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藏风默默地看了我一眼,似乎想说点什么我们不乐意会听的话。
但他性子好,硬生生地憋住了,掀开了马车帘,和车夫同志说了几句,不一会儿,马车停下,再过一会儿,车夫同志就带着吃的来了。
吃完自己喜欢的,我就对接下来的战斗有信心了,这样即便来一场恶战我也不会因为肚子里没存货而黯然退场,也不会因为存货过足而肠道爆炸。
阿渡吃了几口以后开始真香。风卷云残一顿后,他就往那儿一躺,揉着圆滚滚的肚子,从三百六十五度显出一个龟孙子的圆润特质。
我在想我带着这么个活宝去找梁挽,事情不知道是顺利得多还是波折更多。
你说本来只是一群大孝子去找老母亲,如今喜添一孝孙,梁挽从老母亲升级为老祖母,他大概是会感动欣慰的吧。
到了不能用马车的地方,车夫带着马车留在原地,阿渡就开始下车,我想这回他总该走路了吧,他总不能偷懒了吧。
结果阿渡一本正经地对我说。
“我受伤了,需要有人背着。”
你听听这说的这是人话吗
我当时就很想让这个孙子感受一下我伟大的父爱,但想了想还是憋住了,我尽量心平气和地对他说。
“其实你受伤了的话,还是留下来比较好。”
阿渡想了想“我倒忘了,其实你也中了毒。”
嗯这话还像是个人话。
阿渡看向李藏风,笑了笑“不如你让他先背我一段时间,等他背累了,你来背他,我在旁边走路”
人言否汝会人言否
李藏风皱了皱眉,阿渡笑道“怎么你不肯背他那不如我和他轮流背对方”
这不比走路费劲你想啥呢你能量消耗不懂的吗
李藏风想了想,似乎正要答应了,我赶紧着出口阻止了。
“你不必背任何人,我来就行。”
阿渡诧异道“你真要背我”
他随口一挑衅,怕是也没想到我竟然真的答应了。
废话,你当方即云的面子还在人世它早入土为安了好吧
我正色道“你与我素不相识,与那梁挽也从未蒙面,可你却能顶着这伤势过来帮忙,不惜性命,不计代价。我又怎能委屈了你”
结果阿渡摆了摆手,说算了算了。
这个我懂的,他做任何事儿都是为了有意思,说背人更多是为了玩。这种皮皮怪最怕的就是认真,我一认真他就觉得这事儿过于严肃,过于严肃就没什么意思了,那他就好好走路了。
说是好好走路,他其实还是东倒西歪地走,像是喝醉了酒的人,走起路来脚步深浅极不均匀,呼吸吐纳也没啥规律,整个人像刚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苍白而透明,可越是苍白,我越能瞧见他嘴角一抹笑意盎然那是桀骜里带着疯劲儿。
我皱了皱眉,趁这时李藏风在前头生柴火,我就转头看向阿渡说。
“若是难受,莫要勉强。”
阿渡道“勉强倒是不勉强,这走在郊外的一路上我都在闻味儿,走到这个地方,食物的味道是最浓的,有人刚刚在这儿歇息过,吃的东西有腥味。”
说完他哀怨地看了我一眼,似乎是嫌我给他吃的东西都太清淡了。
这还真是狗鼻子啊,我眉头一皱“莫非是梁挽他们”
阿渡道“是他们,也有可能不是。再往前走走就能闻到更多味道了。”
我刚想去通知李藏风,结果阿渡忽的问我。
“李藏风的事,你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这话说的没头没脑,我却警觉道“莫非他内伤没好,是在逞强”
阿渡笑道“你这人也不知是什么做的,真正经时没意思,假正经时就可爱多了。”
我二话不说,走上去就把他的头发扯了一扯,把几个打结的地方给扯顺畅了,结果阿渡很不习惯地往后退。我却露出一脸欠揍的笑容,道“你看看,你这样也可爱多了。”
阿渡很嫌弃地瞪了我一眼“我就喜欢这样乱糟糟的头发,齐齐整整才叫无趣。”
我瞅着他笑“齐齐整整是挺无趣的,但如果你第二天睡醒,忽然发现自己的一撮撮乱发被人整得干干净净,连你的人也被洗的白里透红,那是不是还挺有意思的”
阿渡认认真真道“你要是敢在睡梦之中接近我,我就能把你的寝衣偷出来,塞在李藏风的屁股下面。”
哥们你是能闻到衣服上的味道还是你觉得李藏风有什么特殊癖好
总有人和我的衣服过不去,不禁让我想起了海棠看过的一百篇abo文。
阿渡见到我难以形容的表情就有点想笑,道“不过你这家伙的确是有点意思,所以有一件事我得提醒你。”
“是你刚刚说的李藏风的事儿”
阿渡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远处的李藏风,回过头来看我。
“刚刚在马车上我确定了一点。”
嗯你确定了啥
他无比认真道“李藏风想嫖你。”
不好意思你刚刚发出的是中文
阿渡想了想,皱了皱眉。
“这么说是有点不对,得纠正一下。”
我刚把喉头的血咽了下去,结果阿渡更加严肃地看向了我。
“准确来说,他是想让你去嫖他。”
这难道比刚刚更好
这比刚刚还糟糕了十倍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