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4章 “不可救药”
    隆科多捧着皇上御赐的宝刀, 喜孜孜回到自己的帐篷。亲兵给他撩起帘子, 从里头散出一股异香。
    隆科多瞅瞅左右无人, 对亲兵挥手道“去去去,机灵点儿,站到风头上,防着有人过来。”
    亲兵应是。隆科多一闪身进了帐篷, 把帘子拉好。
    此时已经点上了灯, 那股异香是从布幔后头飘过来的。隆科多轻手轻脚绕过布幔, 果然见到心爱的女人李四儿斜躺在榻上,正用一杆象牙镶铜的烟枪,吸着加料的烟草。
    李四儿翘着小脚,明明见着隆科多进来, 却理也不理, 将腰肢一扭,转过头去。她身上只着了蝉翼一般的纱衣, 白腻的肌肤映着烛光,在香烟缭绕下无限诱人。
    隆科多一见骨头都酥了,涎着脸笑道“我的乖乖,这么早就点上烟了, 可是等得无聊用了晚膳不曾这烟只是个消遣,不能当饭吃。若饿坏了你,我岂不心疼”
    李四儿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冷冷道“我还当是走错了帐子的野汉子哩,原来是精忠报国的侍卫大人回来了。”一把烟嗓带着媚意, 直钻到人心里头去。
    隆科多最听不得这个声儿,情状更是不堪,呼吸都粗了,“乖乖,今儿你男人可是立了大功了,皇上赏了”
    “我管什么皇上”李四儿勃然变色,玉手一甩,八十八两银子一根儿的象牙白玉烟杆砸到了隆科多的顶子,又“啪嗒”一声摔在地上,成了两截儿。
    “那么多侍卫,皇上怎会有事偏你上赶着逞英雄,替皇上挡着发疯的老虎”
    李四儿大骂道“你就不想想,你要出了事儿,你家那些人会怎么对我,还不把我和玉柱撕碎了”
    隆科多的顶子被打歪了,烟锅子在半空还洒了他一脸带着火星的烟灰。他吓得用袖子拼命呼扇两下,直接把顶子甩到了地上。
    李四儿发作了一通,烟气儿也上了头,一边哭,一边伏在榻上嘤嘤叮叮,扭得像条白蛇一般。
    隆科多眼都直了,哪里还有半分恼怒,一松手,御赐宝刀也扔了,掉在顶子的旁边。
    他什么也不顾了,直扑过去,心肝儿肉的喊“知道你心疼我,放心吧,你男人心里有数儿,这都是为了你,将来给你挣个诰命,谁也不能欺负你和你儿子”
    李四儿呜呜咽咽扭着叫道“你再这么莽撞,我就先毒死玉柱,再找绳子吊死自个儿”
    隆科多只觉得是上等情话,越发疯了,“你放心,咱们死也死到一块儿”
    混合着烟气,在帐篷里直折腾到后半夜,两人才消停下来。
    李四儿又摸出一根烟杆儿,隆科多打开一盒新的烟草,为美人点上,你一口我一口,双双吞云吐雾,好不快活。
    “这批精制的烟草就是比家常用的好,滋味足。走时再多买些个。”
    “那当然,听说是大萨满在雪山上栽出的长春草,加了阿芙蓉精制的,最是益寿延年、滋阴壮阳”
    说着又是一通搅合,盒子打翻了,烟草撒了一地。烟袋杆又落到地上,火星子乱滚,把地上的宝刀穗子都燎了。
    隆科多一心一意为李四儿着想,一边揉搓着心肝儿一边说道“如今皇上对四贝勒另眼相看,我姐姐孝懿皇后对他有养育之恩,算起来他还要叫我一声舅舅呢就算不论这个,咱们也应该多亲多近。听说他这次带了女眷来,只是一直没露面。我想想”
    他披上马褂,在帐篷里来回走了两圈,突然一拍脑门,“有了,我早上才听说,和硕荣宪公主和额驸这两日就到。公主来了,必然宴请宗室女眷,四贝勒的女人一定会参加,你也去见识一下,一来二去不就熟了”
    李四儿慵懒地道“人家金枝玉叶的公主,会见我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
    隆科多心疼道“心肝儿,我一定给你挣个诰命,再不让你受委屈”
    转过天来,和硕荣宪公主和额驸巴林部博尔济吉特氏木尔衮到了木兰围场,一起给康熙请安。
    荣宪公主时年三十六岁,与额驸感情甚好,却只有一子琳布,刚刚十岁,且体弱多病。
    荣宪公主给康熙请罪道“琳布前些日子病了,额驸与女儿都急坏了,忙于照顾他,到围场就迟了几日,请皇阿玛恕罪。”
    康熙关心地看着外孙子瘦弱的身板,苍白的小脸,对公主道“你放心,这次我带了不少名医来,一会儿让大夫看看,开个方子。”
    荣宪公主忧心地一笑,“谢皇阿玛。”琳布从小体弱,大夫都说要静养。要不是听说皇阿玛身边有名医,他们夫妻还舍不得让儿子受奔波之苦。
    康熙安排下去,让太医和京城名医一起给琳布会诊。大夫们诊脉后,又问过了小世子的日常起居,饮食习惯。
    荣宪公主和额驸不解,康熙笑道“老四弄了一个消毒杀菌的方子,平时注意在居所清洁,饮食之物也过一遍,能少生很多病。”
    公主夫妇恍然,自己也得过这样的方子,却没放在心上。听皇阿玛这么说,可见真是有用的。
    大夫们会诊完毕,开了些中平温补的方子先让小世子吃着。公主夫妇带着孩子住进了消过毒的帐篷,又将随身器物都清洁了一遍。
    白天公主和额驸随康熙一起围猎,琳布就骑着小马和十五、十六、十七、十八舅舅玩耍。几天过后,琳布的脸色果然好了些,公主夫妇大喜。
    十四的腿没几天就好了,立刻和大哥胤褆展开了狩猎比试,早出晚归,杀得眼都红了。他顾不上几个小兄弟,都甩给了四哥。
    胤禛看到胤祄和琳布两个本该在一年内先后夭折的孩子玩在一起,笑声清脆,心中也是慰藉。
    荣宪公主对胤禛感激地道“四弟,这次劳烦你了。我明日设宴,你带的女眷一定要参加,让姐姐表一表心意。”
    胤禛客气了几句,别无他法,只能让钮钴禄氏前去赴宴。
    宗室女眷宴会名单一出来,隆科多仗着职务之便偷看到了,回到帐篷疑惑地对李四儿道“真是怪事,我在京里听说四贝勒最宠爱的不是这个名儿,叫什么来的”
    李四儿白了他一眼,“你们男人最是三心二意,哪有个准儿不是受宠的,能一路带到热河”
    隆科多笑道“心肝儿,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但旁人大概让你说准了。罢了,管她是谁,你只记住我的话,四贝勒在皇上跟前有体面,你和他的女人搞好关系,只有好处。”
    钮钴禄氏原本惶惶不可终日,谁知竟“守得云开见月明”。贝勒爷派了两名侍女,给她换了新衣裳,让她去见荣宪公主她喜极而泣,哭了半晚上,后半夜急得一直在设法给眼睛消肿,连带补妆。
    等到了宴会上,钮钴禄氏整个人都是晕晕的。好在宗室女眷不少,人人笑语嫣然,奉承公主,显不出她来。
    酒过三巡,荣宪公主亲切接见和慰问各位宗室女眷。轮到钮钴禄氏,公主特意将她招到跟前,夸了长相夸衣裳,笑道“怪不得四弟疼你,真是个可人儿,”说着招招手,侍女端上一个匣子,里面是一套宝石头面,“今年时兴的花样,正适合你们水葱儿似的年纪,留着玩吧。”
    众人忙恭维公主才是容颜娇美,气质雍容。钮钴禄氏谢了恩,捧着匣子,喜翻了心儿。陪坐在公主两侧的几位觉罗夫人看在眼中,都笑而不语。
    角落里站的一名侍女,端着果篮,用于宴会上的替换,半低着头,却用眼角盯着钮钴禄氏。这侍女不是旁人,正是安和的表姐李冬兰。
    李冬兰一早听说四贝勒要来热河,就盼望着能见表妹一面。等了许多日子,伊尔汉才打听出来,四贝勒带的竟是旁人,李冬兰失望至极。
    伊尔汉与李冬兰成婚这几年,李冬兰一直没有喜信儿。李冬兰和表妹书信往来,知道表妹在京中也没有身孕。她还在信中安慰表妹,说自己额娘和姑妈生娃都比较晚,想来咱们姐妹也是一样。
    乌雅博敦和舒穆禄氏是看着李冬兰长大的,熟知她家的情况。小夫妻都年轻,孩子迟早会来,因此也不急着求子。
    伊尔汉更是把老婆捧在手心,对老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老婆见不到表妹不高兴,他就劝道“虽然来的不是表妹,但那个也未必受宠。听说这位女眷一路上都在车里,下车就在帐子里。你想,哪有这样出来玩的,岂不闷坏了”
    李冬兰听了也是疑惑难解,她跟着伊尔汉到了围场,虽未去给四贝勒请安,但在女眷堆里也混熟了,始终没见过四贝勒带来的人。
    今日公主设宴,到场的都是宗室女眷,李冬兰的公公只是马场小官,出身乌雅氏的旁支,婆婆也只是舒穆禄氏的远房分支,自然没她们的份。
    事有凑巧,一个小觉罗之妻曾想将庶女嫁给伊尔汉,被婉拒后恼了,一直没忘这事。在围场看到李冬兰后,颐气指使,拿她当丫鬟使唤。李冬兰怕给伊尔汉惹事,就忍了下来。
    她干活勤快,又被管事挑中,让她换了一身新宫装,在公主宴会上伺候。
    那位小觉罗之妻都没资格进入宴会,也不知道李冬兰被挑去了,还以为她受不了折辱躲回家了,因此没机会拆穿李冬兰不是侍女。
    宴会开始之前,李冬兰就在帐篷里伺候了。在权贵眼中,仆从侍女基本等于桌椅板凳。荣宪公主和个地位较高、关系较好的觉罗夫人低声聊天,角落里的李冬兰常年习武耳聪目明,听了个真切。
    她听到荣宪公主叹气,为世子身体担忧,又为亲生弟弟胤祉发愁。胤祉被人卷了好大面子,正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从京中都传到草原上了。
    荣宪公主道“十三弟也太小家子气。他母妃过世,胤祉只是记错了日子才失仪的。不就是点子小事,说开了真是不值什么。过了这么些年,十三弟还要斤斤计较不成我母妃对他的好,他怎么不记得”
    几个觉罗夫人纷纷解劝,都向着公主和三爷说话。
    公主又道“十三弟不在跟前,我说不上话。听说四弟和他最好,我有心让四弟从中调和一下,又不好明说,显得我也斤斤计较起来。偏偏四弟妹这次没来,换了个妾室。我好歹是皇阿玛的女儿,为了社稷远嫁不说,还要对弟弟的妾室笑脸相迎,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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