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是无上的尊贵。
    苏长安在前堂里等着管家去王妃的园子里通报,百无聊赖之下,脑中浮现一个念头,其实父亲是想站恭亲王的吧他记得前几年父亲就私下传见一位老道,请他占卜未来的局势。连他也不确定本朝的皇帝能否坐稳这个位置,天下之主会不会更改。
    若非恭亲王无女儿,皇宫局势又不稳定,侍郎苏则也不想保持中立。假如亲王有女儿,哪怕是庶女,苏家也巴不得求娶为正妻吧。
    所以苏长安对家族近期的安排很是看不懂,也感觉不明智,娶太傅的孙女又能如何虽然大家都是中立的,太傅也是皇帝的老师,皇帝不敢对老师的家族怎么样,但这撑不到几年,太傅就要离开人世。
    到时,这两个家族还不是要任皇帝随意拿捏
    他这边想了许多,吃了两壶茶,主人家尚未归来,苏长安有点坐不住了,不由借着如厕的理由离开了前堂。
    一直听闻,铁血的战神将军恭亲王最深爱发妻,成婚以后的二十年,从不纳妾,而郡王萧樾,则是先帝指定的侧妃生下的孩子。
    这位侧妃自知王爷不喜她,也怕影响了他们夫妻二人的感情,整日郁郁寡欢,生下了萧樾便难产去世。
    是以,偌大的王府,只有恭亲王妃一个女眷,亲王还担心妻子多心,平白伤心费神,于是府上伺候的奴仆,不是老妪就是男子。
    恭亲王还给王妃建造了归燕园,是独立的一个园子,占地面积比皇后的坤宁宫还要大,而苏府整个都不及归燕园的四分之二。
    恭亲王深爱亲王妃的传闻,在薛醒玉踏入这个园子的时候就信了个百分百。
    一路穿花拂柳,抵达亲王妃居住的阁楼,这里愈发安静了,空气中飘着蔷薇花的淡淡清香,经过的奴仆无声地向萧樾行礼,一个个训练有加,礼仪标准而庄重,挑不出错。
    萧樾也压低了声音说“薛姑娘,我母妃喜静,又在病中,此处不宜大声喧哗,你且记得。”
    薛醒玉颔首,脚边裙幅如水波飘荡,犹如凌波仙子,那张娇美秀致的容颜似洛神临江,在前面准备帮她引见亲王妃的褐色衣衫的嬷嬷在触及薛醒玉的容貌时,手中的帕子忽而掉在地上,目光又惊又疑
    薛醒玉皱了皱眉,前面的奴仆举行都很有礼仪,怎么王妃身边近身伺候的嬷嬷这样大惊小怪
    萧樾看在眼中,并没有责怪这位嬷嬷,他意味不明地瞥了薛醒玉一眼,心道正是因为那些奴仆都是年轻的外男,并没有资格走近这座园子,见不着亲王妃的尊容,才这样不为所动,而情绪外露如此失态的嬷嬷,正是因为在王妃身边伺候着,对王妃的一切了若指掌,包括某些陈年旧事,才会如此震惊。
    很快,薛醒玉就不能淡定了。
    隔着一段距离,看见在窗前抱着瓷瓶里的新鲜桃花轻嗅,神态恬静柔和的美妇人,薛醒玉触及她熟悉的眉眼,脚步猛然刹住了。
    这就是亲王妃了吧她仅穿着小麦色的交领深衣,衣衫素净没有半点花纹,脖子上戴着一串沉香木制成的佛珠,头上不见珠翠金宝,一头乌发柔顺地斜放在胸前。
    纵然气质素如秋菊,面容却美若芙蓉啊停下不能再夸了,再夸下去,就是在夸自己了因为薛醒玉发现,这位亲王妃,与自己就算没有9分相像,也有7分相似哦不,甚至要比7分再高一丢丢。
    薛醒玉呆呆地望着她,心跳漏了一拍。
    萧樾并没有半分惊奇,他语气很平静,站在薛醒玉身后幽幽地说“十七年前,因为西北兵乱,父王便派了亲卫把怀胎七月的母亲送往姑苏,因途中惊动了胎气,竟叫母妃早产生下了妹妹,转而又遇上客栈武林人士打斗,趁乱中把妹妹丢了,这一丢,便是十七年都找不到,母妃挂念着妹妹,心中又自责看不好她,是以积郁在心,一病不起。她差点就要撒手人寰,左不过是吊着一口气,想在有生之年能看到妹妹回来罢了。”
    今年,属兔的薛醒玉,正是十七岁。
    薛醒玉心中的震惊无以复加强行将脑中奇奇怪怪的念头挥散,随着嬷嬷踏入阁楼。
    听说有大夫来了,亲王妃赶忙要往屏风后面坐,嬷嬷看了走近的薛醒玉一眼,温声笑着对亲王妃说“娘娘,这次来的是一位女大夫,是郡王从留仙谷请来的,说是徐神医的关门弟子呢。”
    听说大夫是个姑娘家,亲王妃不好意思地笑笑,便好好地坐在圈椅上,很听话地等着大夫来诊脉。
    虽然她觉得她这病连徐神医都治不好,就不应该再请大夫来浪费时间了,这样怪麻烦的,她听到脚步声,隐约看见一高一矮的两个模糊的身影走来,轻声问“是子辰来了吗”
    子辰是萧樾的字。
    萧樾放轻了脚步走近,握住了亲王妃的手,弯着腰,恭声答“是儿回来了,这一趟远了些,倒叫母妃久等。”
    “请大夫在我这里实在无用处,但母妃还是谢谢子辰为我费心了。”亲王妃眉眼弯弯,转向薛醒玉,笑容柔善宽和,“是大夫来了现在便为我就诊吧。”
    薛醒玉发现她瞳仁光彩黯淡,视线涣散,只能对着某一处,并不能精确地锁定目标也看不太清楚她的样子。
    薛醒玉心中沉闷,走近了为她望闻问切,才知道她这双眼睛是哭久了,眼睛便不好了。
    听她自己说,本来眼睛是全盲了,但多亏了徐神医,才勉强让双眼复明。吃了几帖药,她的眼睛见到了光彩,但还只是模糊的剪影,后来她心情的确调整不好,夜里时常哭泣,遵不了医嘱,眼睛的复明进展就只停留在只看得见光影的阶段。
    说到这个的时候,亲王妃既无奈又愧疚,愧疚大家对她劳心费神,她却辜负了。
    薛醒玉胸口中升起一股柔软的怜意,忍不住与她多说了几句话,往常她下山行医赚诊金的时候,她都是公事公办不多说废话的,可对着眼前柔美的妇人,薛醒玉不禁产生了更多怜惜。
    她看到床榻枕边,还有帘帐,都绣着一只只形状娇俏的玉兔,用金丝绣制的兔子活灵活现薛醒玉沉思,王妃丢失的女儿看样子真是属兔的,今年该有17岁了。
    薛醒玉由衷地希望恭亲王能早日找到那个走失的郡主,好让王妃展开笑颜,不要再积郁于心。
    师父是闻名天下的神医,还有什么疑难杂症是他治不好除非那是心病,不在他的能力范围。
    本来还对萧樾警惕,生怕他把她拐来这里有什么企图,现如今看到亲王妃对她似乎很是喜爱,喜欢与她说话,薛醒玉想她孤单垂泪的样子,心软了软,便答应留下几天陪她说话。
    只是当亲王妃握着她的手,好奇地问“听薛姑娘的声音,听着似是年小,能跟我说说今年多大吗”
    薛醒玉顿时犹豫了,她知道那个丢失的小郡主是王妃的心病,更加不敢提起17岁的年龄,怕勾起她的伤心事,正犹豫要不要含糊带过,那位面相端庄高冷的嬷嬷忽然对她瞪了一下眼睛。
    薛醒玉无法,只好如实告知“回娘娘,民女今年17。”
    话音一落,她顺着佛珠的手便顿了下来,美眸望着薛醒玉所在的方向,喃喃道“你原来也,17岁呀”
    薛醒玉怕自己呆在这里会叫她伤心,二话不说,识趣地告退。
    走出门口,依稀听到亲王妃对萧樾说“子辰,不知为何,跟薛姑娘聊天时,我感觉心绪很平和,心里那股酸楚和痛感,忽然就消失了,咱们问问薛姑娘,请她在府上再留几天好不好”
    萧樾道“母妃放心,一切都依您。”
    沿着小桥往花园走出拱门的时候,拐角处蓦地横出一只修长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薛醒玉拦腰一抱,钻入了假山旁边的小洞,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后背抵在冰凉不平的石面上。
    感觉到她的不适,他伸出双臂,把她禁锢在身前怀中,手掌垫在石面上,让她娇嫩纤弱的后背免受不适。
    闻到清淡的冷梅香气,薛醒玉就知道他是谁了,顿时更没好气,扭头就要走,“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苏长安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回怀中,紧紧抱住她,一边抚摸她的脑袋,自责地说“玉儿,都怪我没能及早回山找你,叫你自己下了山来,我不会再让你等了。”
    没等她质问宋莲一事,他主动交代“家中欲撮合我与宋太傅的孙女,这两日都被拘着不能离开府门,唯有假意跟宋莲出门,为祖母买首饰,才得出了这府门,我与她一起出门,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找寻你”
    “玉儿,我眼中,心中,只有你,别无她人,今生今世,永不更改。”
    听着这样的表白,薛醒玉鼻子一酸,拿粉拳砸他,“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也不差人捎信来告知我,叫我等了三四天,忧心你出了什么事,有下山就看到你跟别的姑娘逛街,我”
    她指责得起劲,推着他,打着他,不慎让他那受伤的膝盖撞到了坚硬不平的山石。
    听见他闷哼一声,薛醒玉赶忙住了手,检查他哪里受伤。
    苏长安也没瞒她,手掌包住她的小拳头,温和地对她说“我没事,只不过刚才追赶你的马车,驾马太快反而撞上了墙头从马背摔下来,膝盖给摔伤了。”看她眼中腾起雾气,他慌了慌,无措地说,“玉儿别哭,师兄不碍事的”
    在眼泪将要落下时,他倾身吻住她的眼睛,吻去她的泪珠。她长睫颤了颤,呼吸都变轻了。
    “玉儿,师兄爱怜你至极”他低低地说着,随即捧着她的脸,带着焦灼和急切地吻她的唇,夺取她的芳香清甜。
    薛醒玉睁大了眼,眼前这个人,一贯温润如玉,彬彬有礼,第一次知道,他的亲吻这样急切而凶猛,好像有什么焦虑藏在心间,叫他忍无可忍。
    她嘤咛一声,身子软了一半,朦胧间听见他轻声说“玉儿,实在不行,我便带你私奔可好”
    作者有话要说七千字大肥章大葛们快夸我叉会儿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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