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学乖了,一个劲地拿那双利眼戳我,一开口就问了好几个问题。
    “仇深恨切,为何不在暗算的时候杀了我”
    “嫌我碍手,为何在密室里还要帮我
    “到最后,你甚至不惜赔上自己的性命。为了什么”
    李藏风,你作弊啊。
    以我的智商,省了这么久,我也只能一次只回答一个问题的,你这一连串都问了多少问题了你这是仗着自己加戏能力超群,专门考验我临场发挥的能力吗你以为我谁狗血梗之父我想一个梗得花很长时间的好嘛,这不为难人吗
    可李藏风就这么一动不动,宛如石像般地盯我,我稍有个异动,他怕是就会在逻辑上占上风,然后利用自己超凡绝伦的加戏能力,把我打得无戏可演。
    得上狠的,下剂猛药
    我笑了笑,我保证我的笑最大限度地呈现出了苍凉与冷酷。
    “我本来没打算放过你,可你实在厉害。”
    “厉害”
    “你不过短短几天就杀了老九老十和老十一,惹得组织上大为忌惮。从那时起我就知道,你会是我遇到的最厉的一把刀。”
    “什么刀”
    “有了你这把刀,我不必出手,只需等着,你就能与组织拼上个你死我活。”
    这话一出,果真戳中了李藏风的心与肺。
    我瞧见他那万年不变的脸色,第一次在我面前露了裂缝。
    仿佛一座坚不可摧的大坝,在酷烈打击下出现了一道缺口。
    我接着道“你果然如我所料,一连出击,连老三老四和老六都败在你手里。组织上的高排位高手一下子去了大半。”
    “你下手这样利索,我怎舍得要你的命我巴不得让你继续杀,杀他们杀个片甲不留,我才方便出逃。”
    世上最残忍的谎,往往不是精心编织,而是把真相从另外一个角度来叙述,然后加上个风凉凉冷飕飕的只言片语,便可打造成这世上最烈的武器。
    我之前就有让他替我杀人的意思,只是那时是为了躲懒,并非存心利用,如今这么一说,却是奠定了我幕后黑手的形象,老七的酷哥人设和我之前的憨憨人设,全是崩到十万八千里了。
    李藏风脸上僵冷如铁,纹丝不动。
    可他攥紧的拳,揉在刀鞘的拇指,把他内心的剧烈波动暴露无疑。
    “这若是你的真心,你大可一直瞒着,何必如今才道出”
    我知道他不会轻信,换做是我,也不敢去信和自己听过心跳、共过呼吸的人,会是这样一个心机深沉的混账。
    可我必须得让他信。
    我嗤笑一声,我得保证自己的眼中尽是鄙夷与冷漠。
    “昔日我需要与组织虚与委蛇,如今我都已叛逃,又何必在你面前演戏”
    “我见到你之前,也没想到你的心思竟这样单纯。那日金仙河畔,我不过是装个柔弱,示个可怜,你就上了当。”
    “那大紫霄宫里,我也不过说上几句朋友,便哄得你忘天忘地,连自己为了什么而来都不记得了。”
    “我瞧你这模样,就觉得你傻的可爱又可怜。”
    “就算是我,也不忍心再骗。”
    我说了这几大长段,配合上得意肮脏的反派笑,感觉自己是个很称职的人渣。
    我把那些我最喜欢的片段说成是欺骗,把我和他之间的动态说成是利诱,我甚至把他身上最明亮动人的特质,说成是不合时宜的弱点。
    而那是我曾经感动的片段,是我最喜欢他的地方。
    仔细想想,这样的戏有点过了,我听得都想打自己的嘴。
    结果李藏风看着我,他看了我很久很久,久到我耳边灌满了风声,脚下的寒气一点点涨上来,背部的阴凉占满了骨骼与肌理。
    然后他说话了。
    “无论你说得多狠,多毒,我都不会信。”
    “我见过你毒发时的样子,你那时中了人肉香,本该一心一意地吃了我,吞了我的骨血下肚。可我不过说上几句,就能把你的神志拉回。我甚至都没有运功给你,你就靠自己的意志醒了。”
    “理由我想过,只想得出一个。”
    “你打从心底,就不舍得杀我。”
    我花了极大的力气才掩住震惊,他这个擅长走歪路的脑补狂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擅长推理了
    这人到底是个什么脑回路怎么我不想走套路的时候,他处处有戏加,我要走套路的时候,他把我的套路全给踹翻了,半点不按流程走。
    我还比不过这么一个毫无狗血梗储备的决斗佬吗难道我十多年的狗血虐文都白读了吗
    李藏风见我震惊,唇角微微扬起,霸道又冷酷地问了。
    “你故作冷漠,行为却遵从本心,当我看不出吗”
    还真白读了。
    方即云,你去把晋江读者号删了把一万年都加载不出来的海棠给我登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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