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系顶层大办公室内正在召开紧急董事会。

    股东出于爆料内容和爆料真实性考虑,提出陶二婶澄清事实或者证明爆料系伪造之前, 董事长事务由他人暂代。

    偌大的会议室安静得带针掉地。

    “谁暂代你们告诉我谁来暂代”陶二婶拍桌怒道, “陶行渝陶思眠还是你老张老王老赵”

    “解决问题的紧要关口你们非但不一致对外,反而在这把矛头指向我”

    一股东站起来“攘外必先安内, 现在问题出在你身上,换掉你这个决定是在解决问题。”

    “你们查了爆料真实性吗”

    “爆料者是谁做什么的是针对我陶二婶个人还是针对南方系董事局主席”

    “进一步的证据呢你们又看到了吗”

    陶二婶厉然“人家放个诱饵你们就跟着闹,你们商场沉浮几十年就和小学生过家家一样吗”

    一股东质疑“你从进门就在发火, 可以直面问题吗账目是真还是假,是你个人注资还是南方系注资,是不是代表南方系的利益。”

    陶二婶冷静地看着那个股东,笑“我个人注资, 我转移财产, 我为了南方系破产, 我恨南方系, 满意了吗”

    当年陶行川和安雅出事, 陶思眠尚且年幼, 各大巨头对南方系虎视眈眈妄图收购,是陶二婶在风雨飘摇中接过南方系、稳定南方系, 顶着二房夺权的骂名让南方系回到正轨上。

    陶二叔挂个空职,长期董事会不见身影,也是陶二婶做决定, 杀伐果断。

    陶二婶在顶楼总裁办公室的时间比在家时间长, 出门永远是见合作方、投资方, 度假购物的次数少之又少, 并且都是给陶思眠带东西。

    如果陶二婶想南方系不好,那天底下没有一个人想南方系好。

    陶二婶话音落,方才两个股东都不吭声了。

    这时,秘书小跑进来,对陶二婶耳语,股东们伸长了脖子。

    陶二婶眼神闪了闪,无视各种各样的眼神踩着高跟鞋离开了会议室。

    高跟鞋的脆响久久不散。

    办公室内,陶二婶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她忍不住揉着紧绷的太阳穴“魏可”

    这是哪号人,根本就没听过。

    “是的,”秘书点头,“查到的买方消息就是他。一个交大学生,和陶思眠一起拍过微电影,但那个剧组许意菱也在。”

    陶思眠现在还病在家里,如果陶思眠想搞垮自己夺回南方系,当初就不会把股份让到自己手里。

    陶二婶对陶思眠很放心。

    “还有其他信息吗”她问。

    秘书道“一休商业广告版本来就是开放的,谁都可以买,这些信息已经是极限了。”

    陶二婶心脏绞痛。

    秘书低声道“不过我找人私下查了,魏可家资产上亿。”

    陶二婶捂住心口,稍微好些“哪家公司”

    只要家里有公司就好办,搞清利益源头,买下材料,终止后续。

    秘书道“没有公司。”

    陶二婶气笑了“没有公司”

    秘书点头“魏家原来是养殖场,后来拆迁,拆迁款赔了十几亿,魏家背后有个私募在做投资,魏家靠私募收益每个月五百万上下。”

    也就是说,魏家不缺钱,没公司,魏可动机不明。

    饶是秘书跟着陶二婶走过这么多大风大浪,也对不敢对现在的处境乐观。

    而陶二婶细细想着秘书的话,私募收益,私募,私募,忽然眼睛一亮,绝处逢生。

    黎嘉洲陪同陶思眠安心在陶家养病时,陶二婶四处求助私募经理要进场名额。

    陶二婶的解决思路很简单,只要自己把资金来源归于私募并非现在的不明,私募资金无需向公众公开,事情就解决了。

    偏偏私募像约好一样,对陶二婶避而不见。

    陶二婶焦头烂额之际,周识理找到陶二婶,雪中送炭给她介绍了自己做私募的朋友,iia和沈途。

    沈途是陶思眠发小,也是陶二婶看着长大的,陶二婶热络地和沈途通话,沈途嘴软心硬。

    最后,沈途答应陶二婶入场,只是门槛从正常的三千万变成了两亿。

    陶二婶心里暗骂沈途黑心,面上还是笑着答应了。

    与此同时,专案组抵达a市就陈潜一事进行调查。

    陈潜的事情同样简单。

    高校允许教授在外创立公司或工作室,只要陈潜证明每一笔账目合理合法,合规运营,就可以脱困。

    就在陈潜组织材料时,第三条爆料随之而来。

    d名下医疗研究工作室均在霍尔斯注册,空壳无经营

    陶二婶刚喘一口气,陈潜已然不可动弹。

    陶思眠病好得差不多回了翡翠园,魏可将近一周没联系上陶思眠,听说陶思眠回家了能见人,他打个车火急火燎地给赶过来。

    黎嘉洲开门一看到魏可,敛了神色“完了。”

    魏可懵“为什么完了完的是他们,长达一年搜集的证据链让他们根本翻不了身,这还是我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感觉很有意义,当初拍微电影的时候,宋文信学长还请我吃了零食。”

    魏可打开了话匣子就喋喋不休。

    黎嘉洲直摇头“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黎嘉洲心里隐隐有不安,但是说不上来。

    魏可给陶思眠打第一通电话的时候,就有人把通话记录发给了陶二婶。

    魏可前脚刚到翡翠园,后脚就有人把他下车、进翡翠园、去陶思眠家那栋楼的照片发给陶二婶。

    陈潜核查账目时,也看到了陶思眠故意写潦草的签名。

    也就是说,陶思眠去了霍尔斯,陶思眠看到了这些账目,陶思眠把这些东西给了魏可,魏可才找一休买的版面。

    可陶思眠无缘无故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了夺回南方系

    可要夺回南方系之前又为什么会转让股份

    但所有的事情都指向陶思眠,陶二婶没办法忽视也没办法镇定。

    就好比她把关心和宠爱都给了陶思眠,嘘寒问暖无微不至,结果呢,结果陶思眠在家里捅了她一刀。

    第二次去霍尔斯的领头男人向陶二婶提出了当时的异常情况,当他把阿姨手机中陶思眠照片发给陶二婶时,陶二婶浑身力气宛如被抽干一般跌坐在沙发上。

    陶思眠怎么可能让枪指着头。

    陶思眠小时候被陶老爷子带着,就是在靶场长大的。

    陶二婶笑得自嘲。

    魏可背后的人已经逐渐清晰,陶二婶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思考陶思眠的动机也想不通,她一个人不吃不喝待了整整一天,在第二天下午,给陶思眠拨了电话。

    翡翠园,阳光正好,植物绿得和南方系跌停板的股票一样。

    陶思眠已经痊愈,正和黎嘉洲窝在阳台秋千上玩手机刷新闻。

    黎嘉洲给陶思眠喂芒果干,陶思眠小猫一般从黎嘉洲手上咬进嘴里嚼啊嚼。

    黎嘉洲捏捏陶思眠的脸,陶思眠鼓着腮帮子看黎嘉洲,陶二婶的电话就是在这时候进来的。

    “为什么要这么做。”陶二婶听上去极度虚弱和疲惫。

    陶思眠对这个电话并不意外“不是我为什么要这么做,而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陶二婶听到笑话般“先动手的人是我还是你,我千算万算没想到自己十几年会养出一条白眼狼,把南方系整垮对你有什么好处”

    “是蒋时延让你这么做的还是又是黎嘉洲”

    “我们才是一家人,”陶二婶心痛道,“陶然不争气,如果你对南方系有心可以和二婶说,二婶当对亲闺女一样对你,二婶这些年难道不是这样过来的吗”

    “七七你想没想过这么做的后果你让你二叔怎么办让我怎么办让你弟弟怎么办”

    “你到底在想什么你为什么不和你爸爸妈妈一起死啊。”

    “”

    就算陶行川和安雅走,陶二婶也只是假惺惺掉了两滴鳄鱼的眼泪。

    这是这么多年来,陶二婶第一次在陶思眠面前哭到崩溃。

    陶思眠差点以为自己真的在觊觎南方系。

    “二婶,”陶思眠唤,“抛开南方系不谈,那些事情是你做的,不是我逼你做的,我也没有做任何伤害公民利益的事情,我只是给出一部分人们需要知道的真相。”

    “真相这个时候你给我说真相陶思眠你是要逼死我吗”陶二婶心如刀绞。

    陶思眠沉默。

    “那要看你先死还是我先死,”陶二婶哭够了,抹干眼泪笑道,“七七,你还是太年轻。”

    陶二婶不等陶思眠回答,直接挂了电话。

    “嘟嘟”的忙音想得陶思眠心烦意乱,她重重捶着自己的脑袋。

    几下之后,黎嘉洲轻轻握住陶思眠拳头。

    “这本就是预想内的连锁反应。”

    男人声线低润温柔,宛如初春将化未化的雪水。

    陶思眠把头埋在黎嘉洲怀里,湿了眼眶。

    夜雨淅沥,黎嘉洲吻陶思眠,吻烙得深而重。

    新秀的树树干笔直,在湿润的土壤中紧扎春天将来的根。

    陶二婶准备召开新闻发布会、用两亿买自己清白之际,专案组在陈潜家中搜到了一个加密硬盘。

    硬盘防御程序复杂,但陈潜拒绝告知密码。

    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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