奇怪,过了午时一刻还没人来。
    她站在后院门口望了一会儿,还是没等到正院的小九过来,最后决定自己给送过去。
    苏怜挥手招来了小满,让她先在灶坑里添些柴火,等她送饭回来就准备下人们的饭食。
    说罢,便拎着花梨木的提盒,朝着正院厢房走去。
    之前苏怜随着陈妈妈来过两次,路线也还算熟悉。走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便看见了乌漆的廊柱,还有金底蓝字的匾额,银钩铁划地写着寒草阁。
    她怔了怔。
    高树鹊衔巢,斜月明寒草。别离多,欢会少。
    原以为宁远侯身为武将,应喜欢铁马冰河的豪迈之词,却没想如此清怨哀伤的词阙。
    苏怜又想到了自己的名字。
    她父亲原也是一名武将,却也给她起了阿怜这个名字,可惜她还没来得及问他是何意,他便一去不返,苏怜再也没见过他。
    苏怜眼底微微有些酸涩,旋即深吸一口气,不再耽搁,拎着食盒朝厅内走去。
    书房里焚着沉水香,青烟袅袅中更显昏暗,只有内室的一处开了窗子,阳光顺着微开的窗扉撒进来。
    只见忽明忽暗的光影里坐着一个高大的男子,他穿着淡烟青色素缎袍子,骨节分明的手指持着书卷,正垂眸读着。
    苏怜只觉得心里漏了一拍,莫名地有些熟悉感,她轻移脚步走近了些,看清了那男子的容貌。
    眉骨深邃,凤眸凌厉,鼻梁高挺,唇角抿成冷冽的直线,他肤色微黯,却丝毫未损他的俊秀,反而显现出风吹日晒下的硬朗,散发着逼人的气势。
    一瞬间,苏怜脑子里如有惊雷摧枯拉朽而过。
    这眉眼
    怎么和她弃了的那位夫君谢五郎生得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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