阐述,蔺沧鸣莫名地嗯了一声,问他“什么意思”
    “在我看来,就算蔺庭洲和瑄仪仙子活着,你要拜入幽冥阁,做幽冥阁的少主,他们也不会阻拦。”靳笙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稳冷清,他不是很理解别人复杂的心理,所以干脆一贯直来直往,“无论蔺家公子亦或是幽冥阁少主,你不愿做的阁主也无法改变,你仍是你,那为何不选择留在幽冥阁呢”
    蔺沧鸣沉默片刻,没有马上应答,靳笙稍稍低了下头,转身离开。
    霁涯吃完最后一瓣橘子,笑着揶揄道“所以为什么呢”
    “起来,走了。”蔺沧鸣白了他一眼,“我看你不被阁主威胁还不舒服。”
    “养白菜的心情我明白。”霁涯笑眯眯地说,伸着手艰难地支起身子,头脑发胀,差点把嘴里懒得吐的橘子籽咽下去。
    蔺沧鸣一脸嫌弃“你几岁了,噎出事来退船票还得扣一半误工费。”
    “头晕。”霁涯委委屈屈地站起来,最后喝了口茶又含了块薄荷糖。
    蔺沧鸣心一软,微微叹了口气,扶住霁涯的胳膊下楼,去往沉沦境的客船已经停泊在码头,霁涯敏锐地察觉一道视线,回头一看,靳笙正蹲在港口休息室的楼顶上,等他们安全上船。
    五层高的客船通体漆黑线条峻峭,围栏是沉稳的暗金,船首巨兽威武狰狞,船帆升起沉沦境临渊宫的徽记,远远望去仿佛静止的风暴。
    霁涯在海边栈道听见路人情绪高涨地谈论这艘船,以往要去沉沦境并不容易,幻海之外便是环绕沉沦境,能压制灵力的堕水,元婴以下甚至无力御剑通过,堕水之上天地皆是一片昏黑,死寂如深渊地狱,凡是触碰堕水一分一毫,无论修为多高都会被堕水拖入其中吞噬的一干二净。
    他们跟随不少初次登船前去沉沦境的游人一同踏上舷梯,纵然在甲板上如履平地,霁涯也错觉般觉得这船在晃。
    蔺沧鸣看见他一进客房就直奔床上躺下,犹豫一阵,还是放弃了开自己隔壁的门,直接跟了进去。
    “需要我叫大夫来吗”蔺沧鸣站在床边关心。
    “船上还有医修设施如此齐全。”霁涯郁闷地揉了揉太阳穴,“我从前难道也这么晕阵法么”
    “玉霄派没有传送阵。”蔺沧鸣说出事实,看霁涯脸色实在不好,转身去浴间洗了块手帕盖在他头上。
    霁涯不甘心地从手帕下掀起一点眼皮“你为什么不晕啊”
    蔺沧鸣见霁涯实在难受,就安慰了一句“我也晕,忍着呢。”
    霁涯心说你骗鬼,他烦躁地吐气,薄荷糖只剩下一颗,他盯着蔺沧鸣面具下红润的唇,忽然涌起一阵病中任性的冲动。
    “过来一下,我和你说个事。”霁涯招了招手一本正经道。
    蔺沧鸣没有防备,依言倾身“想要什么”
    “再近点。”霁涯若无其事地伸手扣住蔺沧鸣的肩膀。
    带着薄荷味的吐息在鼻尖萦绕,蔺沧鸣心神略分,顺着霁涯的力道半跪下去,手臂撑在床边,面具下的目光落在霁涯柔顺的发丝上,轻声道“有话直”
    霁涯轻轻扭头吻上他开合的唇,薄荷的凉意却让头脑更加灼热混乱,蔺沧鸣手指攥了攥,紧张之下却也没有拒绝。
    最后一块薄荷糖悄然融化在唇齿之间,尖锐的,冒着凉风的辛辣闯入口中,蔺沧鸣眯了眯眼,舌尖在锐利的刺激中下意识的回应,得到些许凛冽的甜。
    霁涯半阖着眼看近在咫尺的面具,那些纹路有点眼晕,他松开蔺沧鸣抚上面具,轻轻一卸就因蔺沧鸣的默许取了下来,对上那双深邃凌厉的眸子。
    蔺沧鸣指下的床单发皱,他松了松僵硬的指节,抬手搭上霁涯的肩,往下压在床上,霁涯眼中露出一丝得意,像偷走了肉的狐狸,胳膊绕过蔺沧鸣背后,松手让面具滑了下去,落在地板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
    这响动像荡魂的铃声,蔺沧鸣俯下身,余光盯着霁涯泛红的唇,霁涯却毅然推开他,扭过了头。
    “够了够了,蔺神医的药立竿见影。”霁涯戏谑地抿了下唇角,“你回去吧,我要睡觉补充体力。”
    蔺沧鸣坐在床边,一只手压在霁涯颈侧,耳朵还红着,闻言勉强压了压被霁涯呼之即来捉弄的憋屈,冷哼道“主动挑衅,我什么都没做,你怎么就耗费体力了”
    “那你是想让我实打实耗费”霁涯笑吟吟地问,压着额上手帕的冰凉指尖落在蔺沧鸣手背上,“也可以哦。”
    凉意激的蔺沧鸣打了个激灵,他猛地抽手站起来,薄荷糖的味道久久不散,他匆匆捡起面具扣上,推门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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