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机,一枚弹药击中李四的腿,让他跌回原地,霁涯提醒的声音混着寒意,他拧身闪向旁边,腰际霎时一痛。
    霁涯的剑带歪了一条长鞭,他来不及想办法,干脆扔下佩剑只用灵力护住双手,扣住长鞭时这才感到这东西力道惊人,连接处又锋利无比如攥利刃。
    他毫不犹豫将长鞭在手上绕了一圈,硬是发狠把它拖回来,以剑气灌入将长鞭寸寸崩解,同时把断手踢进院角,掐诀在周围布上剑阵。
    “这什么东西,他还是人吗”霁涯喘着气惊疑不定地将视线从断臂和李四间来回扫过,地面满是烟尘碎石,他还从没听说胳膊里长触手的。
    蔺沧鸣脸色阴沉地朝李四补了个麻药,轻盈落地,腰侧火辣辣的疼,他伸手摸了一下,只摸到满手温热,幸亏是霁涯拼命拽开长鞭,不然他身上就得多两个窟窿。
    霁涯看了看自己的手,被长鞭割的鲜血淋漓,却不怎么觉得痛,整条手臂都在渐渐失去知觉。
    “主上,我好像中毒了。”霁涯冷静地原地坐下减少活动,垂着手道。
    蔺沧鸣默默走过去,用帕子擦净自己手上的血,拿出瓶解毒丹倒出一粒弯腰递到他嘴边。
    霁涯这次没说几句骚话,低头顺从地含住吞下,低声问道“对不起,你伤得严重吗”
    “无妨,道什么歉。”蔺沧鸣皱眉往他腿上扔了瓶伤药。
    “是我请你帮忙抓人回去,引荐函也是我的,你无利可图却受我连累。”霁涯怏怏不乐地说,他愿意猜测蔺沧鸣的修为,逼他出招,可没期望过蔺沧鸣阴沟翻船。
    他凝视蔺沧鸣指上残存的暗红,这是真正因为帮他而受的伤,好像那些厄运还如影随形一般。
    霁涯长叹一声,费力地抬起发麻的双臂,握住蔺沧鸣的手拍了拍,眼含愧疚道“主上,你真是个好人。”
    蔺沧鸣“”谢谢你呗。
    蔺沧鸣甩开他的手有些懊恼“和你无关,我完全没注意到灵力气息,是偃术。”
    不少修者对敌都容易犯只留意灵力波动的毛病,但能造成危险的不只有灵力,蔺沧鸣暗骂自己大意,鞭上带毒,他的九冥玄阴火足够炼化大部分毒物,倒不用担心。
    “偃术和墨煞堂那个偃甲傀儡一样吗”霁涯提起些精神,解毒丹见效很快,他已经能动手了,就随意从里衣上撕下布条缠在掌上。
    “还不能肯定,李四尚有口气,我总不能给他开膛,回去细问阿翎大夫吧。”蔺沧鸣语调冰冷,“这次也算蒙你相救,多谢。”
    霁涯点点头,蔺沧鸣谢的坦然,他歉的真挚,关系虽然有点混乱,但霁涯深吸口气振作道“就算扯平吧,你先别动,我看看你到底伤成什么样。”
    蔺沧鸣的斗篷把他罩得严实,霁涯说干就干雷厉风行地去掀他衣裳,蔺沧鸣连退两步拒绝“不用。”
    “我都看见地上的血了。”霁涯固执地揪着蔺沧鸣的斗篷,“小心飞花城筑路队投诉你。”
    两人在院子里纠缠不清,蔺沧鸣顾忌霁涯手上的伤,自己也确实不太能动,只好拽着斗篷不让霁涯掀,霁涯眉梢一扬终于怒了“让我看看又不会少块肉,也不是大姑娘。”
    蔺沧鸣脸色一黑,无奈道“我自己能处理,你别乱碰。”
    霁涯见他态度松下来,趁机撩起斗篷看向蔺沧鸣腰间,黑色锦衣被血浸润,布料撕开条口子,露出一道血肉绽开的刮伤。
    “还好,我还以为你会把自己衣裳溶掉裸”
    蔺沧鸣挥开他的手咬牙打断道“滚。”
    霁涯适可而止地松开跑向屋子“我去找找翳先生的乾坤袋,应该有不错的伤药能借来一用。”
    蔺沧鸣缓步走到门前台阶坐下,闭目调息片刻,不得不说他某种程度上还得感谢幽冥阁主,让后勤送的衣服都做过抗毒处理,不至于沦落到裸奔的窘境。
    想起霁涯,他又回头望向屋内,霁涯握住长鞭时血花迸溅仍面不改色,稍纵即逝的杀气却凛的让他心惊。
    这人绝不是个毫无背景的散修,他的接近,关心,到底有什么目的
    霁涯不知道蔺沧鸣还在门口疑神疑鬼,在屋内昏迷的李四身上找到了一个小荷包,银白云锦看起来像是翳先生的风格,他用灵识试探了一下,果然翳先生的印记已经被强行抹除,现在谁都能拿取乾坤袋内的东西。
    他本来只是想找伤药,但发现李四的随身物品被收在空间角落里,搁的散乱,想必是李四自己翻过,衣物间半遮半掩一个小瓶,白瓷的,釉质细腻,没有标签,和他那瓶一样。
    霁涯心念一动,取出瓷瓶,谨慎地拨开盖子拿远瓶口用手扇了扇,然后嗅到一股和自己那瓶解药相同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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