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被轻易地吐出, 心却悬在了嗓子眼。

    本应对话语迅速给予回应的人只是坐在轮椅上。在听到那句话后, 他原本呆滞的双眼中, 终于出现了一丝情绪。

    那种情绪像是恼怒、像是讶异、又像是比以上两种情绪更为深沉的某些东西。接着,那双眼迅速地黑了下来, 深沉到让人费解。

    林槐不是不知道人类社会中对“亲吻”这一行为的定义。因此,在被撩起头发,且被楚天舒亲吻了额头的那一刻, 他近乎石化。

    在被亲吻额头的那一秒, 他的脑海里闪过了无数句话。其中包括“他是想确认我的发际线高度吗”“他刚才不是还在吃东西吗怎么就直接亲下来了嘴里会不会还有饼干碎末”等脱线的想法。

    然而在正式感受到那份来自其他人的嘴唇的触感后, 林槐不由自主地僵硬了起来。再多脱线的想法也不足以填满他此时极速变得空白的意识, 理性的思维也再也无法占领高地,取而代之的,是大脑对当时感受的不断回放。

    我被自己的感官所奴役了。在空白之中,他如此悲哀地想着。

    在这份空白渐渐退潮后, 他总算拾起了自己充满逻辑的想法楚天舒为什么吻呃, 不,是用嘴唇碰他

    是的, 说起来有些丢脸,然而林槐在想到“吻”这个字时居然有些焦躁和恼怒。

    是的, 是焦躁和恼怒,绝无可能是所谓的“羞怯”。林槐冷静地想着。

    在得到对方的“恶作剧”的回复后,林槐以为自己本应该如释重负因为这实在是太不正常了, 楚天舒会用嘴唇触碰他的额头这种事, 本身就是一种不常规和极度的异常。

    而“恶作剧”这种理由, 对于楚天舒而言,应该是合理的。毕竟,他总是那样异想天开,总是有着清奇的逻辑,和古怪的骚操作。不必说林槐的复制体,就算是林槐本人,也绝不会想到楚天舒居然会用嘴唇触碰自己的额头。因此楚天舒会将这种行为作为加密方式,也是可以理解的

    这一切都相当符合逻辑。而他身为一个整天搞事的愉悦小疯子,向来不介意外人对他的行为抑或看法。连死亡都不在意的他,想必也不会为了一个男人的小小恶作剧而介意。毕竟这个亲吻不曾伤害过他,也不会在他身上留下任何不可磨灭的痕迹。

    它是那样一个转瞬即逝的东西。

    然而让他极度恼怒而不能理解的是,他居然真的因为对方那三个字的回答,而恼怒了。

    楚天舒揉着他的脑袋,说着哥俩好的蠢话。这本该是安抚性的动作,但林槐却觉得,他很生气。

    他莫名其妙地,非常生气。

    他感觉自己仿佛被激烈的情感分成了两个人。其中一个他非常生气,他急切地想要大闹一场。他想要尖叫,想要揍人,想要狠狠掐住这个人的脖子,把他揪起来到处甩。另一个他则从背后抱住那个意图发疯的自己,喊着“你疯了吗这多丢人你为什么生气你不该生气这根本不像你男子汉大丈夫bbb”

    两个小人天人交战。注视着林槐的楚天舒则背上一凉。

    总感觉他背后的黑气都快凝成实质了。他默默地想着。

    尽管楚天舒一贯喜欢在对方的底线上蹦迪,但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料到,这一次,林槐的反应居然会这么大

    “楚天舒,”半晌,他听见对方凉凉的声音,“你知道夜空为什么是黑色的吗”

    楚天舒“因为它忘记了自己的颜色”

    林槐“因为它在为你治丧。”

    林槐很是不阴不阳地笑了一下。楚天舒自知理亏,没有说话。好半天,林槐那边又飘来凉凉的一句“你以前还做过这种恶作剧吗”

    楚天舒仔细想了想“有。”

    “对谁”

    “我姐养的猫。”

    林槐“对人呢”

    “你在想什么啊。”楚天舒有些哭笑不得,“我是那么随便的人吗”

    林槐“你刚才就很随便地冒犯了我。”

    他卡了一下。

    “冒犯”楚天舒咀嚼了一下这两个字,挠了挠头,“哦你是说”

    “闭嘴”林槐决不允许他说出那一个字,于是怒道,“我不想看到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楚天舒“哦,好的好的,我马上。”

    在听见林槐一人静的需求后,楚天舒当即很有执行力地离开了现场,并跑到了距离对方最远的角落里进行面壁。林槐见他非常自觉地跑了,在短暂的轻松后,又咬得牙齿咔嚓作响。

    “那个”

    楚天舒弱弱的声音从角落里传来,林槐看向他。

    “要不你打我一顿吧。”楚天舒摸了摸鼻子,“你身上的伤口是可以长好的,但牙齿就不一定了。万一你把它咬坏了”

    林槐

    他冷冷一笑。楚天舒于是举起双手“就算你把它咬坏了,我也会找到最好的医院给你做最好的烤瓷牙”

    林槐

    “要不你还是咬这个吧。”楚天舒又从角落里跑回来,手里捧着从包裹里掏出来的小面包,“你最喜欢吃的,这个软,不伤牙齿”

    林槐

    楚天舒“或者我还带了别的吃的”

    “你到底是来下副本的还是来野餐的”林槐冷声道,“对了我差点忘了,你是进来拖稿的算了。”

    他叹了口气。

    “把面包拿过来。”

    楚天舒异常乖巧“哦好。”

    他像是知道自己玩脱了,居然没有再皮,而是老老实实地将抓着面包的手伸了过来。林槐盯了一会儿他手上的面包,突然狠狠一把扯住他的手臂。

    接着,他狠狠一口咬上了对方的小臂

    他咬得很紧,用了很大的力气,却刚好停留在不会将对方咬出血、却又能留下深深牙印的范围内。一分钟后,他放开牙齿,抬头看向呆滞的、站在原地的楚天舒。

    对方仿佛被吓傻的模样让他心情很好。

    “扯平了。”林槐说。

    你亲冒犯我一次,我咬你一口,这很公平。

    他告诉自己。

    林槐等着对方问“你为什么咬我”之类的话,并下定决心将“礼尚往来”四个字作为回答以报复对方那句“恶作剧”。然而对方只是收回了手臂,看着上面的牙印,惊讶道“没想到你现在这具身体居然还有两颗虎牙”

    接着,他似乎小声嘟哝了一句“又咬我”之类的话。林槐等了很久,却迟迟没有等到能够让他说出“礼尚往来”四个字的提问。出于小小的报复心,他故意问道“你没什么想说的话吗”

    “那暗号就这么定了”楚天舒兴高采烈道,“我提出问题第三天夜里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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