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快

    栗发青年的手已经搭在自己的身上,而林槐对于他的到来, 却丝毫没有察觉。

    他侧过脸去看从天而降的青年, 而青年也在此刻,对他挥了挥手里的扳手“哟。”

    “”林槐虚起眼, “不要对着我挥, 对着他们挥。”

    “哦好。”楚天舒从善如流, 举起扳手对着另一边挥了挥, “对面的六个朋友,你们好啊。”

    六个复制体对视一眼,各自后退了一步。

    他们似乎很快就看出了这个以好哥们儿的姿势环住本体, 以保护者的姿势挥舞着扳手的沙雕,不是什么好惹的人。

    看来我的精力,确实因为之前的车轮战而被消耗了大半。因此, 就连感知楚天舒脚步声的最基础的能力也都丧失了。作为本体的林槐想着, 从张明戈、顾北辰,到我的六个复制体今晚的确是有点太勉强自己了。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精力早已到了强弩之末,然而敌人在前,疲惫的精神因面临的危险而被强制紧绷了起来, 因此他一刻也没能允许自己懈怠, 一时间竟然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精力的衰弱。

    这无疑是非常危险的一件事。然而不知为何, 在楚天舒出现之后

    他居然终于,感觉到久违的疲惫, 和精力透支的沉重。

    就好像, 抵达了一个在沙漠中长途跋涉, 却最终抵达了安全点的旅人,在踏入绿洲那一刻时所会体会到的

    安心。

    这个想法吓得他很是激灵了一下。

    什么,我居然会有这种感受他难以自制地瞳孔巨震,难道我在无意识中已经这么信任这个人了吗

    这种陌生的感觉让他有一点小小的恐慌这不是一个好现象,绝对不是一个好现象。

    是的,他们已经相识了近半年。他们在游戏中同床共枕,在现实中也一起吃饭同居。他在图书馆前找到了倍感孤独的他,他夹走他碗里的西蓝花并放回一个卤蛋,他开车载他到郊外,点燃了一堆烟花,在制造大气污染的同时,说着要给他“过个生日”这样的傻话

    无论从哪个角度进行论证,他们之间都已经相当熟悉。

    如果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可以经由gaga的好感度系统的设置来进行判断和解读,一个卤蛋是十点好感度,一场烟花是五十点好感度,一件外套是三点好感度,那么在这插科打诨的点点滴滴中,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早就可以被定义为朋友,两人早就处于并即将长期处于社会主义兄弟情初级阶段。

    在尝试做人时,林槐一直试图通过这个方式来对自己的生活进行定义。和他狂放并好相处的外表不同,他内心里存在的圈子,其实相当地小。

    副本里的人,都是陌生人,因此他只要自己爽完就够了。林槐不会也懒得对他们的未来进行更多干涉。

    秦绛等人,是他的熟人。对于熟人,他需要保持礼貌,并在属于关系的范围内,恰当而合适地进行交往和协作。

    谭熙若等人,是他的室友。比起熟人,室友和他之间的关系要更进一步,近于朋友。因此他会以普遍被大众所认可的、对待朋友的方式,与这些人相处。

    然而楚天舒,和这些人是不一样的。

    他不是以陌生人的身份进入自己的生活里,并随着相处时间的增加,而逐步进化成“朋友”的那种人。而林槐也能在这个逐步渐进的过程中,通过不断地磨合,找到一个最合适的方式来对待他,并将两人之间的关系正常化为一种平庸的、合乎分级的关系。

    他也不是直接以“朋友”的名义,强势地进入自己的生活、并给自己安排一切的那种人。锋芒毕露的热情只会让他倍感不适。

    楚天舒是一个让他很难定义的人。他总是出人意表,让他难以对他的目的、行为和性进行评定。他有时过度热情,强制性地介入他的生活之中,却总能在引起他的戒心之前,展现出奇异的、最能让人放弃思考的快乐与包容。

    他像是一种自然而然的生活,很轻易地便将他拉进了他和他的相处模式。在来得及思考两人之间的关系之前,林槐已经习惯了有他在身边的生活。

    如此日常,如此猝不及防,而又如此顺理成章。

    在这些日常的、点点滴滴的、潜移默化的相处之中,对两人“关系”的“定义”,已经失去了意义。

    一个经过定义的关系,似乎可以给很多行为做出解释。然而“关系”可以解释行为,却始终无法解释情绪。

    林槐发现自己可以用“友谊”来解释楚天舒的到来,来解释他对自己的回护。但他始终无法用“友谊”来解释,在那只手落在自己肩膀上的那一刻,自己所体会到的,仿佛尘埃落定、倦鸟归林一般的安心。

    常人总是习惯用“关系”来解释所有行为,但林槐在那一刻能感觉到的,却只有“习惯”。

    以上所有的想法,只发生在八人对峙之时的林槐的一念之间。敌人当前,他并不打算用思考来拖慢自己的反应速度。楚天舒似乎是敏锐地察觉到他的疲惫,把他往后推了推“你到后面去休息会儿”

    林槐逞强道“我不困。”

    楚天舒“哦,不困就好。”

    林槐

    楚天舒的直男回应让他一时竟无言以对。

    “那个,不好意思,你们两个忙着聊天时能不能稍微注意一下我们这边”对面的复制体摊开双手,“我们这边可是无聊得很啊”

    “差点儿忘了,这边还有好几个复制体要处理呢。”楚天舒转回身来。

    他略微卷起的栗色发丝在夜空中飞扬,月光下,轮廓分明的侧脸显得冰冷而可靠。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六个,看起来是要费一点时间啊。”楚天舒说,“先让我做一点准备”

    他勾起嘴角,眼神一凛。

    接着他的手臂向虚空中,霍然一握

    他看起来是想要把什么东西从随身包裹中取出来的模样。六个复制体见状皆是弓下了身,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而站在楚天舒背后的林槐,也眯起了眼,充满好奇地看向了他手心的位置。

    他会拿什么东西出来呢林槐想着,“难道是高达”

    在十四只眼睛的注视下,一架以不锈钢为框架的造物,从虚空中被拉了出来。

    在看见它的一瞬间,所有林槐,都沉默了。

    流线型的身躯,坚固的结构,有力的轮胎。

    是一架

    轮椅。

    “包裹里没有椅子或者小马扎了,你就将就着这个坐一下吧。”

    楚天舒说着,把林槐按到了轮椅上。林槐虚着眼看他“你在干嘛”

    “看你累了,让你休息一会儿。”楚天舒说,“莱纳,你坐啊。”

    在发出艾伦的这句名言后,他面对着林槐怀疑人生的眼神,光明正大地耸了耸肩“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我现在就给你打六个复制体过来。你都困成这样了,就不要上去打架了。”

    说着,他揉了一把林槐的脑袋,并细心地系好了防止对方从轮椅上摔落的安全带。林槐的头发被他揉得乱七八糟,忍不住道“你这是在关心我”

    “不,”楚天舒说,“不是,我是担心一会儿打人时,你爬下来帮我,结果困得头晕眼花,反而把我给打着了。”

    林槐

    他捂住了自己的脸。

    “既然如此,我们开始吧。”楚天舒潇洒地看向对面,“你们谁先上”

    六个复制体对视一眼。

    半晌,为首的复制体道“经过眼神交流,我们认为1v6实在是有些胜之不武,因此我们决定”

    “跑路。”

    话音刚落,六个复制体分别向着不同的方向,逃窜而走。

    楚天舒站在原地,并没有去追逐他们。他蹲下身,从兜里掏出了一把类似金属小球的东西。

    金属小球被他扔在地上。在旋转几圈后,它们分成了六组,向着六个不同的方向“骨碌碌”地滚了过去。

    当他转过头时,看见的是坐在轮椅上的,捂着脸的林槐。

    “你怎么了”他问。

    “我觉得很丢脸。”

    好半天,对方有气无力地回答着。

    “啊什么丢脸”楚天舒盯了一会儿对方身下的轮椅,突然恍然大悟,“多大点事儿,你看x教授,不也坐轮椅”

    “不是,我只是觉得”林槐居然难得地有点结巴,“长着我的脸的复制体,被你吓得逃跑这一点,很丢脸。”

    “这不是逃跑,是审时度势。”楚天舒严肃道,“这说明你的复制体也有着相当聪明的头脑。”

    林槐“我一点也不觉得高兴。”

    说着,他看着迅速滚走的金属小球,询问道“这是什么”

    楚天舒“移动的艺术。”

    “哈”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对方深沉道。

    十分钟后,六声爆炸声从不同的地方传来。

    林槐

    楚天舒“艺术就是爆炸。”

    “刚才,在拿出轮椅时,你的六个复制体的注意力都停留在了我的右手上。在那时我趁机通过左手将阴之球释放,并使得它们偷偷将自己粘贴到了复制体的脚踝上。”一边在路上走着,楚天舒一边解释道具的原理,“随后,我释放了阳之球,它们会自动寻觅阴之球的所在,并与之结合。它们的结合会释放出小范围爆炸,产生的火焰,更会将被接触者燃烧成灰烬。”

    “现在还有三个复制体。”林槐说。

    “是啊,从明天开始,我们得好好忙活一阵了。”楚天舒说。

    他将承载着林槐的轮椅推进了一个仓库中。林槐好奇地打量着四周“这是什么”

    “我的秘密基地。”楚天舒说。

    他话音刚落,墙角的纸箱子后便传来了一个人的声音“老大,你回来了啊”

    林槐

    楚天舒冷着脸,残忍地将离家出走并躲在仓库里打游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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